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玉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老老实实地缩在水寒舟怀里,从惜花宫一路到了御用尚服局。
“那个,”姜宝玉偷瞄了一眼一直在身后跟着的轿撵,弱弱地问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有轿撵的人了?”
水寒舟“……”
他确实是忘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他到现在都是懵的。
方才被崔宝玉刺激,他把姜宝玉横抱了起来宣示主权,然后他就恍惚了。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理直气壮地抱她吧?
虽然之前也有过几次肌肤之亲,但那都是他英雄救美,或者姜宝玉趁火打劫,很快就结束了。
可是这一次,他能从惜花宫一直抱她到御用尚服局,无视别人的目光,四目相对,就好像这天下只剩他们两个了。
一时间,他有许多话要与她说,倒不知道该先说哪一个了。
就这样呆愣着前行,竟是一直走到了御用尚服局。
这会儿一经姜宝玉提醒,水寒舟就把她放下了。
只是动作有些僵硬,差点把姜宝玉给摔了。
姜宝玉一开始还有点生气,想要发作,但是瞧见水寒舟的表情,便发觉了不对劲儿。
“你不会是——胳臂麻了吧?”
水寒舟别过头去,轻笑道“怎么会?”
姜宝玉却不信,伸手去拍水寒舟的胳臂,笑道“你甭装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清楚得很,你从那么远的地方一路把我抱过来,肯定麻了。”
她说着,还又多拍了水寒舟两下,每拍一下,水寒舟的眉头就皱一下,可他就是不吭一声,嘴硬道“你几斤几两在我这儿也不成问题,别说抱这点工夫,就是抱一辈子——”
水寒舟话说一半,忽觉自己的小心思暴露了,便就不说了。
姜宝玉却想听,还绕到他面前去,歪着头问道“你说啊,抱一辈子会怎样?”
水寒舟这会儿耳根子都红了,看的姜宝玉好生欢喜,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他,等着他开口。
水寒舟有些羞愤,但是一想到姜宝玉惯用的伎俩,他便也来了主意,勾唇轻笑,忽然伸出双手揽住了姜宝玉的腰,将她整个人贴在了自己身上,用轻柔挑逗的声音说道“那得试试看才知道。”
这回又换姜宝玉脸红了,羞赧之下,她掐了一把水寒舟的腰,奶凶奶凶地说道“你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少贫嘴。”
水寒舟疼得松手,她便迈进了御用尚服局,往穆桂的小院走去。
水寒舟在后面跟着,道“穆尚服和徐尚宫受了重伤,这会儿还在太医院医治,阿芙一个人在小院待着害怕,已经到许典衣的屋里和娇奴一块睡下了。至于你姑母和妹妹,她们这会儿应该还在飞霜殿外,等着皇帝的封赏。”
“呵,你对我院里的事儿还挺清楚,竟然连阿芙和娇奴都知道?”
姜宝玉说着,一脚已经迈进了小院,小黑和小青立时迎了上来,冲着她摇尾巴。
“咳咳。”
水寒舟才不会告诉姜宝玉,阿芙现在见到他比见到亲哥哥还亲,已然成为他安插在姜宝玉屋里的小探子了。
你当姜宝玉闭关给大臣做帽子,给赵芸沫做礼服那些天,水寒舟为甚能忍住不来瞧她?
这都是阿芙的功劳。
“我其实是想说,你这会儿带我回小院,我们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他说着,也要迈进小院,不想小黑却对他龇牙,凶巴巴地不叫他靠近姜宝玉,小青狗仗父势,甚至还冲他汪了两声。
水寒舟“……”
狗东西,先前你们吃我骨头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表现的。
姜宝玉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掐着腰道“放心,有它们俩在,你做不了什么。”
她说着,便叫回小黑和小青,叫他俩一边玩去。
两条狗嘤嘤两声,夹着尾巴走了。
水寒舟顺口说道“以后我们成亲了,坚决不让它们进家门。就让它们去流浪!”
小黑一听,立时又对水寒舟龇牙,小青有样学样。
姜宝玉却咧嘴笑道“你想得倒挺美,这是我师父的狗,轮的到你来带?”
水寒舟却喜上眉头,跟上前拦在姜宝玉面前,倒着走道“这么说,你答应嫁我了?”
姜宝玉脸色一凛,原本欢快的气愤忽然就被冰冻起来了。
她低下头好长时间,才缓缓开口道“我得知道我阿姐现在哪儿,过得好不好。”
她说着,抬起头看向水寒舟的眼睛,没有哀求,却有期盼。
“你若能给我答案,我便嫁你。”
这可叫水寒舟为难了,因为他当真不知道姜宝珠如今在何处,她就像直接从这个世间蒸发了一般,就犹如姜家给她的结局一样,是真的死了似的。
可活要见人死会有尸,一个人若是在这世间半点痕迹都没有,那一定不正常。
像是瞧出了水寒舟的为难,姜宝玉好生失望。
“难道连你也不知道我阿姐的下落么?”
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抓着水寒舟的胳膊说道“你不是说要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么?你知道什么?你快都告诉我!”
小屋里,水寒舟坐在桌边,讲述着当年的那件事。
故事主要围绕着水漓歌封后的始末展开。
永义皇后国丧期一过,皇帝便要册封水漓歌为后。
百官以水漓歌专宠善妒,且与永义皇后小产抑郁身亡一事脱不了关系,极力阻挠。
皇帝受身边内侍郭恒挑拨,想出要给水漓歌下麻沸散令其昏迷,伪造成有人忌惮水漓歌封后,蓄意谋害的假象,好堵住朝臣的嘴,顺利封后。
为了让事件逼真,皇帝甚至连水漓歌本人都瞒着。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郭恒竟早已被赵芸沫收买,挑拨皇帝给水漓歌下毒,不过是为了掩盖赵芸沫早已利用荷包给水漓歌下毒一事而已。
“郭恒?”
姜宝玉打断水寒舟的陈述,回忆着说道“他是不是个子不高,浓眉大眼,说起话来很是和气,时常跟着天一总管的那位郭内侍?”
“没错,”水寒舟点头,“我也是在半个月前天天一总管说了,才知道郭恒竟是赵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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