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
群里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他们自认都心怀天地,作为帝王谁不渴望建功立业,绵泽后世?
而这新人,前面才说了杨广是千古一帝,后面竟然又说是时代伟人,杨广他配拥有这样多的好名声吗?
他配吗?!
洛阳城。
杨广心情激荡,连吸了几口大气,才镇定下来,发信息问道
“方恒,此话怎讲?”
“一个暴君,怎么能成为时代伟人?”
方恒看了看前面的红绿灯,还有一分来钟,双脚着地,身子前倾,趴伏在电摩托上,屏幕敲击的啪啪作响。
“杨广的确是一个暴君,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穷兵黩武,横征暴敛,荒废朝政,不理民情,涂炭生灵,大兴土木,骄奢淫逸,搞得民不聊生,百姓怨声载道。”
“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
方恒这一段话,让群聊彻底安静下来。
无人敢吱声!
就连一向目中无人的商辛,也在这时候保持了沉默。
“他杀伐无度,急功近利,滥用民力就凭这种种残暴不仁的行事,他杨广就不可能是一个好皇帝!”
“也不可能会认为他是个好皇帝!”
洛阳城。
杨广怒目圆睁,满腔怒火。
“哼!一派胡言!!!”
“一个个全都是目光短浅之辈,朕的宏图大志,你们根本就不懂!”
杨广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
他明明做了这么多惠及天下的实事和好事,为什么天下百姓却皆视他为暴君屠夫,为什么就无一人念及他的好!
“不过!”
方恒笔锋一转。
“一善不能遮百恶,一罪也不能废百功。”
“杨广的确于百姓有罪,但他对时代有功,而且是大功!”
“20岁,便领兵平定陈朝,统一天下。”
“35岁,方登大位,便征服林邑,驯服契丹。”
“36岁,开凿大运河,修建东都,迁都洛阳。”
“38岁,收复琉球。”
“39岁,出巡榆林,震服伊吾”
“40岁,亲征张掖,占领吐谷浑,重启了丝绸之路。”
“这样辉煌的战绩,历史上几人能做到?”
“雄才大略,能文能武,要不是我是专业的,我特么都怀疑这跟历史上的暴君是两个人。”
方恒豪情万丈。
杨广是一个被污名化的帝王!
他作为一名历史系的学生,更应该将真实的历史事迹说出,让真实的杨广得到应有的评价。
方恒越写越激动。
“杨广真的是一个奇男子,二十岁就亲自领兵结束了华夏三四百年的战乱。”
“修建东都,大运河,既连通了南北的政治经济,还抚平了南北之间长期的战争隔阂,这是真正的文化社会统一!”
“而且他还亲自西巡开拓疆土,安定西疆,大呈武威,威震各国,积极开展贸易,扬我国威,打通丝绸之路,这都是一代有作为的国君之所为啊!”
“而且这都是他亲自上阵打的啊!”
“兴科举,影响后世数千年,修通大运河,治理了贻害百姓数百年的水患,平陈朝,结束三百多年的战乱,南征北伐,开疆拓土,让华夏之威传遍四方,万国来朝,这就是杨广的作为!”
“杨广或许其他什么名号都担不起,但时代伟人,他当之无愧!!!”
“他的一切,都可以用八个字来形容。”
“罪在当代,功在千秋!”
轰!
随着方恒激情澎湃的敲完最后一句话,来自不同时空的帝王,全都哑口无言,沉浸在各自的震骇之中。
帝辛张了张嘴
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去质疑。
他同样是戎马一生。
但是战绩跟杨广比起来,还是相差很多,尤其是杨广亲自上阵杀敌,远赴边荒,这都是他到目前都没有做过的。
“孤不如也”
赢亥呆坐在龙辇上,心神久久不能平静。
杨广这一生太辉煌了。
其文治武功,甚至堪比始皇帝。
原本,他以为群里的几人都是同一水平线,现在看来,只有他是在最底层,其他人都在最顶层。
咯吱。
龙辇停了。
“陛下,太极殿到了,今日众大臣呈上来的奏折,老奴已经替陛下全部批阅了,全都是一些蝇头小事,不需要陛下费心。”
“陛下大可不去,奴现在就可去宣旨退朝。”
赵高站在龙辇外,望着排排站的众大臣,眼中满是不屑,他对大秦官员早已没了恭敬,神情姿态轻浮随意。
然而,众大臣敢怒不敢言!
良久。
胡亥睁开眼,苍白无光的脸上浮现一抹血色,嗓音沙哑的道
“不用了!”
“这次朝会朕去!”
北京城。
朱由检手中的毛笔一抖,将洁净的白纸染墨。
望着被染黑的纸张,朱由检叹气一声。
“有如此文治武功的杨广,都成为了亡国之君,朕真的能匡扶这大厦将倾的大明吗?”
“朕真的会成为亡国之君吗?”
倏尔。
朱由检振奋了精神。
“朕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只有朕努力,朕就不会成为亡国之君,朕的大明就不会亡!”
“朕只是还不够努力!!!”
“来人,将大臣的奏折再呈上来几份,朕要再批阅几份。”
洛阳城。
见到方恒这洋洋洒洒的大论,最为震动的。
是杨广!
他站在大明殿的王座前,俯瞰着层峦叠嶂的宫殿
俯瞰着台阶下的文武百官。
俯瞰着自己亲手打下来的大好河山。
恍惚间。
他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手持利剑,纵横沙场。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曾昔,他也持剑平天下,挥戈镇四方!
刀光剑影,出生入死!
这十几年的过往,仿佛云烟,又一幕幕的浮现眼前。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无数的士兵将士,为了统一大业,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那都是他逝去的青春!
一时之间。
杨广的双眼婆娑了,眼眶也渐渐泛红。
他用力的握着龙椅把手。
咬紧牙关,不让自己的情绪向外表露太多。
他知道。
他还是从前的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