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
白与时站在大门口,瞅着林汐的定位左右比划了一下,这好像是住院部啊。
还没等他往那走,属于林汐的那个小红点就飞快的开始移动,看样子是在奔跑,方向还正好就是他所在的这个门。
呦,这么巧,这是准备恭迎他的驾到了?
白与时靠在车上摆了个造型,低头做沉思状耍酷,一行清水大煞风景的从他的鼻子里流出,他尴尬的一怔,然后赶紧拿出纸擦掉。
靠,早知道今天这么冷他就不开敞篷了,一路上的寒风差点没给他吹成脑震荡。
但是关上顶是不可能关顶的,王者·白绝不认输。
白与时中二十足的做出投篮的动作把纸往垃圾桶里扔,还加上了起跳,纸团以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垃圾桶正中间,他得意的整理了一下头发,不愧是他。
只可惜他矫健的身姿没人看见,白与时惋惜的摇摇头,垂眸看了眼手表。
林汐也该跑来了吧,怎么这么慢。
他侧头看向林汐来的方向,那里出现了个小黑点,虽然远但是靠近的速度很快。
终于来了,白与时站直身子,在能看到林汐轮廓的时候高高举起手,呼唤她。
“林汐,我在这,过来!”
本以为听见他的声音林汐会加快速跑过来,可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慢慢停下了脚步。
白与时纳闷的扯了下嘴角,这女人傻站在那干嘛,搁那许愿呢?
就在两人对峙数秒以后,奇怪的一幕发生,白与时彻底傻眼了。
卧槽,她往反方向跑什么!
跑,快跑。
双脚踩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刺骨的寒意往她的骨头缝里渗。
可即使是这样林汐也没有停止脚步,她头也不回的拼命往外跑,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明明已经知道自己离开了他的视线,林汐还是胆颤心寒到了极点,虽然她提前猜到了一切,可真的亲耳听见又是另一码事。
廖然故意制造了今天的事故。
自导自演,做出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目的也很明显,先让她陷入依赖他的情绪,再冷处理,更简单的说,他想完全控制住她。
就像是廖然桌子上的各类物品,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有一丝差错都不行。
他或许很本没把她做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与笔与纸无区别的物件。
脚下踩过细小的石子,但林汐像是丝毫也感受不到疼痛,她的脚腕以下早被被冻僵了,麻木到没有知觉。
她忽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廖然有病,这不是贬义词。
正常人谁会收买别人拿刀捅人,谁会等到人都快被掐死了才出来救人,他绝对不是嘴上说的那样心疼她,是接近扭曲的想控制她。
所以……将她迷晕割腕的那个人,真的就是他吗。
听见白与时声音的时候林汐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直到看到远处他站在车前朝这里招手,她才重新回到现实。
为什么又是在医院遇见男主之一,难道医院是这群男人的复活出生点吗!
白与时像是是特地来找她的,可他又是从哪知道的她的位置,脑海中浮现的各种猜想让林汐不寒而栗,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又来了一个坏人。
连续的刺激快要打垮林汐脆弱的神经,她下巴轻颤,牙齿时不时的磕碰在一起,前方路灯下的幽暗的道路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她生吞活剥。
所以林汐想也不想的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忽略掉背后的喊叫声,机械的控制着两条发软的腿前进。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汐的心渐渐沉入谷底,她早该想到的,凭她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跑的过白与时。
在他一把拉住她的时候,她瞬间让充满防备的表情变得悲伤凄楚。
如果逃不掉,那就让伤害最小化吧。
但林汐并没等来想象中的狂风暴雨,装可怜的台词也没用上。
白与时只是神色复杂的扫过她脖子上红色的掐痕,还有她仅穿着袜子的双脚,什么问题都没有问。
他无言的脱下身上比林汐大了不知道多少号的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后弯下腰,长臂揽过她的背与膝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这个公主抱自然到了极点,林汐下意识的抿住唇,浑身紧绷不敢乱动。
她没有挣扎,何况她无处可逃。
白与时大步流星的往车上走,速度很快,却稳稳地将她护在怀中。
他专属的薄荷清香涌入林汐的鼻腔,细腻又白润的脖颈就在脸庞,炽灼的体温似乎将她也点燃。
林汐愣愣得望着白与时,从她的角度看去,男人俊美到了极点,他纤长浓密的睫毛在高挺的鼻梁上落下侧影,那双桃花眼中是坚定不容置疑的眼神。
明明是那么毒舌的一个人,却在此时无条件的带着她离开。
他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使,将她从深渊中拯救。
闭上双眼靠在了白与时的怀中,林汐静静的听着他胸膛中那颗强壮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又或许,那是她的心跳声。
闹钟准时准点响起。
林汐揉着酸痛的额头,在黑暗中摸到了吵闹手机。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她浑身疼到如同骨头被拆开重组了一样,鼻子还不透气,嗓子难受到话都说不出来。
经过昨天晚上的一顿折腾,林汐光荣的感冒了。
她察觉到脚下好像压着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个热水袋,上面甚至连标签都没摘。
林汐这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卧室很黑,窗帘遮光能力一顶一的好,比原主家还强上数倍。
那些被屏蔽掉的记忆瞬间涌现,她昨天……好像在白与时的车上睡着了。
所以,她现在在白与时的家里?!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同时,林汐立刻掀开被子查看自己的状况,衣衫完整,裤子没有解开过的痕迹,身体除了感冒难受也没有别的不适。
呼,她松了一口气,倒不是怀疑白与时的人品,而是两个暧昧期的男女共处一室她都有点不相信自己。
看来她睡的是客房,而那个给她暖脚用的热水袋应该是白与时临时给她买的。
想不到他表面吊儿郎当,心还是挺细的。
伸了个懒腰,林汐觉得自己的状态稍微好了一点,她穿上地上崭新的拖鞋,来到了洗手间,那里白与时还给他准备了牙刷牙杯。
这也太全面了吧,林汐不得不有些怀疑,他到底是细心呢还是怕她吵到他睡觉啊?
白与时的这点癖好林汐还是知道的,里曾特地提过,他特别讨厌被人吵醒,起床气大的要命。
所以她洗漱完,素着一张白净的小脸,悄没声的从门缝中探出毛茸茸脑袋,左右查看了一圈。
宽阔的走廊,一个人都没有。
林汐稍微放下了点心,看样子她是在别墅二楼,白与时懒得爬楼,都是住在一楼。
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客房,林汐轻手轻脚的来到一楼,她观察了一下这所只能用豪华形容的大别墅,力求少走几步路找到厨房。
白与时还真是比她想象中的还有钱,这么华丽的房子她曾经只在电视里见过,甚至这一套别墅只是他为了方便在市区里买的,估计是最小的一套。
至于找厨房,那完全是林汐心血来潮,白与时那么好心收留她,她总不能理所应当的享受吧。
况且现在她可是白与时的经纪人,据她所知因他不喜被人打扰,一直是一个人住,没保姆没助理,朴素的简直和他巨星的身份完全不符。
此时此刻,做早饭的重任当然落在了林汐的身上,她像模像样的围上围裙,扎起头发洗干净手,慎重的来到灶台面前。
好了,一切准备就绪,做饭第一步应该干啥来着?
林汐很认真的陷入思考,这还是她第一次进厨房,不夸张的说,她连怎么打火都得研究一下。
或许是不知者无畏,林汐出奇的有信心,不就是做饭,她看别人做都挺简单的,这点小阻碍难不倒她!
于是乎,林汐从冰箱拿出了蔬菜洗干净,她打开煤气,在锅里放上了油,等到上面微微冒烟,她拿起洗菜盆准备往里面放菜,心里洋洋得意觉得自己贼聪明。
然后在林汐把菜一股脑倒进去的那一刻,意外发生。
她就像是在锅里扔了个鞭炮,油多温高,菜上还全是水,刹那间噼哩啪啦疯狂炸开,米粒般大的油星子争先恐后的往外蹦,将林汐白嫩的小手蹦的全是红点。
身为第一次经历这种疼痛的人,林汐当然是无法忍受的,她本能的尖叫起来,还是撕心裂肺的那一种。
虽然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但林夕完全没工夫想那些了,不知什么原因整个锅拼命的往外冒烟,呛得她止不住的咳嗽,她现在连接近那个疯狂往外蹦油的锅都不敢。
林汐眼睁睁的看着油跳进火中,导致火苗疯狂的往上窜,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救命,这是什么生化武器!
就在她茫然无措举着个锅盖当盾牌准备头铁往前冲的时候,一双骨感的大手伸来关掉了煤气,打开了林汐一直忘记开的抽烟机。
理智重新回归,她想起了自己身在何处,也意识到了手的主人是谁。
林汐刚刚急出的一身汗瞬间变得凉飕飕的,她脖子直挺挺的向右面转。
那个睡眼朦胧且带着杀气的男人,正怒不可置的顶着乱糟糟的鸟窝头瞪着她。
白与时咬牙切齿的从沙哑的喉咙中挤出几个字。
“我t带你回来就是让你炸我厨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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