本来商定的宋氏出资金与场地,秦斯执那边出技术,但新项目正式启动,宋弥尔还带了一批团队过去。
美名曰“学艺”。
秦斯执也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他并没有说什么,只要弥尔愿意,他可以把所有的技术毫无保留的都交出去。
“弥尔,中午能一起吃饭吗?”
新项目在宋氏的研发基地里,离总部大厦没有多远,秦斯执见到她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好啊。”宋弥尔爽快的答应了。
“我就在一楼大厅这里,你直接下来,我们去对面马路的餐厅,我查了一下它家口碑挺不错的。”
“不用这么麻烦,我下午还有事,就在公司餐厅吃吧。”
“好,都听你的,那我上去找你。”
“不用了,就在五楼餐厅门口等我吧。”她不喜欢不熟的人进入自己的领地。
“好。”
挂了电话后,宋弥尔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处理好所有的文件才姗姗动身。
秦斯执正站在电梯口,看到宋弥尔出来后,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员工餐吃得惯吗?”
“吃得惯,我很喜欢你们公司的餐厅,味道很不错。”
“喜欢的话我让人给你办张卡,你可以天天来吃。”
“真的么?那以后我可以找你一起吗?”
“到时候再看吧。”
两人一起朝着餐厅走去,这时,安全通道旁传来一个细微的女声,宋弥尔顿住脚步,仔细地听了听,是孙渺渺的声音,语气极度卑微,一听就是在和叶桓打电话。
“别挂我电话,我就说几句,几句而已,求你了”
“这几天你一直都没有回我微信,你的伤怎么样了?”
“恢复了就好,那我可以去看看你吗?”
对方不知道什么,最后,孙渺渺失望的挂了电话,然后一回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看着她的宋弥尔。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宋总,你怎么在这?”
“还不死心?”
“哪有那么容易死心?我就是喜欢他。”
“真傻。”
“我就是傻,我也想让自己放弃,但是我做不到。”
“就是因为他当初救了你?你就把他当成救命稻草,当成自己的救赎了?”
“那时候我被周围所有的人排挤,桓哥哥是第一个对我伸出援手的人,宋总你没有经历过所以根本无法我的感觉。”
宋弥尔盯着她良久,问道:“所以这就是你在垃圾堆里找男人的理由?”
秦斯执就站在宋弥尔身后,将她们的对话听的真切,如此相似的经历和遭遇。
他浑身一僵,全身血液瞬间倒流。
宋弥尔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异常,她侧过头,唇角轻扬:“不要多想,不是说你的。”
唰的一下,秦斯执脸色更苍白了。
孙渺渺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但她早就注意到了秦斯执,她突然替大哥产生了危机感,一脸警惕地问道:“宋总,这个人是谁?”
“项目合伙人。”
宋弥尔无语了,这小妹妹怎么如此跳脱,上一秒还在哭唧唧,下一秒就开始八卦起来了,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多愁善感,还是没心没肺。
孙渺渺拖长了音:“哦,合伙人啊,我还以为又是追你的呢。”
“又?”
“对啊,我大哥也在追你啊,你收了这么长时间的玫瑰,难道不知道吗?”
“原来鲜花是你大哥送的?”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你竟然都不知道,难道他没有留个字条什么的吗?”
“留了,但没有署名。”
“不是吧我大哥也太笨了吧,幸好我今天遇到你了,不然他就白送了,那那些花儿呢?”
“餐厅桌子上。”
“不是吧,你全送到餐厅里去了?怪不得我说最近怎么每张桌子都插着几朵新鲜的玫瑰,我哥哥知道要伤心死了。”
“既然这样,你和他说一声,以后不要送了。”
“要说你自己说,这个恶人我可不当。”孙渺渺直接开溜。
突然想到什么,她溜一半又停住了脚步,转头扫了眼站在一旁的秦斯执,道:“是我大哥先追你的,宋总你即使要选也要讲究先来后到哦。”
餐桌上,两人一直沉默不语,看着餐桌上娇艳欲滴的玫瑰花,秦斯执更是一点都没有胃口。
“弥尔”
秦斯执想开口问追她的男人是谁,是不是上次和她一起用餐的那个,可话到嘴边又问不出口,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
像是看穿他的心思,宋弥尔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汤,“我和这个送花的男人没什么,我不喜欢他也不准备答应他的追求。”
“真的?”秦斯执深黑的眼眸一亮。
“嗯。”
“弥尔你能和我解释这些,我很开心。”
“谁说我是在和你解释?”
宋弥尔端着汤碗的手一抖,指甲紧紧地掐着掌心,垂下眸,声线也带着一丝慌乱。
秦斯执知道,这是弥尔紧张时的小动作,以前经常会看到,但重逢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她露出这样的神态。
“你不要误会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当他再看过去时,弥尔已经恢复如常了,声音冷静,仿佛刚才的一闪而过的慌乱不存在过。
可他刚才看的真切,肯定没有眼花,所以是不是意味着,在潜意识中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弥尔,那我们呢?”
听他用“我们”这个字眼,宋弥尔心中泛起恶心,她很想摔碗离开,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我之间也不可能,虽说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恨你,但也不喜欢你了。”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别说了,我吃好了,先走一步。”
丢下这句话后,宋弥尔就离开了餐厅。
秦斯执一人坐在位子上,百感交集。
虽然弥尔不愿意接受自己,但和开始相比,已经是很好了。
他相信只要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自从秦斯执的微信从黑名单中被拉出来后,他和宋弥尔之间偶尔也会在上面聊几句,但基本都是公事较多。
晚上,他又给宋弥尔发了几条微信,但始终都没有回应,可能是在忙吧。
本来想约她下班后去看话剧的,现在好了,可以安心的工作了。
这个项目是弥尔重视的,他自然更要好好做。
一直到深夜,秦斯执才从实验室里出来,驾车回家。
回去洗了个澡,坐在客厅里,本想拿一瓶酒,突然想起酒柜已经被自己锁了。
自己曾经犯了一个错,为了这个错,他害了弥尔,所以自从知道弥尔还活着后,他开始戒酒,放弃自暴自弃,他要好好活着,后半生去弥补自己犯过的错。
“叮咚——”这时,他家门铃突然响了。
秦斯执坐在沙发上未动,他以为又是陈瑞,自从自己之前在家酒精中毒昏迷不醒后,这小子的确喜欢三更半夜来他家看他死了没有。
“叮咚,叮咚——”门铃一直响个不停。
秦斯执这才想起,陈瑞每次来,几乎都是直接破门进来的,什么时候会按起门铃,那这又是谁?
“秦斯执,开门——”
一直按门铃的人突然开口,竟然是弥尔,秦斯执以为自己听错了。
“快开门,开门啊,我有话对你说。”
这下,他箭步般飞奔到门口,一打开门,就接住了瘫软滑落的弥尔。
她浑身酒气,几乎不省人事。
“弥尔,你怎么来了?还喝那么多酒?”
这些年,他没有换过住所也没有换过手机号和微信,就是因为这些地方似乎还能找寻到一丝弥尔还留在自己身边的错觉,没想到她不仅记得这里,还找了过来。
他将人扶到沙发上,去厨房替冲了一杯蜂蜜水,本想喂给弥尔喝,却被她一把打翻。
“秦斯执,你就是个王八蛋。”
秦斯执一边抽出纸替她擦拭着泼在身上的蜂蜜水,一边耐声哄道:“好,我是王八蛋,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弥尔突然伸出冰冷的手,捧着他的脸,眼神朦胧:“你那么对我,我怎么能不生气?”
“你知道我抑郁症复发时治疗有多痛苦吗?知道我一个人躺在冰冷血泊中时有多绝望吗?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之前我说我不恨你,那都是假的,这七年来,我无时无刻都在恨你。”
秦斯执听得心如刀割,“对不起,弥尔全是我的错,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
“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下不去手,甚至因为太想你了,所以我还是忍不住回来了。”
说着说着,宋弥尔从沙发上滑落,抱着头失声痛哭。
“重逢后,我也想潇洒的转头,也想坦然的忘掉过去,可是我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