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夫人担心七小姐,特地命奴婢送了安神茶来。”玉奴战战兢兢将茶水搁下,茶渍却不小心溅在了温杳手背。
“瞧你毛手毛脚的!”夏菡不乐意,新来的就是不懂规矩。
温杳多看了眼那连连道歉退出房门的玉奴,茶水不烫,看来站在门外有一会儿了。
“杳杳有什么打算?”薛太君见她眸中含光,便知道小孙女胸有成竹。
“有件事要麻烦徐伯。”
徐殷躬身“老奴必定竭尽全力。”
当晚,武国侯府便有一队护院趁夜奔向霖山义庄。
所有人没料到的是,第二天侯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彭城青胡医馆的大夫陈解昂,留着山羊胡一副老神仙的模样,若不是前阵子姜震髯严防死守,他早想来探望。
夏菡嘀嘀咕咕“大夫人性子烈好歹有个宣泄,可怜三夫人这几天整夜惊厥睡不好觉,陈大夫来一趟,奴婢们都安心不少。”
温杳转头瞧见正在院中帮忙打扫的玉奴,小丫鬟这两日总在附近转悠,如果她是太守府的内应,一定是想从自己的身边下手,不管监视、查探还是栽赃。
倒不如将计就计,没有机会,就给“内应”制造机会。
“走,咱们也去见见陈大夫。”温杳提裙便走。
“哎?”夏菡不明所以,转而连连点头,“对对对,小姐也受伤了。”
正堂众人正在寒暄,陈大夫是头回见到七小姐,白衣素服、眉眼温软,他上下一打量突就跪下身去。
“陈解昂谢过温小姐昨夜大义,否则,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就要犯下大错了!”杀人劫狱这样的事情也敢往脑子里冲。
温杳这才知道,陈解昂是陈笙的父亲。
她忙将人扶起“是我央求在先,温家记着这份恩情,只是陈大夫不光为道谢而来吧?”
薛太君和两位温家媳面面相觑,这打的什么哑谜。
“阿笙他不能抛头露面的进武国侯府,所以请老夫转告七小姐,昨夜可见到姜太守身边有个獐头鼠目的男人?”陈大夫喜欢一点就透的人,见温杳点头又道,“此人名叫邹何,手执太守令一个月前来到彭城,牢中的严刑拷打没少他的份,就连姜大人都时常倚仗于他。”
一个赶在风声之前来到彭城又对温家兵卒与案情如此关注的人,恐怕是荫山战况的知情者。
温杳心里有了底,要说姜太守担忧,那这邹何必定比他更心急。
陈解昂说着从怀中摸出个精致药罐子塞给温杳,瓷花雕镂镶金砌玉,一看就不是凡品。
“这是……”
“受人之托,”陈解昂背起药箱,“还请您务必好好养伤。”
温杳恍然大悟,除了傅辞渊还能是谁?
看来今日陈解昂来府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送走陈大夫,温杳便瞧见玉奴蹑手蹑脚提着笤帚从院中出来,尤其那小眼神跟做贼心虚似的晃个不停。
她了然,命夏菡将房中的木盒取来,那是从石屯村唯一带回视如珍宝的东西,如果她是内应也会找机会探查一番。
“这些都是往年兄长寄予的信笺,亲作的小物,我都舍不得丢。”如今却成了温家最后的念想,她小心翼翼打开,万氏和乔氏一见到熟悉的字迹,忍不住抱头颤声。
“怎么了?”薛太君瞧温杳面色有异。
“大哥雕的玉牌不见了,本想交还给大伯母的,虽不值钱可情义深重,明明昨夜还见着,”温杳蹙眉,“夏菡,方才进过我院子的人,统统叫来!”
她一点也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