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地是哪个不长眼的走路不看路,要是眼睛没用,不如挖了喂狗,我的新衣裳都脏了,真是…”
一道咒骂声从林箐箐头顶上响起,林箐箐抬头,只见眼前的妇女衣着鲜艳亮丽,珠光宝气,镯子链子满身都是,头上戴着几根金簪子,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粉,脸腮铺满红粉,比刘嫂子还要招摇。
身旁跟着个与妇女年纪相差不大的女人,正替妇人扫着身上沾着的药草叶。
天冬草长得像蒲扇般大叶子又容易掉落,方才那妇女迎面一撞,直接撞在药草上不说,她身上穿的还是毛棉衣,容易沾东西。
“我这新衣裳可不便宜,一件要一两银子呢!”
妇女继续道,一两银子引起众人惊呼,不由得多打量妇女几眼。
一两银子可以顶他们两月多的开销了。
林箐箐拍了拍屁股从地上起来“明明是你走得匆忙撞了我。”
听得声音,眼前的妇女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看着眼前之人,眼如淬了毒般。
“我道是谁,原是你这扫把星,刽子手!”
妇女声音尖锐,语气带着一抹怨毒,如看仇人般。
林箐箐打量眼前尖酸刻薄的妇女,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吴氏。
她先前那个肺痨相公的娘。
如今的吴氏是比以前还要花枝招展,与三年前差异大,难怪她认不出。
听得刽子手,周遭的人躲得远远地,打量林箐箐。
“阎王爷怎还没将你这扫把星收了,还让你继续祸害人?”
吴氏尖酸刻薄开口,话语里诅咒着林箐箐怎么还没死。
“论年纪,你是长辈,阎王爷都还没将你收走,怎可能轮得到我呢?”
林箐箐薄唇轻张,眼眉一抬,漆黑的冷眸盯着吴氏一脸认真道。
一见吴氏,便想起三年前一事,连这身都不自觉抖着,看来原主人很惧怕吴氏。
三年前,她被送到刘家才知自己被卖一事,一入吴家,便被吴氏锁在柴房里饿了两天两夜,美曰其名,是先教未来儿媳妇规矩,直到大喜之日才将她放出,稍微施舍了些食物给她。
强迫她穿上嫁衣,押上大堂,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吴家长子大喜之日肺痨发作去了。
“你!”
吴氏怒瞪林箐箐。
林箐箐这话不就在说她要比她早死!
“我怎了?”
林箐箐嫣然一笑,询问。
“你这贱蹄子三年不见这嘴巴倒是伶俐不少,当初我念及两家旧情没将你害死我儿子一事报官,这三年来我原以为你会反省,如今一看,你这毒妇是一点会改之心都没!”
“可怜我儿,怎就摊上了你,若不是你,我儿还能长命百岁。”
吴氏打量林箐箐,只觉与三年前那个胆小懦弱的林箐箐不同,见嘴巴吵不过,又将以前旧事添油加醋重提,恨不得抹黑林箐箐。
一旁的路人听了这话,对林箐箐指指点点,连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可怜我吴家,原该幸福美满,但你这毒妇杀我儿又企图勾引我大舅子。”
吴氏说道,眼角的泪啪嗒啪嗒掉落,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周围之人听得这话,不禁轻蔑看着林箐箐,如看杀人凶手般。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林箐箐耳内,说的无非是三年前那些街坊邻里说过的话。
“真是人心隔肚皮。”
“连自己相公都敢杀,真毒。”
“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到哪就是搔首弄姿的样,狗改不了吃屎,人改不了自己那臭德行。”
……
各种不堪入耳的谩骂声传入林箐箐耳内。
连她听了都很不适,何况是当初的原主人?
那时的原主人,可才十三岁,却要遭受这些人的议论,被人指点。
林箐箐看着哭得伤心欲绝的吴氏,浅笑。
“再哭下去,这妆可就花了。”
一句话,让吴氏停止哭声,连忙从衣袖内掏出一块手帕慌忙擦拭着。
林箐箐看着哭都没哭出一点眼泪的吴氏,只觉假。
“你儿子都被我杀了,你还能念及两家旧情饶了我,你可真是大度呀,看来这两家旧情比你儿子的命还重要,若换我,谁敢伤我孩子半分半毫,我都会以命抵命。”
说到这时,林箐箐眼神微冷,毅然看着吴氏。
被林箐箐这么一说,那些人才觉不妥之处在哪,哪家儿子被害还能念及旧情绕过对方呢?换位思考,若是他们,定要叫那个伤他们孩子的吃不了兜着走!哪可能轻易原谅?
“哦,我差点忘了,那是吴家大房生的儿子,你是妾扶为正,难怪你大度地只收回了聘礼又放过我。”
林箐箐说着,又想起什么般,故作惊讶地捂着小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