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展柜里面的赝品就算再精美,在见到真品的时候也免不了恐惧与战栗。
系统给出来的种种暗示就是要舒沐娴去怀疑自己的存在,如果她本身就来自游戏,这个时候是否还要与系统对着干?
舒沐娴给出的回答是“去你妈的。”
她是任何人、任何事的附庸,她就是她自己,她也只相信自己、只对自己忠诚。
这些暗示不过是想说她这样的人系统依旧能复制出来一个又一个,但是这个世界上能被系统复制出来的赝品千千万万,没有一个是舒沐娴。
她的意志和灵魂独一无二,不被任何事物左右。
不过这倒是给了舒沐娴一个重要的提示,或许自己真的应该看看这个博物馆究竟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这里已经没有继续留下去的必要,最重要的藏品已经被自己破坏这个副本的核心原来就是一场骗局,这个时候她回忆自己做之前推理的一切,好像在这一刻都需要推翻了重来。
藏品是骗局,保护就成了笑话,说不定展览也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引诱人进入的圈套。
舒沐娴心中那根弦骤然一紧。
庭鹤他们还和馆长待在一起!
原以为自己的这个决定能够为剩下的人取得一重保障,现在来看恐怕只是将这些人的处境变得更危险了。
她一边在黑暗里穿梭赶去监控室,一边走爱心中祈祷庭鹤他们能够警觉到不对劲。
馆长并非好人,那些无声无息消失的人如果不是怨魂所害,那么真正的凶手昭然若揭。
庭鹤待在监控室里心中惴惴不安。
高州他们很快就和馆长打成了一片,虽然大家心中都已经清楚这个人不是什么好鸟,但是此刻也不是撕破脸皮的最佳时机。
黄和恒还在和馆长虚与委蛇,高州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定在馆长身上,监视着这人的额一举一动。
最放松的人反倒是章霄。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监控,不过今晚似乎无事发生。
监控上也并没有舒沐娴的踪迹,章霄看了一会儿就开始要打盹。
庭鹤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在担心舒沐娴。
今晚她要单独面对怨魂,在离开之前舒沐娴对自己说了今晚不要放松,话里话外似乎在暗示这个临时组建而成的队伍里面的人有可能有问题。
可是庭鹤观察了半夜也没有看出来心中有鬼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会是一直和馆长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黄和恒吗?还是这段时间里突然安静下来不说话了的高州?
庭鹤拿不准主意,他的武力值在几个人中应该是最低的,和他们中任何一个恶人打起来他都只有逃命的份。
不过他将舒沐娴送的手术刀带在了身上,他的长处就是治疗,如果出了事,就算是自己给自己续命也一定要撑到给舒沐娴留下线索。
“今晚真的风平浪静诶。”黄和恒突然说了一句。
章霄笑了“监控上也没有任何异常,大概是因为今天馆长在这里坐镇,那些魑魅魍魉都不敢出来作怪了。”
馆长配合地笑笑“还是要多亏了你们,对吧?”
话锋一转,她有些不怀好意又似乎不经意般提到“怎么一直不见你们那一个同伴回来啊。”
“她可能不喜欢在这里坐着吧,毕竟她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谨慎的一个,想要多检查检查也是正常。”
庭鹤不动声色,淡淡说。
馆长脸上更加柔和“那真是辛苦,我一定要好好给这位小兄弟包一个红包。”
外面渐渐有了不一般的动静,庭鹤瞬间就想要起身出去看看情况,但是想到舒沐娴的嘱咐又坐稳了身子,假装自己只是想要调整一下坐着的姿势。
馆长眉毛一挑“怎么,你们没有人想要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吗?”
黄和恒吞了一口口水,眼神下意识往监控画面上瞟。
监控画面依旧是一片正常,丝毫没有受到外面声音的影响。
这让一切变得更加诡异。
在这个狭小空间里涌动着不同寻常的气氛,庭鹤静静坐在原地,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是馆长还是盯上了他。
“你就不担心那个小兄弟吗?我记得你和那个人关系很好吧,你说你们是朋友来着,现在外面这个情况,你就不想去看看是不是你的朋友遇到了什么?”
庭鹤不得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当然想出去看看,可是舒沐娴早就说了自己不需要,自己出去很有可能只是帮倒忙。
“我们是朋友没错,所以我相信朋友。”庭鹤的回答让馆长冒出一声不屑的冷笑。
“我看只是塑料朋友吧?你这样见死不救,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种背叛。”
错觉一般,自己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随着馆长的这句话落地而变冷了,庭鹤情不自禁地将自己衣服的拉链向上拉了拉。
“这不是背叛,”亏他还能这样理智地回答馆长的问题,“我自己的朋友我自己知道,她不会认为我现在没有出去是一种背叛,况且监控画面上不是什么都没有吗?章霄哥才是我们的指挥,如果有问题的话,指挥会叫我们出去帮忙的。”
“现在我出去了才是一种对朋友的背叛,所以就不劳您费心了,”他意有所指,“我觉得您还是先关注一下监控里面的额情况吧,万一真的又有那件藏品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就不好了,那您下周的展览只能泡汤了。您说对吗?”
到了这一刻,庭鹤福至心灵一般嗅到了那个和馆长勾结的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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