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商人来说,简直比要他命还难受!
“小洲这小子!”
于自清感慨,“真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啊!”
……
百货大楼内。
于自清回去后,青青制衣厂立刻挂了个八元的价格出来。
陈东尔顿时一喜。
在他看来。
这就是鱼儿上钩了!
只要双方持续亏损,谁先亏完,谁就输了!
“七元五角!”
他大手一挥,对着售货员眯了眯眼,笑道“你就在这里守着,只要他们继续降价,我们也跟着降!”
价位卡在七块五。
之后就没变动了。
两家打价格战,喜闻乐见的当然是顾客。
一群人,又奔进了三厂的服装店,高高兴兴的买裤子。
这边。
于自清将大致的帐和几人算了算。
江明才总算是脸色好看了一点。
他抿着唇,盯着对面瞧了片刻,半晌才道“咱们厂仓库里还有不少裤子。”
这话说完。
几人脸上放松的神色也都冲淡了不少。
陈东尔在亏钱,的确没错。
但是。
他们仓库里的裤子也处于滞销状态。
这要咋办?
于自清神色微微一僵。
他忽然想起江洲。
这个大侄子。
似乎从开厂开始,一步步走来,就一直有条不紊,胜券在握。
包括这一次打价格战。
或许。
他早就预料到了。
于自清松了口气,回头对着几人露出笑脸。
“放心吧。”
他道“我相信,江洲肯定有法子!”
…………
卫生所。
医生看了一眼温度计,又拿着木板压了压两个小家伙的舌头。
对着江洲道“没啥事儿,就是发烧感冒了,这两天温度下来了,小孩子贪凉,打一针小针就好了。”
江洲松了口气。
“成,谢谢医生。”
打针的是圆圆。
团团只是感冒流鼻涕,开了药,回去按时吃药就成了。
圆圆发烧三十八度七,算是高烧了。
得打针才行。
听见要打针。
圆圆顿时害怕的抱紧江洲。
“粑粑,圆圆不要打针……”
她眼泪汪汪的。
看着江洲。
叫他心都化了。
“不疼,圆圆乖,一下就好了。”
江洲抱着圆圆,坐在医院里面的长椅上。
暗红色刷了油漆的木头,坐起来硌着屁股。
没一会儿医生就出来了。
手里拿着针筒,还没走过来,就吓得圆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柳梦璃心疼坏了。
她赶紧走过来,蹲下身子,伸出手将圆圆的小脑袋揽过来,擦去她的眼泪。
“圆圆不哭,一下就好了,妈妈在,妈妈陪着圆圆。”
孩子一哭。
最难受的就是爹妈。
再加上圆圆现在又生了病,身体不舒服,医生过来的时候,她折腾得没了力气,趴在江洲的腿上,小小的一只,身子蜷缩着。
幸好医生打针够快。
一会儿功夫,针打完了。
两夫妻哄了圆圆一会儿,小家伙总算是止住了哭声。
柳梦璃起身,去交钱。
收钱的是个中年女人,估计是医生媳妇儿。
她拿着算盘,噼里啪啦拨了一阵,道“一共是一元两角七分钱。”
她说着。
又探头朝着外面看了一眼。
“双胞胎,好福气啊!”
柳梦璃露出笑容,点点头,拉开自己的布袋拿出一叠毛票,仔仔细细的点钱递了过去。
“大姐,你点点看。”
她道。
中年女人诧异的瞧了柳梦璃一眼。
接过去,点了点,道“家里你管钱呐?刚才你们一进来我就瞧见了,你男人,对你可真不错!还知道心疼抱孩子!”
“我儿子这会儿都十三岁了,我家那个别说抱了,正正经经都没瞧过几眼!”
“还是你命好啊!手里头还宽!嫁了个好男人!”
中年女人就是喜欢说这些。
柳梦璃听得脸蛋火辣辣的。
她拿了发票。
之后赶紧低着头,和大姐告别,匆匆忙出去了。
江洲抱着圆圆,牵着团团。
看见柳梦璃出来,他一愣,唇角抿出弧度“媳妇儿,咋回事,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什么。”
柳梦璃低头不敢瞧他。
她伸手,接过团团,忽然察觉到耳边传来一点儿温热的气息。
是江洲。
他探过身子。
轻声凑近她耳边揶揄“你也生病了?”
柳梦璃一愣。
没等她开口。
他声音再次响起。
“晚上,我帮你看看病,打针不收费。”
柳梦璃“……??!!”
这人!
她嗔着回头瞪了一眼江洲,脸直接红到了耳后根。
“走啦!”
柳梦璃轻轻跺脚,这一刹那,眼中有万种风情。
…………
从卫生所回来。
圆圆趴在江洲的肩头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将小家伙放在床上,又抱着团团上去,叮嘱她“团团和妹妹还有妈妈在家里睡一会儿,爸爸有事,要去厂里一趟,等会儿就回来,要听话,听见没有?”
团团乖乖点头。
江洲凑过去。
挨个在三人的额头上轻轻亲了一下。
“我马上就回来。”
他对着柳梦璃道。
后者点点头。
看着江洲。
此刻下午的阳光正好,他的身后,细碎的光晕跳跃在他的发梢里。
他看着自己,眉目温柔。
柳梦璃的心忽然颤了颤。
她没由来想起了今天中年大姐和自己说的话。
这个男人。
对自己。
是真的好。
“江洲。”
她忽然开口喊了江洲一声。
“嗯?”
“小心一点。”
她轻声道,旋即浅浅抿唇一笑,盯着他,“我等你回来。”
江洲闻言,没忍住,又凑过去亲了一下。
“好。”
说完后,江洲起身离开。
直奔青青制衣厂。
五点左右。
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们下班了。
于自清和江明等人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
今天一天的销售数量,简直是屈指可数。
所有人心情都不太好。
走进制衣厂的院子。
就看见江洲双手环胸,笑盈盈的看着几人。
“怎么回事?这么无精打采?”
江洲朗声道“这才第一轮价格战,怎么就这么萎靡了?”
于自清无奈耸了耸肩膀。
走过来,看着江洲,苦笑道“大侄子,这价格战一打,简直是两败俱伤啊!咱们今天裤子就卖出去了三条!仓库里裤子每天还在做呢!天天堆着,谁还笑得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