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厨回想着琼字的几张脸,男子---
“好似是没有。”
抵报是抵报,蔡大厨没有见,那他确实没有被顺带了,就真的如抵报所说,只发配了裴尚书一家人,至于他去了哪里,安全就好——应该能确定是安全的吧?
于归看出他的担忧,他大体知道了当时的关系,也对权贵都是恶感,但是没有报完的恩留着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能报的报了,她才踏实,也才是自己的唯一主子。
“那要不要去追?等晚上。”
马他会骑,只是追上,要送财物吗?怎么能让人不发现,他们可是在明处,广淄城不太平,或者说裴家一路都是尾巴不断的。
“不用,追上能怎么样,我现在哪里有关注恩人周边的实力,嬷嬷的灵位还是付出代价才立的。”
想起姜威以孙嬷嬷不是双鹤山尚武堂的人为借口,阻止她供奉灵位,自己在泥水里滚出来,肩上伤疼下一,肌肉绷紧,现在又渗出的血来,她咬着牙不叫出声,在于归好眼力下,还是暴露了。
恩人周边?于归听明白了,可是这个词---她总能说出一些自己听不懂又不像方言的话。
“怎么没有,你要是想,姜威那里我去挡住!这是---血?你伤的这么重怎么还下山来?”
当时自己怎么没有看出来,她回来之后比以前更努力的训练,简直是拼命了。
“别说话,蔡大厨你去忙吧,你遇见裴家一家流犯这个事不要和别人说,还有---”
她看看自己襂血的伤口,这个也不能说。
“俺知道,我只是觉得小女孩可怜,和俺家妮妮一般大,我知道小东家是怕带来麻烦,俺和外人不会说,一会就把门口清理了,这回---也给东家和于管事添麻烦了,俺去了,二呆快到了,我去接他。”
沧州不远,对裴家总有机会照顾一二,不过也要在摆脱监视之后,他们山匪的身份,虽然也算小心,保密---只要有心,怕不是秘密。
就让他以为是自己怕连累吧,至于伤口,蔡大厨怕自己责怪只顾紧张了,根本没有看见,这回看着他的背影,柴溪才叫出声来。
“石昭要是知道了,哪里还让我跟着练武,甚至还有你。”
于归有些理解柴溪之前非要把自己变强,现在---嗯,更是。
“山上算是安全,你有团团也有我,你看看思归和安归就不怎么精心,就算你只忙生意也挺好,毕竟---能一展所长。”
自己不得不承认,自己精于细枝末节,只有柴溪——她是天生是生意人——除了心稍软,几乎符合了那个人对自己的所有要求,她要是那人的儿子,还不得让他心花怒放。
“安归是大人了,思归有你这个亲哥哥,团团---她是武艺精绝,可是除了她心智不全,还有她不能总当我的影子,我自己---我不一样,流浪这么久,武力多么重要,我相信你也身有体会,我必须自己强大!”
孙嬷嬷为自己而死,团团要有好日子,她认为的好日子自然不是跟着自己做武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
这个世界可以辅助自己的外界工具太少,男人之所以有话语权,能决定女人的命运,禁锢她们的思想,不就是自己又身材体力优势吗,还有---自己不是男子这个事情要不要和于归说,怎么和于归说,她没有想好,女子有多难,她还没有太深的体会,但是依附男人的日子---耶,她摇摇头,想都不敢想。
“是啊,你毕竟还这么小,自己出去怪怪的,我这个不凡的可以习以为常,别人未必能,毕竟---哈哈哈,你只比我差那么一丝丝。”
于归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仿佛要望进她心里,像是照镜子看到了自己,自己不就是这么想的吗?妹妹有自己,自己什么也没有,过去他以为只要拼命的学习算盘,看帐,和大小掌柜的打交道,和来往的客商挣斤谈两,和镖局走南闯北,从七岁起样样都试过,样样要做到那人满意自己满意,就要如此。
柴溪被他盯的莫名其妙,还是坚定了眼神,她要做到最好,自己的极限好,就得如此。
于归看着满意挂招牌的大门楼,不再提让她只管生意的事,却想起另一个怪异的情形。
“你说,祁老大伤满意全好,也就罢了,怎么姜威,只是小打小闹儿,并没有开始那样拉开架势针对我了?他在山上这么久的根基,这么可能不打压咱们,不可能是妥协呀。”
姜威针对的一直石昭及他带的人,除了刚刚上山的入伙粮食银子,后来打一架,还真没有大动作,就连不让柴溪供奉孙嬷嬷的牌位,也只是找个人和柴溪定个输赢,更像重复宣示自己和他们对着干的立场,瞧不惯他们的态度,实际的行动一个都没有,实在有点儿不合常理了。
“当然不是,要是这么容易妥协,这个山头,早就姓石了,之所以如此---我猜,有两个原因,第一,你和石昭是现在露出头儿的俩个,胖熊勉勉强强也算一个,就你们三个吧,最大的也就才岁吧,他没有把你们放眼里,其次---”
柴溪暴露自己也不是一点了,尤其建酒楼,她也不怎么避讳了,强大和聪明稳重不怕,怕的是没有用,她唯一一个死守的秘密就是和石昭共同守护的那个,他们不是这个世界人的事实,初次之外,他们两人范围之内,还真是藏不住也掖不住了,幸好,于归也有个大秘密,才能让她忌讳少些。
她拉长声音有点儿无奈和可惜。
“你要是把大部分银钱都给我,比我原来现有的多个几倍几十倍,我也只坐享收成,别的都不问,他消停?你不给银子试试?”
于归当然知道银子让石昭买清净花了不少,但是听柴溪的意思---
“你说是大部分给了他?”
“是啊,除了石昭扩充力量花掉的,大都在他身上了,石昭不私藏就是没有心自立山头儿,他乐得捡银子进自己腰包,还有---他还有隐藏力量,这几乎是一定的,大动作嘛---咱们需要时间,他也是---等着吧,总有他亮出爪牙的时候。”
就在他们和姜威势均力敌之前,姜威险险超过自己一点点的时候就是最佳时机。
同样,拿出阴谋信息买了个暂时清净的裴东锦也很紧张的让自己知道更多,拥有更多,并且要示弱,他很辛苦自己在盱眙砥砺支撑,没有人要伯父的命了,假如有的话也是发私怨,这个他不怕,伯父也不是个经不起事儿的——幸好伯父对祖父的许多关键政见,引起世家抵制的政见,不是那么赞同。
一样的贬谪,对魏引槐客气有礼,还愿帮衬一二,对裴家---
拿各官署私隐威胁是没有办法的下策,这是阴谋,不是阳谋。祖父说如此龌龊手段不可用,他违背了祖父的教导,损了自己声誉,但是不后悔。
时光如箭,一个春天,转了一个春天,又到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大比之年,上京之前,要怎么破了自己当初不科考入仕的诺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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