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望台上,仅剩的狙击手诸星大将眼睛从瞄准镜上移开,挑起一边眉毛,“什么情况?”
在寒风中等待了半个多小时,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射杀白石柊吾,这时候他反倒自己死了?
晚宴上,人群呼啦啦一下散开,露出里面的白石柊吾。
歪倒在地的他维持着死前挣扎的样子,嘴吐白沫,双手抓着脖子,痛苦而又狰狞地瞪着眼,露出大片眼白。
“大家都先别动!”工藤优作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对周围人大声说。
“新一,帮忙保护好现场!”
“不用你说啦,老爸!”工藤新一赶忙靠近案发现场,工藤有希子在一边照顾着受惊的毛利兰。
……
“没救了。”工藤优作蹲在白石柊吾的旁边,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游轮上的警卫人员也都赶过来控制现场,为首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扶着帽子跌跌撞撞跑来,惶恐道“惨了惨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欲哭无泪,保护的人在眼皮子底下被人谋杀,恐怕以后再也没有人会雇佣他了。
看到在一边撑着下巴沉思的工藤优作,他如蒙大赦,“您就是那位很有名的推理家工藤优作吧?!听说您曾经帮助警方解决了许多陈年大案,请帮帮忙吧!”他说着鞠了两个躬。
“不必客气,警卫长先生。”工藤优作扶起因为体型不便而满头大汗的警卫长,“我也只是凑巧罢了。”
黑色方形眼镜下,他一双蓝色瞳孔似乎蕴含了无数智慧“今天我势必要抓住这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的凶手,以我工藤优作的名誉担保!”
……
工藤优作带着手套简单检查了一下尸体,果不其然发现了一些线索。
“被害人身体无明显伤痕,捂着脖子,口吐白沫,典型的毒杀,而且毒药是从口进入的,剧毒使人一瞬间毙命。”工藤优作此时还未蓄胡须,光洁而白嫩的皮肤显得他像是一个儒雅的绅士,而不是一个面对尸体还面不改色的神探。
“管家,你一直待在被害人身边,请你陈述一下被害人之前做出的举动,重点是吃了喝了什么。”工藤优作对工藤新一招招手,耳语了一番后,对管家山下诚说道。
工藤新一则是严肃着一张小脸跑开了。
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死人,山下诚脸都煞白了“呃是!老爷之前跟很多客人交谈过,不过只喝了一杯酒,就是放在自助餐桌的那种鸡尾酒。”
他目光望向桌上摆着的一个空杯子,“就是这个。”
“然后吃了一块巧克力布朗尼,最后喝完了夫人给的解酒汤。”
“喂!山下,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杀了柊吾吗?!”看着其他人都目光怀疑地盯着她,白石美惠气愤道。
“每次柊吾喝完酒都是我给他做解酒汤的,这次也不例外,你不能光凭这点就认定我是凶手!”白石美惠面色难看,“要说有嫌疑的,你也算一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儿子前段时间欠下了巨额赌债,昨天想盗取研究资料出去卖钱,被柊吾当场发现,哼,也许你想毁尸灭迹呢?!”
闻言山下诚目光游移,显得有些心虚,“我……我不是!”
“夫人你不也是不满老爷吗?”他眼睛滴溜溜一转,“那天你好像是这样说的吧?‘自己的女儿还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你却有心思搞什么宴会!’这样的话。”
工藤优作转过头询问道“是这样吗?白石女士。”
“是,是的。”白石美惠结巴起来,不过随后便愤恨道“难道我有说错吗!这个冷血的男人,连自己女儿得了癌症都不去看望一下,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人。呵,不过杀他的人可不是我!”
这边正激情四射地互相推诿,一旁突然插来一句话“我怎么觉得,这毒药好像我们研究所研制的除虫药啊?”
工藤优作霍然看向声源处,只见那位川岛凉的男伴眉头紧锁,犹疑道“虽然我不是负责这一方面的,但我听凉说过,这种药如果被人误服的话,就跟他们所做的动物实验结果一样——”
“对了,看!”他指着白石柊吾露出来的四肢,“因为力求快速掠夺害虫顽强的生命力,这种针对性的毒药体现在人体的话,就是皮肤会快速丧失活力!”
众人凝目望去,只见白石柊吾的四肢已经开始萎缩干瘪了起来。
在场不少女士看到这可怖的景象都干呕起来。
工藤优作目如冷电,将视线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有机会拿到还未公布的除虫药的人,除了白石柊吾,在场的还有一个!
——川岛凉!
·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内,显得急促而明显,像是激烈的鼓点声。
因为晚宴加上发生了命案的缘故,几乎所有的宾客都滞留在甲板上。
被老爸叫去探查白石柊吾房间的工藤新一擦了一把额间的汗水,差点与走廊上两个迎面而来的人撞上。
“小弟弟,要看路哦。”宫野明美眼疾手快地按住工藤新一的头,不然可就要撞上他们了。
并排走着的安室透神情冷淡,没有理会这个孩子,似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啊抱歉抱歉。”因为赶着去白石柊吾的房间,工藤新一站稳后便继续向前。
边跑边想那两个大人怎么有点怪怪的?
来到了房门前,他才终于明白过来,那两人穿着晚礼服怎么会在走廊上?!
脑中疯狂思考,他一面踮起脚拉开了大门,寻找线索。
走廊上,宫野明美心情颇好地哼着歌,眼风扫过旁边的安室透,“不要露出这种深沉的表情嘛!”
“故人重逢难道不是一件高兴的事吗?”
安室透脚步慢了下来,最后停住,宫野明美浑然不觉仍继续走着。
“你知道多少了?”安室透平淡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危险。
宫野明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他,“嘛嘛,知道你名字后就去查了一下。”
她目光狡黠“毕竟当年在警校的时候,你跟其他四个同期可是很出名的呢,一下子就被我找到了。”
一阵拳风拂过宫野明美的耳边,带起一缕颊边的发丝“你竟然敢接近他们!”
嘶,感觉好痛的样子。
明美偏头看他,“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呢?警校第一?”
·
工藤新一从客厅一路摸进去翻翻找找,当进行到书房时,他也就是顺手滑过桌上的电脑。
……嗯?
竟然还是热的?!
心中霎时雪亮,那两个人有问题!
他跳下椅子狂奔而出,时间太久了,本来都不抱希望能找到,但他们竟然没有走太远!
似乎是在……吵架?
工藤新一刹住脚步,迟疑着靠近。
“那个……”小新一仰着头,认真地说“这位先生,不能对女士动粗哦!很不礼貌的。”
安室透“……”
宫野明美“……”
安室透嘴角似笑非笑,放下了搁在宫野明美耳边墙上的拳头。
“是你呀,小弟弟。”宫野明美也就顺势蹲下身,“你找我们吗?”
这会儿工藤新一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眉毛纠结成一团“你,你们刚才……”
“哦~”宫野明美凑近了他,动作轻柔地帮他整理跑乱的衣领,“查找真相可不能凭一腔孤勇呢,别忘了,你身后还有等待你回来的人,正义の小侦探。”
工藤新一眼中映照着宫野明美浅笑的样子,心中却不期然回忆起之前收到的一封神秘信件。
——让他去阻止爆炸犯的匿名信件。
这语气……跟那封信很像啊。
·
川岛凉抱着双臂,似乎已经围观了许久,与工藤优作目光对视,嘴角上扬,口红红艳,像是露出信子的毒蛇“你是在怀疑我吗?大侦探。我可是从宴会开始就没有靠近过白石柊吾呢。”
“这样啊。”工藤优作反问了一句,对解酒汤碗沿上的口红印子沉思了片刻,接着问白石美惠“今天晚宴上你有跟川岛女士接触过吗?”
“有的。”白石美惠道“我因为女儿的事很伤心,凉过来安慰我,我们喝了几杯酒,我的口红蹭掉了,去厕所补妆,然后凉也跟我一起去了。”
“这解酒汤边上的口红印是你的吗?白石女士。”工藤优作拿起碗,指着上面一处淡淡的口红印子。
“对。我每次给柊吾煮解酒汤后,都会试一下温度,看合不合适。”白石美惠解释,“我丈夫一直有咽炎,不能喝太烫的东西。”
“唔……”工藤优作食指点着下巴,“可以请你详细说一下和川岛小姐在洗手间的经过吗?”
白石美惠嘀咕道“这也要说?好吧好吧。凉上了厕所,然后我对着镜子补了下口红,出来后又聊了几句,就分开了啊,没什么可以说的。”
这时一位警卫跑了过来,对着工藤优作耳语了几句,他听罢点了点头。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工藤优作露出自信的微笑。
周围的宾客们窃窃私语,都在讨论杀人凶手是谁。
身处视线焦点的工藤优作伸出手,缓缓指向了川岛凉,“就是你,川岛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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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u盘,宫野明美迫不及待想看看这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于是她对着安室透和工藤新一挥了挥手,“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远离了两人后,宫野明美绷着的表情才缓了下来,“这该死的高跟鞋,累死我了。”
手拂过耳麦,准备卸下来,刚刚她已经从诸星大那边了解了晚宴上的情况,任务目标已经死亡,所以这次的任务已经算完成了,还不用善后,倒是省心。
“滋滋……”电流声从耳麦传出。
“咦?”
“滋……小姐。”陌生的男音从耳麦传来。
“你们的人现在在我手上。想救他的话,就带着资料过来找我。记住,是你一个人。”男人低声笑着,在她耳边不啻于一道惊雷炸响。
宫野明美瞳孔瞬间放大,遭了,景光!
难怪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宫野明美连高跟鞋都来不及脱,赶去甲板上他所说的目的地。
“敢动他一根毫毛,你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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