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昨夜凌晨三点,
在七良玉走后,因熬夜而神经疲累的身子却毫无困意,灰原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真的是他吗?
心中不由发出一个疑问,但答案却早已揭晓,
在那个男人说着同样的会保护她的话时,真相就已经昭然若揭了不是吗?
隐于暗处的保护,无孔不入的监视,即使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与那人大相径庭,灰原哀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这段日子的坦然和沉默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样不行,
灰原哀把手靠在额头上,遮挡住黑夜中仅存的光线,她对自己说这样不行。
虚幻的美好终有一天会破碎,她不应该贪图任何不属于她的东西。
掀开被子,灰原哀随手拿起一件外套,披在了睡衣的外面,没有吵醒呼呼大睡的阿笠博士,她悄悄的走了出去,在黎明即将到来前,按响了隔壁工藤宅的门铃。
入秋的晨间已经不再炎热,凌晨的凉风扑扑吹着女孩单薄的睡衣,灰原哀向掌心哈了口气,紧握着拳神色紧张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才传来大门响动的声音,同样穿着睡衣披着外套的冲矢昴打开大门,走了出来。
“我”
灰原哀刚开口,就被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打断,眼前的男人维持着平日里温和的神色,把灰原哀拉进屋子里的动作却不容置疑。
是因为被吵醒吗?
想到这里,灰原哀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她居然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找上门来了,甚至都没注意这个点正常人都还在睡梦中。
来时的一腔孤勇在见到眼前这个男人时却烟消云散,
灰原哀接过对方递来的红茶,抿了一口,捏着茶杯的手不断轻颤。
冲矢昴从在门口见到灰原哀的那一刻,就已经洞悉了她的紧张,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他依旧温和的问道
“是有什么事吗,美丽的小姐?”
杯中红茶已经过半,灰原哀却没有放下,她捧着茶杯捂着,仿佛只有手中传来的源源不断的热量才能支撑着她说完这些话,她轻声念着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听到的名字
“诸星大。”
眼前的女孩满脸决然,好笑的是明明连跟头发丝都透着紧张,却依旧板着一张小脸强装镇定。
听到这三个久违的字,冲矢昴脸上笑意却不减,甚至连嘴角的幅度都没有变,他问道
“嗯?是谁?”
早已预料到对方的反应,灰原哀垂下眼皮,紧张的情绪一下子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不明缘由的怒意。
她几乎声嘶力竭的质问道
“为什么!你还来这干什么!?”
她不懂,他的卧底身份早已暴露,姐姐也已经死了,而她如今更是废人一个,对他来说明明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又为什么还要来到她身边?为什么还说要保护她呢?
再也控制不住,鼻间的酸楚早已盛满,眼泪瞬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灰原哀用手背擦拭着,动作用力到仿佛要挫下自己的皮肉。
女孩的眼泪仿佛利剑般刺痛了他的心脏,眼前男人的游刃有余再也不复存在,冲矢昴抽起茶几上的纸巾递过,动作间竟是难得不知所措的慌乱。
灰原哀却没有接受对方的好意,她已经在最短的时间里恢复冷静,美丽的眼睛里如今满是冷意,沉默着等待一个答案。
半响,冲矢昴率先打破了僵硬的局面,他温声开口道
“对不起,但我必须这么做。”
他向来没有把内心刨给别人看的习惯,即使是眼前这个一次次挑起他兴趣的女孩,即使他对她许下了保护的承诺,
赤井秀一想着,他会在暗处默默为对方处理好一切,尽管他已经知晓,保护这个女孩早已成为本能,而不是仅仅为了所谓的大局,更不是为了曾经对宫野明美的愧疚。
但这些,他都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最终他也只说了“对不起”三字,而没有把这一切解释给对方听。
灰原哀的情绪早已平复,只是在亲耳听到对方的默认下怔愣了下,她对对方能坦诚早已不报希望,
熟知对方比锯了嘴的葫芦还闷的性格,甚至比起组织中以秘密主义闻名的verouth和bourbo都更胜一筹,是个名副其实的“哑巴”。
灰原哀面无表情,心中白眼都快翻上天,自以为是的探员先生,殊不知无时无刻的隐瞒已经把自己和女孩的距离彻底拉远了。
不想再与对方争论什么了,灰原哀道出了自己来这的最后目的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我今天来是为了她,porto。她让我警告你,行事太过明目张胆可不是什么好事,劝你还是收敛一点。”
冲矢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却早已掀开波涛骇浪,他抬了抬眉头,继续听对面女孩说的话。
“她现在的名字是七良玉,也不知道现在藏到哪里去了。”灰原哀撇撇嘴,七良玉虽然授意自己向对方透露她现在的身份,来换取短暂的和平局势,
但她却并没有告知她的藏身之地。灰原哀无奈的想着,
这女人有没有搞错?不告诉她怎么联系,她又怎么通知对方研制的进展,
她到底还想不想要解药了?
灰原哀正俳腹着,余光却突然瞥见男人眼神一变,冲矢昴陡然笑了笑,眼里满是了然,他凑近了灰原哀,说道
“七良玉,如果我没有记错,毛利侦探事务所下面的波洛咖啡店,那位美女老板的名字就是七良玉。”
看着眼前的女孩满脸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冲矢昴也自嘲的笑了笑,
他也没想到,那人竟离自己这么近,甚至在几次光顾中有幸见过几面。更没想到,她如今竟是这般模样。
冲矢昴想到此处眼神深了深,却没说什么,他摸了摸女孩的头顶,开口道
“怎么样,小小姐,能赏脸让在下为您准备早餐吗?”
结果当然是被对方冷酷拒绝,灰原哀臭着脸回了阿笠博士住处,心情却比来时明朗了。
罢了,她向来猜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想再多也不过是自我折磨。
就这样吧,虚幻也好现实也罢,只要她能分清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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