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送茶水!”
安归的语气里没有一丝心虚慌张,哪怕三人都盯着她,茶水端的稳稳的,不像听到什么的样子,回话也温吞有礼,石昭移开了目光。
以后有条件一定要弄个独立隐秘的厅堂,柴溪暗暗下决心,把希望放在于归身上,她救了思归,得了于归这块宝,真让人愉快,而这个安归---她已经很大了,很快会嫁人。
“差点儿撞上,真是的,我下回仔细些!”
石昭从茶盘---实际是破旧水盘上端了一杯水,灌了下去,水凉了,她在门口呆的时间足以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假如她想的话,石昭抽丝剥茧找线索的本事可是用来挣关注,证明自己的,这个安归,不论善意恶意都不简单。
柴溪看着石昭随意的喝水,没有如同于归想的不悦甚至发火,他推了柴溪一把,添一句话。
“下回可不要莽撞了!”
意味深长回看安归一眼,三人离开房间叫上保镖团团和一心非跟着的思归下了山,留下一丝不苟躬身行礼的安归。
石昭这个人就是这样,要做就尽全力,比如这身土气到不行的绸衫,和把他少年意气都盖住的发型,腰上租来的配饰,年龄至少增加,岁。
柴溪一路捂嘴笑着,于归扬着脸似乎极力掩饰着---不自在?
“你这样穿过?”
柴溪不理这句问,手肘撞撞于归的大腿---呃,她本来想撞腰的,怎奈身高---
“你落后我两步知道不知道,还不如毛孩儿演的像。”
于归也绕过她的问话,瞟一眼身后和团团稀奇左看右看的思归——妹妹什么也没有听到。
柴溪不追问,还真按他要求慢半步。
“我知道了,他是东家,你是从小跟班升上来的管事,我是你的小厮,刚刚买回来,跟着见世面,他们一会儿藏起来。”
其实还不是为了衬托他们两人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嫩”,被以为她不知道。
于归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妥,石昭最大也---柴溪看出他的愁容,勾勒勾手指,示意他头凑过来,石昭也弯下腰。
“就说你爹创下这万斗财,你本来可以跟着逍遥日子,读读书画个画,就那句叫什么来着---家有万金行止由心,谁知道你爹作死,养个小妾身子不行了,一命就归那边儿去了,留下你总要支撑家业,这个说法,嗯----只说老家远些,打听不到的那种,这里也要有些小名声,这个交给于归,你看看,有没有破绽?”
“嗯,刚到就让毛孩儿安排小乞丐应付蔡大厨的打听了。”
于归拍手叫好,更怀疑她是身世了,这个现编---就算写画本子的,也写不出来这么和情理的,她自己是故事中哪个可怜孩子?但是谁还没有个秘密,她这个说法---或者她就是被后娘亲爹抛弃的嫡长子也说不定,起码她还带着护卫,据说,还有个嬷嬷---一切都对得上。
石昭脸色就耐人寻味了,于归还罢了,他绝不仅仅是个乞丐,能安排周道不奇怪,可柴溪提到他爹作死这个说法,他竟然咬了咬牙,恨不能吃了她一样,柴溪心中一个机灵,他——自己对他了解太少了,这个曾经的青年,现在的少年自始至终都带着原生环境的印记,那就是对温情的不屑。
二人表示默认她的故事,又有觉得他们都是疯狂冒险家的刺激和愉快,在之前,他们那个从前,怕是一辈子也体验不到,现在---是一丝胆怯里带着更多的跃跃欲试。
一行人安排好,很快到了南城驿站——广淄城标志气派的建筑之一,或者说是广济河边一眼就能认出的三层高楼,五人排成排仰望着高高门楼红匾大字,很官方的旗子和颜色,除了团团跃跃欲进,想下馆子吃东西外,其余人都看向于归
“你要把驿站承包下来?”
于归可没有听说过这个“承包”这个词,可是意思他明白了,眼睛亮了亮又沉了。
“多好的想法,可惜,现在做不到!”
要是那个人呢,他创造了多少商业奇迹,有多少创新之举,不然,他怎么能成为他,自己呢?---自己比他强,自己现在的年龄不比他当年大,自己怎么不行?思及此,他一个旋身,竟然选出一种意气风发来。
“是那里!”
他指着对面儿,同样崭新,只有两层,大门和主楼并排,明显不是主流住宅样式的院子,仿佛,那里已经开始日进斗金了。
“你确定要在驿站对面开客栈酒楼?”
柴溪有些不敢相信,石昭却是恍然的样子。
“这是个废弃的驿站!价格很低?”
柴溪还是不明白,团团听到酒楼俩个字已经跳起来,被柴溪一个眼神吓回去,垂着脑袋很委屈,思归已经和她混熟,摩挲她胖胖的手背,以表示安慰。
“驿站是公家给官员准备的,东西没有不好,重要的是不用自己花钱,咱们的酒楼开在人家对面,这是嫌钱赔的慢?我可是黔驴技穷了,没有菜谱可以卖,暂时也没有别的主意了。”
杂事多,脑子枯竭,好多事情越回忆越没有头绪,她丑话说在前,这来个人都是男孩儿---刚才自己还在心里赞叹他们的冒险精神——他们的想法也是天马行空了,这又不是艺术,是生意。
于归看看石昭,示意他说,后者知道这是对自己身份的试探,然而他还真不怕,自己和柴溪——别说于归梦都梦不到来处,就连他自己,每每睡醒,都怀疑进入了另外一个梦境呢,他点点头
“你对官方营生一无所知,不只能为官员公事提供房间和吃食马匹车辆,其他人只要有银子也可以,才这儿来说,驿站是有优势,但是弊端也很明显!”
柴溪还是不明白,自己家---哦,那个家是做超市这种零售行业的,规规矩矩做生意场,自然不明白灰色规则。
石昭不得不说驿承和驿卒克扣饭菜钱和任人唯亲的弊端,又不能暴露自己过去就知道是事实们只能装模作样的编造出一个他叫某某查过,或者在哪里听说的故事,于归补充的则更具体。
“就这么说吧,驿站里做工的,就连扫马粪的都有连个小厮,都大有来头儿,你信不信,他们每年的工钱能吓你一跳!”
俩人一番深入浅出的教导,柴溪似乎懵懵懂懂听懂一些,又似乎还迷糊着,石昭没有了耐心。
“走吧,管事的小厮,你前边儿伺候着,一会好好听,这里面的道道儿多着呢!”
于归也挺直背落后石昭半步,等柴溪这个机灵小童掀帘子弓腰请进董家河管事,团团和思归就在外面等。进门之前于归叮嘱一句石昭
“一会儿你随柴溪姓!”
石昭瞬间明白,契书是柴溪的名字。
古代没有实名制,有她的户籍就行,大小都没有关系,东西的“西”是裴东锦替她做的身份文牒,石昭晃了一下,自己是个土匪,于归周到,真是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