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开本就经久失修、时好时坏的监控,七良玉在对墙上借力,腰肢一个反旋蹬上后窗的窗棱。
动作细微的拉开窗户,转身进入又小心关上。视线在长时间黑暗环境的适应下与白日并无二致,隐隐能看见床上某个熟睡的身影。听着房间内男人依旧绵长的呼吸声,七良玉悄悄松了口气,正打算从窗口跳下,房间的灯光却突然被点亮。
七良玉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她机械般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不善的男人,满脸堆笑道
“那个吵醒你了?”
安室透半靠在床头,薄被从光裸的肩颈滑下,将身上的点点红痕暴露,显然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
他瞥了眼一脸讨好的七良玉,没有说话,掀开被子起身,将散落在地的长裤捡起,随手套上。
简单的灰色运动裤将男人的腿称的有力,裤腰落在劲瘦的腰肢上,优美的线条弧度和坚实的腹肌一下子吸引了对面女人的全部注意,
七良玉咽了咽口水,看着男人一声不响的走到阳台抽烟,心想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还能怎么办?哄着吧!
七良玉从衣柜中随手拿出一条薄毯,讨好的从背后披在了男人身上,
“快入秋了,别着凉。我就出去溜个弯,看你睡熟了就没叫你。”七良玉拍拍胸脯,保证道
“我以后出门一定跟你说,好不好?”
火星在微风中扑闪,在黑夜中忽明忽暗,安室透抖了抖指尖,将最后一口烟吸尽,却依旧保持着惯有的绅士风度,没有随处将烟头泯灭,
他叹了口气,只要碰上这个女人,平常不抽烟不喝酒的好习惯便无一例外会被打破。
七良玉在卧室投射的灯光下看清了安室透平静面容下隐藏的风暴,只见他平日向来温和的眉眼间逐渐染上戾气和不耐,开口声音是透着疲惫的沙哑
“只要是和那次药物实验有关的,你就一直瞒着我,为什么?”
安室透低头,紧紧盯着七良玉的眼睛,不放过对方一丝一毫的情绪,声音却带上了无奈,
“这么多年了,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那天在大分旅馆,他从七良玉嘴里问出她的交易,本以为她这次总算是对自己敞开心扉了,这才在这几天日日夜夜的缠着对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放过任何她行动的线索,没想到
琥珀色的眸子暗了暗,
满心期待却在对方深夜的离开中消散的一干二净。
“那次,究竟发生什么了?”安室透轻柔抚上女人秀丽的脸,犀利透见对方眼底平静下的沉痛,
仿佛心被挖出一角,安室透有些抽痛的握紧了拿着烟头的右手,手心传来的灼痛让他保持了片刻的冷静。
他心中早有揣测,那天旅馆的意乱情迷并没有完全消弭他的神智,他从他从前再熟悉不过、如今却极度陌生的躯体上隐隐探寻到了事实真相,
但他没有逼问,只是想让七良玉亲口说给他听。
可他的耐心最终还是在她经年的躲避和今夜的隐瞒中消失殆尽,他缓缓开口,眼见着手下的肌肤越发苍白,
“你以为我会在意你长什么样?别开玩笑了,末永幼央还是七良玉,我只知道都是你。”
他俯身凑近,接了个绵长的吻,将唇舌间的烟味分毫不差的渡过,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怪物。”
感受着手下轻颤的身体,安室透没有再逼问下去,对方的反应已经表明了一切——她在那次药物实验中所遭受的,不明原因的从外在躯体到声音容貌的改变。
安室透多年的卧底生涯让他明白组织有多疯狂,研究的药物效用就有多难以置信,这恶心的药物将他心爱的女孩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另一个人,
可是他知道,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她都是她。
男人眼中的坚定仿佛一把利剑,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刺穿了她蹒跚而作的堡垒,原本嬉笑的神色早已消逝,七良玉僵硬的身子逐渐软化,却依旧半低着头一动不动。安室透却格外耐心的等待着,就像是一名出色的猎手捕获着早已落入网中的猎物。
半响,安室透感受到怀中陷入一团柔软,未着衣衫的前胸逐渐湿润,却没听见哪怕一声的呜咽,
他下意识松了口气,知道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离心了,心情明朗的搂住沉默的七良玉,将她隐藏多年的痛苦分摊,
以后,他们都不会再是独身一人了。
月光躲避了云层,轻柔撒在安室透弯起的眉眼上,因低头而落下的前额发丝并没有挡住男人眼中久违的轻松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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