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姑娘被有意治她于死地的所谓家人手里,还能活到成年,不是个真傻的,不用讲直接被虐杀过程,他们要什么?要直接把继母害原配子女案做成什么样?心里想着,眼神就是满满疑问了。
状师被盯得不自在,还是继续往计划好的方向引导,不能忘记诉状银子是张家出的,可是,要听命于璨郎。
“对你的母亲和岳家呢?你父亲和继母就没有提过什么,他们虐待你,总有原因,毕竟血浓于水,没有不顾念亲情的父亲,呃---是吧,这个原因---你听谁说过吗?”
洛姑娘明白了,她是想过的,无论是邻家一日两餐,甚至一餐的穷家,还是洛家配了人的奴仆,有了孩子,虽然不都是父慈子孝,但是喂个包子,带块儿糖,拍怕头,捏捏脸的笑温馨,自己一次都没有过。
可是为什么呢?似乎他们都露出些端倪,又似乎就是天生的讨厌,她轻轻摇摇头,思绪飘的很远。
“他们用厌恶的语气提起母亲,就像看着我一样,他们提起外公也是鄙夷,好像我们给他们带来了什么耻辱,明明之前他们一年的粮食吃到元宵就没有了,明明他们之前草屋都住不起,可是住在董宅里,却好像那些东西都是洛家的。”
这话是谁说的来着?自己的外家?还是---最后一个母亲和外家留下来伺候自己的嬷嬷?
状师没有听懂,璨郎眼睛微眯,就连脸上的□□下的皱褶都似乎平了些。
“你该姓董?是你自己还是他们让你姓了洛?”
“我不是男孩,不必姓董。”
要姓母姓的是长子,自己---她倒是宁可不姓洛。
璨郎就这样看着她,又像什么都没有看,自己也是个男孩,也不必姓什么,所以自己是璨郎。
---“璨郎,外边有人闹事儿,说咱们拐带他们姑娘!”
璨郎并不意外,也没有慌张,只是示意状师记着些,只是陈述案情,洛家就跳出来,这是曲兰亭的主意?不会,他不会管小事儿,至于劳德彰---璨郎想想他过去做事风格,直接让人杀了自己倒是有可能。
“走,看看我是怎么拐带你的!”
洛姑娘褪去了所有胆怯,面色也不变,向璨郎微微欠身
“给您添麻烦了。”
璨郎手腕到胸前扭捏着挥挥手,表示不用多说,这让洛姑娘有些别扭,他不是这样的,自己在他私宅见过一回两回他正常的模样,明明这作派和他格格不入,是要---给谁看呢。
顾不得这些旁逸斜出的想法,洛姑娘跟着璨郎到了状师馆门前,这里阔大门前逢六为集市,今天正好人多,洛家人一来,就把可容三四辆马车并行的街道堵了个水泄不通,这回带头儿的不是洛家的男子,而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女子,她穿着城里现在正时兴的柔光缎绣花的深紫衫子,头发也梳的溜光水滑,要不是左右脸大小相差太多,唇过于薄,眼睛小而圆,单就一个胖字,也能勉强说得上富态。不知道抹了几斤桂花油,远远的就把她带来的其余几个穿着也不错的妇人比下去。
见洛姑娘出来上台阶就想拉她,被状师的打手以及裴东锦外家张家派来听使唤的人拦住。
“这位嬷嬷,这里是状师馆,您要是不些状纸打官司,可不能闯进来。”
说话的是状师馆的人,在官府打官司没有赢的希望,来这里闹,这种泼妇他见多了,说话要有理有据,还要客气不动手,他们状师能在杭州这么久,可不怕人家闹,闹就是给他扬名儿。
“嬷嬷?谁是嬷嬷,你们全家都是伺候人的下人,我是劳将军儿媳妇没有出五福的婶母的堂妹,可不是伺候人的下人,少狗眼看人低,要叫太太,懂不懂?太太!”
他们是富户,还是官亲,被称嬷嬷,真是气死她了。
抬出劳将军这门高亲这门快,璨郎就放心了。
“失敬失敬!”
状师没有想到洛家的人这门配合,上来就抬出劳将军来,自己真要发大财了,重要的是,秀才的功名眼看就能到手呀,要不是人家是来要人的,他都怀疑这是他自己安排演双簧的了。
“原来是将军家的高亲呀,这位---太太,要不---您再说一遍您是来干什么的?”
一个“要不”之后,婆子以为是要请她进去恭恭敬敬说话,至少是先让洛丫头出来见过长辈,再带回去,没有想到是个耳背的,为了吸引人来看,自己可是从出了家门就开始自报来意了。被状师一问,她在家就想好的,不喘气说完的词儿是什么来着---竟然连不上了,哦,对了,是要人,要他们自己家的人。
“本太太是来要领洛家姑娘回家,就是东城洛有信家的大丫头,你身后的那个。”
状师微微笑着,站在最高的台阶上,不回头看洛姑娘,也不看看璨郎。
“你说的洛姑娘---就是我身后这位?”
婆子还以为他说话缓慢是怕了自己身份,扬着下巴嗯了一声,其余来的也都随着嗯一声,不得不说,洛家不止运气好,多年前娶了富户妻子,从吃不上饭到举族富贵,人丁也是真兴旺,看这些婆子数量,就知道他们家有多少汉子了。
谁知道状师在她嗯以后,笑着拒绝
“这位,我可不能让你带回去。”
“怎么,你们拐带了我们家姑娘还不能来要人了?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呢!”
“天理定然是有,可是这位姑娘也是位贵人呢,不能您说带走就带走,不然就成了当街拐带人口了,是不是?”
“胡说,她算什么贵人,她一个贱人生的女儿,也配称贵人,大丫头,别躲野汉子身后不出来,快跟我回家去!”
拐带良家子是她想好的罪名,被抢先说了,也顾不得想好的说辞,婆子一拍大腿就想滚在地上闹起来看,状师趁她没有躺地上,哎哎连声阻止
“这位---太太,既然是劳家少奶奶的亲戚,就该知道,少奶奶怎么选到劳家的,你家没有女儿还罢了,要是有---您往地上一坐---呵呵——贵家太太不比乡下,是要好好讲理的,瘫地上打滚儿的可都是粗俗泼妇,洛家在杭州府的名声也没有这样的妇人,你们一来我就看出来了,太太们可是细声细气说话的富贵人儿,刚才我没有听清,我身后的洛姑娘,是太太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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