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亲王世子失禁的消息,在这个中秋宴的尾声悄悄传了出来。
淳亲王妃那脸色就不要提了,若不是定力够好,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怡安郡主一张脸臊的通红,恶狠狠盯着李太微,心中笃定若不是因着方才输棋一连喝了五十碗凉茶,她兄长何至于出尽了洋相!
潘太尉家母女三人神色各异,潘夫人沉着脸,没有与身旁搭讪的夫人说话,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潘玉梅自得了消息就一直绷着脸,耳根子烧的通红,不一会儿就起身退出去,避开众人别有深意的目光。
唯有潘玉兰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容得体的应对众人,仿佛从没听说过此事。
李太微垂眸,心中有些奇怪这淳亲王世子方才不就是喝多了些茶水,怎么还能出了这么大的丑?
正思量着,念夏回来了,脸色不大好,朝李太微福了一福,暗暗摇了摇头。
李太微猜到她是没有查出什么来,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眼,见她换了一身衣裳,就连头发也重新梳过了,心头微微讶异,倒也不方便多问。
一直到宫宴结束上了马车,回到府里,李太微都不得空与念夏私下说上一嘴。
刚下马车,见时辰尚早,白氏便带着李瑶与赵氏一道,去云水居瞧瞧昭和。
今日李太微在宫宴上出尽了风头,就连一向内敛的李瑶都忍不住要与昭和说一说这场精妙的棋局!
李太微心中藏着事,此时倒也不好推拒,便随二房一行人,一道去了母亲那里。
昭和正倚在榻上,看着金嬷嬷把一件件婴儿的贴身小衣摆在眼前,眼底满是柔软。见李太微与白氏母女一道进来,忙叫人看座倒茶。
李瑶与赵氏上前见了礼,目光就被昭和手里的小衣吸引了过去。
“呀!这些衣裳可真好看!”
李瑶随手拿起一件小小的白色绣鲤鱼肚兜,这料子柔软滑嫩,上头绣着两尾红色锦鲤,针脚绵密,活灵活现。
赵氏也看直了眼,这些小衣样样精美,不仅面料讲究,这绣工一看就是万里挑一的,绝非凡品。
昭和见二人对婴孩的小衣爱不释手,不由笑道
“这些都是阿鸾出生时穿过的旧衣,我今日闲的无事,叫金嬷嬷拾掇出来瞧瞧,还有哪些能用的上的。”
“听嬷嬷说孩子穿百家衣才长得好,我们阿鸾当初件件都是宫里置办的,好多都只穿过一水,想来这些日后孩子都能穿的。”
言罢,昭和笑吟吟的朝赵氏道
“我瞧侄媳妇极喜欢这些小衣,待你日后有了喜,你尽管挑些喜欢的去。”
赵氏当即羞红了脸,笑着躲到了白氏身后。
白氏拿帕子掩着笑,上前问了几句昭和身子的话,便与她说起今日李太微与淳亲王世子对弈一事。
昭和听得一脸震惊,看着李太微,问
“可当真?阿鸾何时棋艺精进至此?”
“我记得……你以往可是连长平都下不过的……”
昭和原以为上回能赢得文修先生不过侥幸,今日这一出着实叫她意外的很。
李太微坐在昭和对面,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幼时穿过的衣裳,闻声抬眸道
“在西凉时,常去小舅舅的藏书楼,里头堆了满满两屋子的棋谱……”
“闲来无事时常与小舅舅对弈,许是棋谱看的多了,也便生出些想法,确实小有所成。”
昭和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神,就平添了几分骄傲,道
“那淳亲王府的人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寻常个个眼高于顶的,今日你若在他们跟前受了气,你爹爹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李瑶点头附和道
“何须三叔出手?三婶娘不知道,今日那淳亲王世子可丢了大脸……”
白氏睨了李瑶一眼,李瑶忙捂着嘴噤声,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如何能开口说起明宇失禁之事。
李瑶这一停嘴可叫昭和好奇怀了,不由看向李太微。李太微从小就没被昭和拘束过,凑到她耳边就将淳亲王世子丢脸的事儿大致说了一通,惹得昭和大笑起来。
“竟……竟还有这样儿的事儿……”
昭和这一笑,屋里伺候的婢仆也跟着捂了嘴笑起来。
田妈妈端了刚炖好雪燕进来,听着屋内嬉笑声,却是没有扬眉,悄悄给李太微递了眼色。
李太微将手中小衣放下,陪着众人又聊了一会儿,白氏起身说要回去了。
待李太微亲自送了白氏一行出门,田妈妈才寻了由头,将李太微拉到僻静处,悄声道
“姑娘,鱼儿果然如你所料,上钩了!”
李太微弯了唇角,道
“过了明日,她怎好一直赖在府中不走?狗急跳墙也不稀奇……”
“怎么?碧云与你说了什么?”
田妈妈左右张望了一番,道
“奴婢按照姑娘的吩咐,寻着机会就与碧云私下聊上几嘴,前几日塞了一把银瓜子给她,她原先不肯收,后来听说是姑娘有意抬举她,这才欢欢喜喜的收下了。”
“今日下晌她偷偷来找奴婢,说薛表姑奶奶那里,清早有人送来两盒香,一盒用红漆木盒装着,一盒用黑漆木盒装着,看着很是贵重的模样。”
李太微拧眉
“可曾说了什么香?”
田妈妈摇了摇头
“碧云只说这香叫薛表姑奶奶收起来了,她没有见着,也不晓得那香到底是做什么用。”
“不过……薛表姑奶奶吩咐她,叫她明日午后将红漆木盒里的香,点在半月居里。”
李太微一凛。
“半月居?她自己房里?”
田妈妈点了点头
“碧云是这么说的。”
“还有一盒香呢?做什么用?”
李太微蹙眉问。
田妈妈道
“碧云说薛表姑奶奶没有吩咐,她也不敢多问。”
“奴婢赏了她一锭银子,叫她明日有事儿尽早来报。”
李太微垂眸细细思量着,明日恰逢休沐,她爹爹不上朝就在府中待着。
若是那香有问题,这事儿便极有可能是奔着她爹爹来的!
李太微不由想起前世,薛氏爬上了他爹爹的床,莫不是就对她父亲用了这种香?
李太微眸光一寒,道
“明日无论谁来请,都不能叫我爹爹往华安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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