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一句话,让皇后脸上的笑容凝滞,疑惑地看着秦渊。
先前秦渊不是煞费苦心想治张洞之,还花了不少银子托人寻了活血莲,这会怎要张洞之死?
“玉珠核桃上有毒,那是本太子送的,活血莲能治百病,但恰好跟核桃上的毒撞一起,反而让张洞之中毒更深,而如今张洞之好起来,他会如何想?”
“只会想是本太子第一次谋害不成,故而第二次害他!”
秦渊克制着自己的怒气,简短道。
皇后一听,慌了,也知自己是好心办了坏事。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张洞之,张洞之已经恢复了。”
她虽平日管理后宫时气势逼人,众人都听她的,但到底是个女子,哪知朝廷上的事该如何处置。
“要不,派人杀了张洞之?”
皇后眼闪过一丝毒辣,心里冒出这想法来。
“晚了,秦旬早在张府内安插了暗卫,防得死死地。”
太子目光锐利,冷声回答道。
秦旬既要保护张洞之,那不止在府内保护,张洞之入宫的这一段路程,也会暗中保护他。
想要派人暗杀张洞之,比登天还难。
“那该如何是好?”
皇后忍不住问。
“找个替罪羊替了本太子的罪,只要将所有的事都往别人身上推,本太子便能安然无恙,但这替罪羊也要找好些。”
太子扫向皇后,回答道。
原先他是想着张均元,但现在张均元是动不得,既动不得那便只有另外一个人选,那个先前巴结讨好他的表弟…
“谁!”
皇后追问。
“李宗!”
秦渊目光如炬,一脸认真道。
“李,李宗!这,这怎行,那可是本宫的侄子!”
皇后毫不犹豫道,那可是她哥哥的孩子,她李氏的血脉。
若真动了他,她弟弟肯定…
“他若不死,本太子就得死。”
“舅舅家中那么多个儿子,死一个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太子只有一位,若是本太子死了,皇帝之位便会成为别人的,若是秦旬当了皇帝,莫说母后与我,就连李氏也会被他连根拔起!”
秦渊冷声道,将选择权交给皇后。
李宗先前为了讨好他,私底下做了不少坏事,若将他那些坏事都揭开,再将想谋害张洞之一事扣在他身上,说不定能救他一命。
张均元说张洞之这人若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那他就让张洞之知道,他也并不是在坐以待毙。
张洞之手上是有他把柄,但他手上也不是没张洞之收贿的把柄。
大不了,鱼死网破!
不过,鱼死网破的后果只会是张洞之成为阶下囚。
而他的下场,绝对会比张洞之好很多。
若张洞之聪明,便会在谋害他的‘凶手’落网之后沉默。
皇后一听皇位有可能落入秦旬手上,一抹怨毒从眼中升起。
皇位绝对不能落入秦旬手上,她这一生里从不怕后宫其他女人,却是怕极了秦旬的母妃。
她不争不抢,却赢得了秦帝的喜欢,纵秦帝雨露均沾,但心底里却只住着秦旬的母妃,导致人去了,秦帝对秦旬的宠爱不减反增。
而她,尽力做好一切,为他生了一对儿女,尽管她的儿子成了太子,他也不过多看她一眼。
秦旬母妃是怎么死的,她心知肚明。
若秦旬知道真相,那他当皇帝第一件事,一定会替他母妃报仇!
纵秦旬不知道他母妃死的真相,当了皇帝后,也绝对不会让他们好过!
不,不能让秦旬当皇帝。
皇帝只能是她儿子的!
对,牺牲一个侄子,总比牺牲自己儿子好!
“赵嬷嬷,备轿!”
皇后冷声开口,似下定决心般。
“母后,一切拜托你了,若本太子登基,往后…一定会好好对李家,对舅舅,补偿他们!”
秦渊开口,说到登基两字,语气中还有些兴奋。
林箐箐跟秦旬回了永安王府后,丫鬟便告知林箐箐有客人找她。
秦旬一听,不由得挑眉。
客人?
他家小王妃在京城内认识的人好像不多…
思及此,秦旬随着林箐箐一同往大厅去,结果却见到了不少熟面孔。
其中还有他那有点不熟的三哥,但他的三哥跟他家小王妃好像很熟…
见林箐箐一来,在客厅内的几人起身,秦惜大声喊道:“弟妹,你可算回来了。”
就在秦惜走近林箐箐,抬起手迫不及待地想拉林箐箐坐下谈生意时,一道人影挡在他面前,秦旬那双凤眼微眯,宛若一只老狐狸般看着秦惜,令得秦惜收回手,后退个两步,又干笑了两声:“七,七弟早,早啊…”
“近来朝上不见三哥,询问后才知三哥是告了病假,但现在看来,三哥好像生龙活虎的,这身体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想来三哥明日该可以上朝了吧?”
秦旬一字一字道,在众人听来这是询问,但在秦惜听来,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上朝是不可能上朝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上朝!
“我突然觉得头有些晕。”
秦惜抬起手揉着额头,转身灰溜溜地回了位置,不敢靠近秦旬。
秦旬扫了眼大厅的几人,轻叹一声。
这阵子他忙着调查张均元,也是忽略了自家小王妃,他没想到,自家小王妃短短几日,竟与他三哥的关系变得不错。
不止如此,连先前在桃花镇认识的人,也差不多都齐聚一堂了。
哎,饶是到了京城,他还是逃不开他们,简直跟他们有孽缘般。
“王爷,有人找。”
身后,李管家的声音响起。
秦旬扫了眼在座的几人,在掠过白元时停顿了几秒,最后又落到了林箐箐身上:“你们聊。”
“嗯。”
林箐箐嗯了声,只见秦旬转身离开。
她看出来了,近来的秦旬很忙,就好像在谋划什么一样。
“箐箐,箐箐本少爷可想你了。”
在秦旬离开后,顾朝那大嗓门响起,激动又蹦跶地到了林箐箐面前。
“顾少爷怎也来了?”
林箐箐在看到顾朝时,还有些惊讶。
“都往京城做生意,我顾家也不能落后啊!不过…本少爷还是来晚了一步,若是早些来,你那首饰铺哪轮得到他分一杯羹。”
顾朝说时,瞥向从容淡定的白元。
他一来京城,第一件事便是提着礼物上永安王府,来见一见他的老熟人。
谁料,老熟人是见了,但第一个见到的却是白元。
晦气,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