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异阵纹朦胧一片,若隐若现,仿佛罩上了一层神秘面纱,让人看不真切。
它方一出现,一股让人心颤的恐怖气息席卷而下,洞穴内的空气均为之一凝,灵力化为点点光晶,疯狂的涌入阵纹之中。随着灵力的涌入,阵纹渐渐化为实形,并越发清晰,一圈圈刺目的红光,在其周围荡漾而开。
众修士不约而同的分出一缕神念,往上方一扫,立刻变得表情各异起来。有的人一脸惨白,脸色比起鬼头出现之时,更加难看了三分;有的人却一改惊惧之色,眼神忽然变得坚毅起来,周身灵光大盛,似乎是临死前回光返照,最后的奋力一搏;还有数人稍稍错愕了片刻,立即恢复了常态,并未表现出什么异常举动,也不知他们是真的胸有成竹、无所畏惧,还是表里不一,佯装出来的镇定。
耿科眉头深锁,眼珠死死的盯着洞顶岩壁上凭空出现的阵纹,一脸凝重之色,正竭力的尝试从中看出一丝破绽。但他是从参加九绵小会的时候,才刚刚开始接触所谓的阵法,满打满算也不过数日的光阴,这炼魄锁魂阵可是连结丹期高人都不一定有办法对付的奇门遁甲,又怎可能真给耿科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瞧出些什么?
面对血色阵纹传出的威压,耿科心中不禁忐忑起来,真是前面的狼还没走,后面的虎就追了上来!他只能暗暗祈祷,赤魍令对新出现的诡异阵法,也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咦,怎么会这样?”下一刻,耿科满面疑惑的轻声喃了句,声音中赫然深藏着一点惊喜的意味。
没错,就是惊喜,因为他发现洞穴中的鬼头竟在此时停下了攻击,对众多修士不管不问起来,反而是冲着阵纹呲牙咧嘴,周身散发着浓浓的警告气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样子,二者之间好像还似敌非友。
耿科虽不明白其中的原委,但却看到了一线生机。所谓“河蚌相争,渔翁得利”,倘若鬼头与阵纹拼了个两败俱伤,那正是他趁乱逃脱此地的良机。
…………
当耿科他们这边发生异变的时候,同一座山峰的另一处洞穴中,正波涛汹涌的翻滚着片片血色云雾,股股腥臭之味从中散发而出。
血色云雾剧烈翻腾,仿佛一头来自九幽之下的嗜血魔兽,在肆无忌惮的大口吮吸着周围空间内一切的生命。
事实也的确如此,血色云雾拥有着令人生畏的恐怖力量!
一些误入其中的飞虫鸟兽,自不必说,顷刻间便会暴体而亡,化作庞大血雾中微不足道的一星半点;更为可怕的是,血色云雾的笼罩范围之内,原来生长的所有植物均在一瞬间枯萎、凋零,连深深埋入泥土之中的根部,都难逃一劫,粉粹成了灰烬;而那些岩壁、土石则统统变为暗红色,看起来粘稠至极,好似在血液中浸泡过不短的时日一般,阵阵枯朽、腐烂的气息飘出,着实令人作呕。
这血雾如此恶毒,它笼罩范围以内寸草难生,常人莫说沾染上分毫,就是相隔数十丈轻轻的一嗅,都会立刻身消骨损,全身溃烂而亡!
使人有些目瞪口呆的是,看起来毫无生机的血雾,竟隐隐传出两三个低沉的男音,正飞快的默念着某种古老、晦涩的咒决!语气平淡至极,没有一丝的感情波动,似乎深入这催魂、夺命的血雾是家常便饭,如同步履平地一般轻松自如。
滚滚血雾的中央位置,赫然有三个晶透如玉的淡白色光罩。三个光罩分踞三方,仿佛三尊不动佛像,纹丝不移的屹立着。凶禽猛兽一样的血雾,在它们面前居然安稳、沉静了下来,宛若一个顽皮的孩子来到了严肃的父亲跟前,畏畏缩缩的低头不语。
光罩之上,点点灵光不断汇聚成一个个拇指大小的神秘灵纹,微微一抖,脱幕而出,再光华一闪,融入到血雾中消失不见。
说起凝聚出来的灵纹,三个光罩均一般无二,只是靠东南方位的那一个光罩,灵光成形的速度远远快于其他二者,几乎可以视作数倍之差。
此光罩内,一名面带病容的青年男子,闭目盘腿,席地而坐。双手掐着一个古怪的灵诀,口中更是振振有词,梵音萦绕,不绝于耳。
男子的胸前,有一枚拳头大小的晶珠,正徐徐漂浮,上下不定。晶珠漆黑如墨,深邃而又纯净,不含任何一丝的杂质。股股强大的灵力波动,不断从中荡漾而开,四周的空气都为止一凝,时不时还会爆发出,几声低沉的“嗡”鸣之响,雄壮浑厚、铿锵有力,使人一见、一闻,便能立即发现它的不凡。
另一个光罩内,坐着的是一名黑袍大汉。肤色古铜,虎背熊腰,眼若铜铃,剑眉倒竖,一副孔武有力、威风凛凛的模样!倘若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恐怕有不少人,都会在心中赞许,多好的一个良将之才!就算是有人大意之下,把他误认成当朝的军帅,也是大有可能的事。
黑袍大汉闭目掐决,有些宽厚的嘴唇飞快的一起一合,与病容青年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黑袍大汉胸口浮着的,并不是那漆黑如墨的晶珠,而是一面巴掌大的迷你小旗。
小旗黄底红边,全身包裹着熊熊烈焰般的灵光,散发着非同小可的气息。
至于最后的一个光罩中,则是一位白发苍苍的枯瘦老者,一脸恬宜神色,瞧起来道骨仙风,给人一种与世无争的得道高人的感觉。
他同样是闭目盘腿,捏决念咒,胸前漂浮着一面红黄相间的迷你小旗,与黑袍大汉的大同小异。
就在这时,枯瘦老者微闭着的双眼,毫无征兆的一睁而开,眉头轻皱的自言自语道。
“怎么回事,那些阵魂居然会隐隐排斥阵法的牵引之力?难道是我们三个法力低微,主持‘炼魄锁魂阵’太过勉强,造成反噬了吗?”
刚一说完这话,另一个有些焦急的低沉男声蓦地传入他的耳中,声音不大,但每一字、每一句却都清晰无比,好似说话之人正邻坐在一旁。
“二哥,你的那边现在可有什么异常之处?我手中这面阵旗方才隐隐传来一丝反噬之力,虽然情况还在控制范围以内,但似乎有些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