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浮萍归大海,两处人生恰相逢——
山坡上,一个男人在后面拼命地追,恶狠狠地喊着“你们不要跑,告诉你们,你们逃不掉的!”刘筱心拼命地跑,害怕极了,一个趔趄,她从山坡上滚下来……
“啊---”一声惊叫,刘筱心被吓醒了,一身大汗。
又是这个恶梦!这个梦,做了二十多年,小时候频繁一些,后来慢慢地少了,上一次做梦大概好几年前了吧,她渐渐都忘了,以为不会再做这个费解的恶梦了!
一开始费力地想看清后面那个男人的长相,慢慢不再纠结男人长什么样,只是不知道那个男人说的“你们”除了自己还有谁。
刘筱心,筱,箭属,小竹也。说起名字由来,据说因为三岁时被丢过,父母本想取名晓心,寄寓于“以后小心再小心,人生顺遂平安”。
上户口时碰上个颇有文艺范的年轻户籍警,他说,“晓”字太普通了,谢灵运的《过始宁墅》中“绿筱媚青涟”很有诗意,要不换成“筱”?
父母大喜,连连叫好。在那个年代,对于农民的父母来说能被警察叔叔“赐名”是莫大的荣幸啊。
“刘筱心啊刘筱心,为什么要叫筱心呢,难怪如今生活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刘筱心想起自己的名字不由得一声轻叹。
今天周六,是刘筱心一家搬家到市区的日子!
她看了下时间,点半不到,再无睡意,便起床收拾东西。
都说“破家值万贯”,一点没错,就一些破东西这也不舍得扔那也觉得可能还用得上,已经提前一周就开始抽空收拾了,今天又特意起了个早。
好不容易收拾打包好了,除了家电家私,另打包了六个大收纳袋,就等司机来搬家了,刘筱心长舒一口气。
搬家司机是同事介绍过来的,他点分时就来了。
刘筱心问同事应该给多少搬家费,同事说都是朋友,随你心意给。但对于没有经验又不谙人情世故的刘筱心来说最怕的就是这个“随你心意”,不如明码标价直接说多少,不用纠结到底该给多少,不至于给少了失了同事面子,同时让自己在同事面前失了面子,而给多了则肉痛。
“嗯,师傅不好意思啊,可能要你等会儿了。”刘筱心一边扔东西上车厢一边跟司机说。
司机看了这一堆东西,就刘筱心两口子搬,眉头轻轻一皱,问了句“没有人帮你搬东西,就你俩?”说完就过来帮忙把几个大件扔上车厢,接着又和李似锦一起抬完那几件电器。
刘筱心连连道谢“师傅,太谢谢你了。”坐在车上,刘筱心纠结了一路到底该给多少搬家费啊,让人家等了又出了个人力帮着搬,而且还是一个中大型车,这个车费用起步就要更高吧,一早包好的红包会不会太寒酸,要不要再加张进去,但怎么好在司机面前加呢。
所有东西都搬下来了,司机关好车厢门,她难为情地把一早准备好的红包递给了司机,“师傅,辛苦你了。谢谢你,一点意思。”
看着车子绝尘而去,她不安地问“我们给那么少,是不是太丢人了。”
“给都给了,想那么多干嘛?”李似锦说。
她瞥他一眼“你当然没所谓了,不是你的朋友介绍的。这一堆的破旧家什得搬多久啊。”
“慢慢搬就是了,这边有电梯,方便好多。”男人背起装有电脑的背包,两手抓起两个大收纳袋。
“妈妈,我帮你。”李溪呼哧呼哧试着拎起一个收纳袋,摇摇晃晃,刘筱心一看笑得不行。
一名四十多的大堂保安过来按住电梯,帮着递东西入电梯“从哪里搬来啊?搬去哪个房号啊?”
“关外,楼。谢谢你啊。”李似锦答道。
“对吧,前几天看到的租客搬走空出来。楼也有同户型好像也在出租啊,怎么不选楼的呀?楼层高风景好一点,蚊虫也少一点。”保安很是热情。
刘筱心很是好奇保安怎么对房源如此熟稔?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明白,原来保安也是半个“房产中介”,只要本栋小区有房空出来,他们便会帮着业主张罗出租,再说经常有找房的人前来保安处询问本栋楼是否有房出租,顺手的事情,从中赚点中介费。要是成交了一两套,这个额外收入还是非常丰厚的,赶上做保安一个月的工资了。保安工资到手也就三四千块。虽然包了住,但吃还是吃自己的。
“我老婆不喜欢太高楼,有点恐高,她说楼层太高万一发生火灾不容易逃生。”李似锦回答。
刘筱心真是服了自家男人,到哪里都自然熟,跟谁都能竹筒倒豆子嗨聊起来。
“你有点像的袁小姐!”保安看着刘筱心说,“还真像,你们认识么?莫不是姐妹?”
“啊?”刘筱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谁?袁小姐?不认识啊。”
电梯出来,经过,刘筱心特意留意,房门紧闭。不过,房门显然是比自己即将住的的房门豪气许多。
待一番简单收拾下来,已是午饭时分了。
李似锦说“大功告成!老婆,我们下去吃个快餐吧,省得你做饭。”
刘筱心伸着懒腰“嗯,累死我了,腰酸背痛。”
突然一阵古筝琴声传来,似那泉水叮咚,又似有一丝忧伤。如山谷幽兰,那样的空灵飘逸,令人心旷神怡、陶醉其中。刘筱心顿时觉得一天的辛劳消散了许多。
虽然市区房租比关外(虽然这个城市早已经取消关外的说法,但人们潜意识里仍然这么叫着)贵上好几倍,房租这块都得花上刘筱心收入的一半了。但是离自己和李似锦上班的地方近了很多,省去了花在通勤上大半的时间,再在住处附近找个幼儿园,也方便接送娃上学,两相平衡。
毕竟是市区,周边环境和人文,给人感觉也高档一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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