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沉下脸,&bsp&bsp杀人般的目光转向萧朔,静静地看着他。
就他有嘴会说话?
与书立在轮椅后,看着太子肃杀沉默的背影,&bsp&bsp呼吸都放轻了。与书心下感慨,&bsp&bsp也就将军总爱摸老虎屁股,还能平安无事,换作他人,&bsp&bsp定然早就没了性命。
萧朔眼含笑,&bsp&bsp走过来,在距萧翊不远不近的位置站定,半点不受他的影响。
楚笙抱胸倚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bsp&bsp他们两兄弟,谁吃亏她都高兴。
“你说什么?”萧翊危险的目光紧紧锁定萧朔,语气不善,大有他再说一次就等死的意思。
萧朔瞅了他一眼,他主动要求再说一遍,&bsp&bsp自己不能不配合,&bsp&bsp萧朔张嘴,话还未说出口,便觉着袖子被扯了一下,&bsp&bsp萧朔侧头看向身旁的云皎,眼神安抚。
云皎稍稍安心,岂料下一瞬便听萧朔重复了一遍,&bsp&bsp在他说完‘有感情了舍不得’后,萧翊的神色已不是一般的差。
哪有弟弟这么拆哥哥台的?!
他就不怕萧翊报复吗?!身为亲兄长,萧翊对嫡亲弟弟照顾爱护,&bsp&bsp但惹了他,他也会报复。再说了,旁边有楚笙在看戏,萧朔让他在将来的媳妇面前丢面儿,报复来的只会更狠。
云皎偷偷掐了把萧朔胳膊,她劲不大,萧朔一身铜皮铁骨,掐着和挠痒痒似的。
“别胡说,太子不能久站,上午忙了半日,奔波辛苦了,下午坐会儿轮椅怎么了?”云皎朝萧朔递了个眼色,给你台阶你就下,别等着萧翊动手。
萧朔心领神会,“原是如此,哥,对不住是我误会你了。”
萧翊“…………”能说得再真诚点吗?
萧翊不接受他的道歉,萧朔既然学不乖,那就别怪他。
云皎见他神色冷淡,心里没底,望向萧朔。
萧朔镇定自若,他经验十足,并不怕他。
云皎“…………”
楚笙在旁瞅着,见只放了个哑炮,觉着没滋没味。云皎偏帮萧朔,她下次定要将云皎拉入自己阵营。
自那日后,云皎断断续续留意了一段时间,萧翊好似已经将被萧朔拆台的事抛在脑后,原谅了他,没有半分不虞,也没有报复的打算。
身为兄长,到底疼弟弟,云皎将其归咎于此。
天气愈发的热,地里庄稼被压弯了腰,稻田里,稻穗压弯了梢头,清风吹拂,荡起一片金黄的海洋。
稻子熟了,秋收到了。
开荒的事暂且搁浅,镇民村民都投入了热火朝天的抢秋收中。
稻子割了要打稻谷,而后还要晒稻子,全看老天爷脸色,趁着天气好,能快则快,天不亮就起,天黑后才回家。
和往年比,虽苦了些累了些,但瞧着打下的金黄稻子,堆成小山包的稻草,心里就有盼头,今年能过个好年,不必过年都要饿肚子,开荒的田地分了,种下更多作物,明年后年会更好。
心里怀着殷切热烈的希冀,再忙再累也不觉着累了。
夏日里天气大,镇民村民为了抢收稻子,连大中午都不休息。
大太阳晒着,着实让人扛不住,云皎备上清热去火的汤药,味道虽不好,效用确实顶好。
即使如此,也有人顶不住灼人的太阳,中暑晕倒。柳彦祯和云皎轮换着在镇外守着,以便及时救人。
田边不大宽阔的山包脚下,搭了一个草棚歇凉,里头摆着凉茶绿豆粥以及汤药。
云皎也守在里边,虽有草棚遮挡,热却是同样的热,额角鼻尖都冒出细密的汗珠,云皎拿草帽扇风,吹脸上的都是热风。
太热了,云皎叹气,心静自然凉。
近几日萧朔被萧翊抓了壮丁,不知忙活什么去了,一连两三天都没瞧见人,就连晚上吃饭都凑不到一块。
云皎想见他,只有早早起来,在萧朔练武时见上他,而后一起用早饭,用完早饭他便急匆匆离开,云皎想同他说话都没机会。
云皎念头跑偏,倒不觉得有多么热了。
紧赶慢赶,稻谷晒干入仓。次日,艳阳高照,夜里却打起了惊雷,云皎被雷声惊醒,翻身抱着被子,在惊雷声中,久久不能入眠。
雷声渐歇,滴滴答答雨声落下,顷刻间便成了倾盆大雨。
雨声之中,云皎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翌日,云皎醒来便到后院去瞧花儿,下了一夜暴雨,也不知她的花被摧残成什么模样了。
云皎满怀担心的推开后门,一眼便定格在蹲身在地,扶正被吹得东倒西歪的花儿之人的背影上。
“萧朔!”云皎欢喜地唤了一声,走近萧朔,同他一起规整。
昨夜的风雨吹落不少叶子和花瓣,地上红的黄的粉的绿的,应有尽有。
云皎看着便觉可惜,这些花儿分明还能再开几日,都怪昨日暴风雨。
规整好后院,云皎洗去手上沾的泥巴,环视后院。
在萧朔的不懈努力之下,各式各样的花种了半个院子,有些已经谢了,有些则开得正盛,唯有花期最长得朝阳,从最初开到现在。
花瓣上雨水滚落,云皎看向一旁萧朔,凑了过去,从他身后抱着他的腰,“想你了。”
萧朔顿了下,擦干手上的水,转身将云皎抱入怀中,俯身亲了亲她唇角,他也想她了。
“……太子是不是公报私仇?”云皎问,肯定是那日之事让他心底不舒服了,所以逮着萧朔使唤。
萧朔肯定道“是。”
云皎哼了声,“那你还拆他台。”
寻常招惹了萧翊,遭报复也只有他一人,忙就忙些,但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萧朔轻抚云皎后背,“是我失算,连累皎皎和我一起受相思苦。”
云皎“…………”
没个正形,云皎推开萧朔,往堂屋走。
今年有个好收成,瘴气最盛的时节镇中无人因此离世,开荒的荒地已近原有农田的三分之二,山脚下几乎全开辟了出来,除去几处挖深蓄水灌溉,其余的荒地都种上了肥土的作物。
粮仓填得满满当当,许留年大手一挥,今年秋报要大办特办。
秋报后紧接着就是中秋佳节,中秋灯会恰好也可一起办了。各家各户每日忙活完后的空闲时间,便全耗在了这上边。
秋报庆丰收,舞龙舞狮都必不可少,还有斗狮讨彩头,有这心思的人早早就开始练了起来。
中秋佳节,要吃月饼办灯会,月饼不是家家户户都会做,原先关了门的糕点铺子重新开张,你家买几块我家买几块,客似云来。
最难熬的时节过去,镇里人一天天多了起来,有好些是赦南镇周边村子里的村民。
街上铺子都开了张,逢赶集的日子,叫卖声喧哗声不绝于耳,云皎在宁安坊药铺守着,来药铺看病的人都多了。
云皎忙了起来,诊脉配药都能应付,简单的针灸也能解决,就是有些更考验技术的,还需学上许久,积攒经验。
好在也只是赶集时这般忙碌,不赶集,便闲了下来。
月饼和灯笼她不会做,林妙娘也不会做,云皎同张婶说好了,同她学做月饼,寻着空闲时间了,便前去许府。
楚笙在许府,她前些日子看了打谷机,有新的想法,想拿一台改良一下。镇上打谷机就只有十二台,镇民都守着用,哪能让她分走,就是知晓楚笙改后会更好用,许留年也不可能同意分给她。
但在农忙后,谷子进了粮仓,许留年马不停蹄的送来一台打谷机,给楚笙研究。
云皎“阿笙,我去跟张婶学做月饼,你来不来?”
楚笙想了想,点头和她一道去庖屋。
张婶见她们两来了,把做月饼的用料都拿了出来,皮怎么做,馅儿怎么调,一一给云皎楚笙两人说明。
馅儿有豆沙红豆五仁的,张婶拿了调羹,咬了馅让云皎楚笙尝。
云皎最喜欢红豆馅儿的,至于楚笙,她觉得都好吃,她还是第一次吃月饼。
包了馅,压入模具,压了花边的月饼成型。
上锅出锅,张婶给云皎楚笙都分了一块,让她们先尝尝。
甜甜的滋味在口腔蔓延,虽不如以往吃过的好吃,云皎却吃得很珍惜。
楚笙吃得眼睛都亮了,无比希望现在就拉上云皎回家,自个做几十上百个,一次吃够。
临近秋报中秋,赦南镇弥漫着欢声笑语,云皎的情绪却不高。
萧朔几次看见她走神,有一次还红了眼,看着人家欢欢喜喜一家人,心里也回过味来,云皎想家了,想家人了。
大凉和青夷接连有书信传来,他忙起来,多有顾及不到的地方。萧朔找到楚笙,请她有空闲时多陪陪云皎。
他不提楚笙也会陪,但他提了,楚笙道“好处。”
萧朔看了眼书房,萧翊在书房,萧朔毫不犹豫半点不留情将他卖了,“我帮你。”
楚笙点头,和他达成一致意见。
楚笙领着云皎做花灯,她手巧,兔子锦鲤都能做出框架,云皎跟着学,做了个四不像。
云皎捧着最新做出的看不出是个什么玩意儿的灯笼框架,嫌弃道“好丑。”
楚笙不嫌弃,改了改,便成了凶猛的异兽。
糊了纸浆,再描上图案,兔子锦鲤都有模有样。
萧翊瞧见了,觉着她们画得不好,露了一手,兔子灯栩栩如生,惹得楚笙多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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