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冠名很快见到了他的实验室上司,也就是这里的负责人白朗先生,他当然也是露娅的父亲。
“陈,我们实验室所辖医院只是收治本国的病人,都是配合我们做临床实验用的,而您却带来了一个来自东方的患者。这是不符合我们的规章制度的。所以,我希望您尽快把她带离出去。”
陈冠名闻听,简直就像遭到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他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白朗先生,这个姑娘是我的最好朋友,她就是服用了我一年多以前从这所实验室带走的一只浓缩丙氰,而变成这个样子的。现在只有我们的实验室才有可能帮到她。否则,她就是死路一条啊!我求求您,就破例帮帮她吧!”
白朗还没有回答,露娅这时从门外走了进来,她见状附和道:“爸爸,我既然已经把那位姑娘安排住院了,您怎么要把她往外推呢?这不等于谋杀一样吗?”
白朗瞪了女儿一样:“我们的实验室是为了生命领域做贡献的,你怎么把我形容‘谋杀’呢?”
露娅振振有词道:“这个中国姑娘是服用了咱们实验室提取的浓缩丙氰,才弄成这个样子的。咱们就应该有责任把她治好。假如把她拒之门外的话,她就是等死了。您不等于谋杀一样吗?”
白朗不以为然:“我们提取浓缩丙氰是为了科研所用,当年陈鼓动他的同学从实验室里私自拿走了一支丙氰。我还没有追究他们责任呢。怎么能谈上我们谋杀那个姑娘呢。她服用那支被‘窃取’的丙氰,完全是咎由自取。”
陈冠名这时赶紧解释道:“对不起白朗先生,我当年托麦克先生从实验室里取走一支丙氰,完全是为了作为证据,用来揭露当时在中国生产的‘益童’口服液因为含有微量的丙氰成分的危害。从主观愿望讲,我是正义的举动。那位女孩也是捍卫正义,而毅然喝干那支丙氰。如今,她因为受丙氰的毒害,已经一年多未醒了。现在在全世界范围内。只有咱们实验室拥有这方面的药理数据。所以,咱们有责任帮助她除去丙氰之害。虽然她是一个中国人,但是,我们常说‘科学无国界’。我觉得生命也不该存在国界之分。我也是一个中国人,能够跨国界为贵实验室工作。那么,我这位朋友为什么不能也跨越国界,接受贵实验室的治疗呢?”
陈冠名的这番话让白朗默然了,露娅趁机讲道:“陈说得对极了。爸爸,咱们就帮帮陈吧。我既然已经把那位姑娘安排住院了。就没有把她再推出去的理由。”
白朗沉默了一会,然后对陈冠名讲道:“陈,请您先回避一下,我有话单独对露娅讲。”
陈冠名不知何故,但也只好遵从。他看了一眼露娅,然后走出了白朗的办公室。
白朗先没说话,他迅速走到门口,突然打开了房门,证明陈冠名确实走开了。才放心地关上了门。
“爸爸,您这是搞什么?”
露娅不解白朗的做法,不由得惊异问道。
白朗满脸严肃道:“露娅,你真是太幼稚了。这样的举动简直就是拆自己的台。”
露娅完全被白朗弄哦糊涂了:“爸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朗不答反问道:“露娅,你喜欢陈吗?”
露娅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当然了!陈是我见过的最帅的东方男人,他不仅有才华。而且又充满热情、诚实。难道您不这样认为吗?”
白朗叹了一口气道:“陈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但是,他只有完全为我们所用,才是我们应该珍惜的。我一直劝他加入我们的国籍,可是,他却似乎不感兴趣。我当然希望你能用爱情的方式挽留住他。但是,当他把那样的一个姑娘带回来时。彻底否定了我的愿望。”
“爸爸,怎么会呢?陈说那位姑娘只是他的一个普通朋友。他只是因为这个便利的工作环境,才带那位姑娘来试试的。也未必能治好她呀。”
听了女儿的话,白朗不以为然:“露娅,你还年轻。完全不懂东方人的价值观念。他们对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陈能千辛万苦带那位姑娘从万里以外的中国带到这里,说明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我这一年多感觉到,陈对你的热情似乎并不热衷。这就说明,他肯定有心上人了。而他把那位姑娘带来了,就是最好的验证。”
听了父亲的话,露娅顿时迷茫了,她最后解释道:“陈这一年多以来,从未求过我什么。我只所以答应帮他这个忙。完全是处于让他欠我的这个人情。并没有想太多。爸爸,您认为,我们能治好那个姑娘吗?”
白朗沉吟了一下: “我已经检查过那个姑娘了,她虽然沉睡一年多了,但根据检测结果,她的脑细胞还是正常的。致使她处于深度昏迷的原因是她的神经元细胞大部分处于坏死状态。如果运用我们实验室新取得的生化疗法,对病人的神经元细胞修复有很大的效果。而且,我们有针对丙氰毒性的药理数据。可以更加有针对性。所以,她苏醒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露娅紧张道:“假如把那位姑娘治好了。陈就会跟她结婚吗?”
白朗神色凝重道:“我担心的还不止这个。那个姑娘毕竟是一个中国人,她假如要回中国的话,很可能会把陈也带走。这就意味着,我们目前不仅是帮助你的情敌,也是一个可能撬走我们实验室人才的‘对手’!”
白朗的话让露娅惊呼抱住了头:“天啊,太可怕了。我感觉自己离不开陈了。他回中国的日子,让我简直度日如年。我决不希望会是那样的结果。我们可以不让那位姑娘醒过来,不就可以了吗?”
白朗连连摇头道:“这是不可能,除非客观上我们治疗不好她,但主观上,我们的医院会全力以赴的。你不知道,我主要负责实验室这一段。而医院方面室友保罗博士负责,当他接到这样受丙氰中毒的病人,这对他来讲,是难得的‘临床试验品’,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治好那位姑娘的。”
白朗的一番话,让露娅隐隐不安。陈冠名是她心仪的男人,怎么甘心被别的女孩抢走他呢?
她终于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了,必须要想办法补救这件事情了。她默不作声地走出了父亲的办公室。
白朗目睹女儿的背影,也略有所思。
露娅离开父亲的实验室,立即驱车赶往那家收容刘月娥的附属医院,她必须想办法阻止对刘月娥的治疗。她心地并不坏,但也无法容忍自己会帮助自己的情敌。她要采取一些行动了。
就在她赶往医院的同时,那位一直跟踪陈冠名的神秘男子也出现在了医院附近。他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就迈步走了进去...
由于他是一个东方人的长相,很快引起了那些白种人的注意。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赶紧躲进了一个卫生间里。
他进来的目的,显然是在搜索刘月娥所在的病房。但他无法在这家医院里走来走去。必须要想一个稳妥的办法。
就在这时,卫生间外面又进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的医生模样的男人,他头戴白帽,嘴上也戴着一副口罩。根本看不清他的面容。
他看了一眼正在卫生间洗手盆处的神秘男子,便进里面‘方便’去了...
那个神秘男子注意到了他的装扮,突然心里一动。他随后跟了进去...
过来一会,那个神秘的男子走了出来,但他已经变成了那个白人医生的装扮,当头部被帽子和口罩捂得严严实实时,几乎没有人认得他了。
他这时很从容地潜入了里面的病房里,逐个检查着...
他终于查到了刘月娥所在的病房,便快速闪身进入。
这是一个单间病房,病房里并没有任何医护人员。只有刘月娥安详地沉睡在病床上。
那个神秘男子走到病床旁边,他看了一眼刘月娥,突然眼睛里射出一道寒光,把自己的一只大手扼住了刘月娥的喉管。他一发力,要掐死毫无知觉的刘月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