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岭的第一道防线在清晨没有太多人,说明他们夜间人更少,但他们的火力配置十分强大还很合理,看来这个保安部队里确有军事高手。”
“如果想要减少伤亡的攻击过去的话,我等会给宋老大建议,咱们搞夜袭,偷偷的摸到他们阵地近点,然后出其不意发动袭击!”
说完之后,这位斥候班长又往前爬了几步,接着他看到人了,一个守阵地的兵士,手中拿着一瓶酒正在喝着。
那位班长看了两眼之后发出丝丝冷笑,他往回爬了几步对身边人说道:
“有夜间暗哨,不过他们的警惕性并不是太高,大清早站岗的时候,居然还在喝酒!”
“咱们继续观察一会!”
这个广西独立营斥候班观察了大概一小时之后,才从左侧高地的位置撤下去。
他们如同偷家成功的小贼,都兴奋的向着山下隐蔽着跑去,准备向宋老大禀报,立下头功。
山坡一处隐藏地点,光头佬和二名班排长从一个掩体后面缓缓的站起来。
“那一个班的山匪斥候跑了,他们能勘测出来些什么呢?”光头佬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些斥候刚到山脚下的时候,光头佬的暗哨就已经发现,只是没有去惊动他们,而是选择默默的监视。
“他们勘测到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都是一些伪装掩体,没有任何的作用!”说完之后,光头佬这个斥候出身的老兵狡猾的一笑。
“嗯,看来这帮山匪可能今天会有所行动,他们看见咱们几个哨兵在清早喝酒的样子,肯定以为我们军纪松懈,准备偷袭,不是中午乘换防用餐间隙,就是晚上,听说那位宋老大的师傅是东洋人。”
光头佬这句话说完之后,所有人都笑着赞成。
了解东洋岛国近代军史的人都应该明白,从明太祖开始,明军海防的官兵们都牢记一点,一定要小心倭寇的偷袭。
这点,光头佬在槐坎武备学堂上战术课时,授课老师恰好是少将军陈天华,他专门讲到偷袭,尤其是夜袭,他说偷袭的祖始爷当属东洋人,有着数百年传统。
不管是什么事情,东洋人只要发现你的弱点之后,就像是一头恶狼一般,找准你的软肋,狠狠的咬下去。
哪怕自己会死,也要撕咬对方一块肉下来,这股子狠劲,被十分推崇东洋战术的宋门庆,活学活用到了他的广西独立营中。
“通知下去,所有人全部进入战斗状态,战壕还得加深加宽的挖,要有散兵坑方便躲避炮火,鲁队官,我们要不要打一个赌,我想虎帮山匪会在四小时之后,也就是中午十二点至一点钟之间,向公鸡岭一号高地发起进攻,你觉得呢?”
正在此时,从他们背后传出激昂的声音,担任总指挥官的纪春生登上了公鸡岭。
这里是安源山矿区的正面屏障,他不太放心,还是过来巡视一番。
他说完之后,非常狡黠的笑了笑!
光头佬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参座,我是不会跟你打这个赌嘞。”
边上三排长看见之后,以为鲁队官赞成纪参谋长的想法,他抬眸看了看天空,沉声道:
“参座,我觉得虎帮土匪应该在下午三点-四小时之间,因为最少要准备六七个小时,各分部配合好之后,才会进攻的,而且他们也许还想打夜战呢?”
光头佬吃惊地睁大眼睛看着手下这个排长,有些难以置信。
玛的,这是个愣头青,没有想到他居然敢跳出来要和纪参谋长打赌,不由得乐了起来。
喔靠,这个愣头青要被坑了。
纪春生原本是借赌钱这一话题,来刺激光头佬加强防御工事的挖掘,完善,没想到三排长这个愣头青接走了话题,他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哎小子,你确定和我赌吗?很好,二百块银洋怎么样?”
那三排长听见赌资是二百块银洋,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他心中盘算着敌人最佳的进攻时间。
若是敌人准备充分的话,一般会放在凌晨时分,选择日出之前的时间段是最好的,也就是三四点的样子。
那个时间段是人一天之中最为疲倦的时候,突袭的效果往往会很好。
可现在早过了凌晨,而且敌人刚派出斥候侦察公鸡岭的前沿阵地,说明敌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他越想越觉得五六个小时之后攻击的可能性高。
他仿佛看见了二百块银洋正在冲着自己招手,逐坚定的点了点头对纪春生说道:
“参座,我和你赌!不过我现在没钱,可以先欠着吗?”
纪春生哭笑不得,心里暗忖这帮家伙都是赌徒,平时除了喝酒逛窑子,最大的乐趣就是赌钱,这样坏习惯可追溯到屠夫和光头佬两家伙身上。
他不能驳了颜面,只好点了点头道:“可以,你若是输了,那二百银洋从你的年终酬金之中扣除!”
“好…”
三排长还伸出手来跟纪春生击了一下掌。
光头佬用慈悲的眼神看着三排长,这个家伙还真的憨厚的可爱啊。
他见纪春生转身离开了,忍不住走上二步怕了拍三排除的肩膀,低声道:
“兄弟,我想告诉你的是,刚才我摇头的意思,并不是赞成纪参座的提议,而是我不敢和他打赌你知道吗?”
见三排长疑惑地摇着头,他继续道:“他从不轻易跟人赌钱,但打赌他从来没有输过,一次都没有,参座预测都十分准确,我怀疑他有特异功能。”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侥幸赢了,你能去向他要钱吗?你真是头蠢驴,居然敢和纪大当家的打赌,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那二百块银洋,大半年的饷银,就像这块石头,嘘…的飞了!”
三排长大概搞懂了光头佬话的意思之后,一脸的懵逼,他半信半疑的愣在了原地。
而纪春生心情不错,嘴角露出了笑容,走路都带着一点风,他准备去公鸡岭的右侧,四排防守的二号高地再去巡察一边。
三排长垂头丧气的低耷着脑袋,不断的摇着头,他最终咬着牙,可怜巴巴的追上纪春生,低声下气道:
“禀参座大人,职下今年一分钱的奖励都没赚到,你就要扣我二百银洋,我…我不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