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袁公将陕晋甘宁一带的清军绿营,全都改装换上新式武器,成了新军。
这次派十五万新组建的陕晋甘宁新军,兵分三路增援到豫北,配合段公在郑州,南阳,洛阳等地北军,与南军一决雌雄。
段公计划是击溃右路或左路南军,先麻痹对手,诱敌深入,再突然合围,所以,张彪在这里,可千万出不得半分漏子,否则,计划全都泡汤。
陈天华,哼哼,你想要与袁公交手,还嫩了一点呢!
洛阳城内,北军的守城兵马,不是罗二虎估计的两三万,而是足足有六万之众,都是这些年跟随张彪转战鄂豫皖的精锐。
张彪在等待,等着南军深入新乡,焦作一带,而段公在那里,已为他们准备好欢迎仪式。
他的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冷笑。
“上将军,南军焦达峰部开始攻城了!”左军统领尹志平跨进门来。
尹志平就是原江西提督,被陈二他们赶出南昌之后,不得已,他来投奔曾经的好友张彪。
张彪与尹志平曾都有张香帅手下当差,一个是湖北提督,一个是江西提督,俩人平时交情也不错,都是保皇派的忠实骨干。
对于尹志平来投,张彪表现出最大的诚意,当即推荐他为左军统领,中将军。
张彪将手里的一枚干果丢进嘴里,用力嚼了几下,站起身来,对尹志平笑道:
“走,咱们去瞧一瞧这个乳臭未干的焦达峰,有啥攻城手段!”
尹志平谄笑道:“让他是狡诈再三,这一次也得喝咱们的洗脚水,先陪他乐和乐和,玩一吧!”
张彪嘿嘿一笑,“志平兄,我跟他交过手,这小贼鬼得很,可别大意失荆州,让他瞧出了什么破绽。”
“放心吧上将军,咱都布置妥当了!”尹志平陪着笑脸道:“绝不会出啥漏子的!”
“嗯,那就好!”
张彪昂首挺胸地抬脚走上城楼观望,尹志平在其身后,屁颠屁颠地跟着。
围困洛阳城有半年之久了,对于攻城,焦达峰也作了充分准备,各种重炮,蒙冲车,攻城车,撞车,密密麻麻地涌向城下。
他在三公里远处扎营,举起望远镜凝视着洛阳城,心里的忐忑不安,始终没有减少。
随着号角和战鼓声响起,战场上陡地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南军抬着云梯,在105mm榴弹炮和75mm野战炮的掩护下,蜂涌冲向城墙。
而攻城车和蒙冲车也在士兵的推动中,小山般地向城墙移动。
云梯搭上了城墙,攻城车靠了上去,蒙冲车重重地撞击。
上百部蒙冲车同时撞上城墙,即便以洛阳城的坚固,整座整墙也似乎也颤抖了起来。
激战旋即展开。
攻城作战由副手艾家新少将军具体指挥,而焦达峰作为主将,则立在中军旗下的瞭望台,举着望远镜目不转睛地瞪视洛阳城,似乎想要瞧出点什么花样来。
激烈的战斗整整持续了半天时间,南军攻势虽凶,但守城的北军却也是战意高昂。
艾家新使尽一切手段,却也只是数度攻上城墙,便被撵了下来,连一个立足之地也没有占得,城上守军实在太过于凶悍了。
“鸣号收军吧!”焦达峰突然吩咐传令副官道:“通知艾将军,收兵休整半日,明早再来!”
焦达峰就是试探性攻城。
第二天,又是第一天的翻版,除了在洛阳城下抬回数百具战死士兵的尸体外,南军一无所获。
“焦将军,洛阳城实在太难攻了,重炮也轰不塌城墙,有些缺口他们的沙包一下就补上了。我们从去年冬天挖的地道,可以使用了吧,这些地道距离城墙只有百多步远,只消一个晚上,我们便可以挖上数十条通往城内的通道,只要进了城,以我们的优势,内外夹攻,就可稳稳拿下洛阳城。”艾家新一脸的不服气。
“今天晚上就试试吧!”焦达峰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当天晚上,艾家新又遭到了重大挫折。
狡滑的张彪似乎早就料到对方有这一阴招,洛阳城内,贴着城墙根,北军挖了无数条笔直的竖井,南军地道刚挖到这些竖井处,立即便遭到致命打击。
北军在竖井内放置了火药,以及浇上毒药的柴木,火一烧起,毒烟顺着地道向外侵袭,进入地道的士兵十成中死伤七入成。
看着一具具从地道中拖出来的尸体,艾家新的脸色犹如锅底一般。
“休息两天,大后天再攻打吧!”焦达峰吩咐道。
第五天,艾家新鼓起余勇,再一次向洛阳城发起攻击。
一连数天的激战,城上北军部队折损也很大。
看着奋力沿着云梯蚁附而上的南军,张彪摇着头说道:
“真没想到,这个焦达峰远非庸才,还真是将才,这些兵卒以前也是清兵,降了之后经过年余训练,便被他打造成了一支精兵,如果不是我们早有准备,城内兵力充足的话,还真有可能让他得手。”
尹志平不失时机地谄媚道:
“上将军深谋远虑,岂是他们这些家伙能想到的,焦达峰只怕做梦也想不到,在这洛阳城中,藏着六万精兵,比他的兵马还多出三倍,精锐程度更是强多了,如果我们愿意,随时可以出城野战,去吃掉他们!”
两人相视而笑,颇为得意。
但就在此时,城下忽然又响起收兵的号角声,这一次攻城战,同样是虎头蛇尾,就这样草草结束了。
看着潮水般退去的南军,张彪猛地皱起了眉头,“这个焦达峰又想干什么?”
艾家新也是一肚子的窝火不解,回到中军大营,一看焦达峰的脸色,不由得吃了一惊,“焦将军,你怎么啦?”
只见焦达峰脸色刷白,两只手都在微微发抖,眼睛直勾勾看着面前的作战地图,嘴里微微嚅嗫。
听到艾家新的问话,他这才抬起头来,似乎一瞬之间,他便苍老了数年一般,“艾统领,不好了,我猜,我们肯定坠入到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
艾家新脸色大变,“将军,你在说什么,我…我可不太明白?!”
“你一共攻城三天,我在瞭望台上观察了三天,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了吗?”焦达峰一字一顿地问道。
“什么?”艾家新听得汗毛都竖立起来,焦达峰的表情和眼神,太过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