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恩虽是得了王命,赶往了中央帝国,但因为要发放招生简章的事情,在他离开前,还是把露娜手下能调回来的羽兽人,都给露娜调集回来了。
这也算是驿站正式开张的第一件待办事项,为了做的漂亮,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还很是留下了两个他觉得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的年轻侍从来主持。
这两个侍从,并不是全都会呆在庄园里,乔恩是办事办熟了的,鉴于自己远行,露娜身边也得留下人用,他离开前,就给两人排好了班次,一主外一主内。
这些露娜都知道,但却从没关注过,可今天她却是一个人,杀了过去。
看着直接推门而入的露娜,被留下来看家的,此时也正准备出去,差点儿与露娜撞个满怀的伟兹就是一怔,慌忙退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不对呀,有事殿下不叫人来叫他,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只是露娜这会儿却是没时间跟他搞你问我答那一套的,垂头看了一眼伟兹身上羽毛化作的短裤,就冷声开口道
“叫几个好手,带上网,跟我打猎去!”
话落,露娜就自己往兽圈去了,她很清楚雁兽人必须是不能放走的,但却也不能当着这庄园里一众学者的面留人。
科尼利尔斯在学者中的地位不同寻常,这就使得护送他而来的雁兽人也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若是直接在庄园内与那些雁兽人翻脸,就好说不好听了,还会让她好不容易花费了好几个月,才在庄园里铺陈开来的学术氛围荡然无存。
伟兹的脑子虽然是懵的,但却并不妨碍,他听从前辈乔恩的话,服从露娜的命令。
等到露娜从兽圈里放出阿里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能够集合起来的手下侍从们,与露娜会和了。
“留两个激灵了,代我送送古斯他们,不要让人掉了队。”露娜看向伟兹。
伟兹闻言脑子就是一清,原本带着几分懵懂的面容,这会儿也整肃了起来,轻应了一声,从队伍里挑选了两人出来,才复又看向了露娜。
露娜对伟兹点了点头,却到底有些遗憾乔恩不在,伟兹还是太过稚嫩,虽有眼色,却少了默契,只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见露娜点了头,伟兹才转过头去,细细叮嘱了那两人一番。
露娜竖耳倾听,心下倒是对伟兹多了几分肯定,至于默契和稚嫩的问题,却只能交给时间去解决的了。
还布吉岛自己被露娜惦记上了的伟兹,此时派走了手下,还有些忐忑的看着露娜。
露娜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什么也没说,率先跃上了阿里的背脊,往北方的山中飞去。
这边露娜先是往北,以打猎的名义离开庄园,在改换方向去拦截雁兽人的队伍,另一边苟特却是正和昆图斯在露娜的书房里大眼瞪小眼。
有了科尼利厄斯的手稿打底,让苟特再如初见之时对待昆图斯那是不能够的,可听闻昆图斯也是来提醒露娜不能放走雁兽人的,又让他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来。
“来,咱们聊聊。”苟特想了想对着昆图斯招了招手,尽量摆出一副慈祥模样来。
可昆图斯这会儿却是更不信任苟特的,虽然苟特也是让露娜去拦雁兽人们离开的,但昆图斯是亲眼见着苟特对科尼利厄斯一直以来的恭敬的,他又怎么知道,不是自家祖父漏了什么,打发苟特来让露娜把人追回来重新叮嘱的呢?
“不。”昆图斯依旧保持着原样,缓慢却用力的摇了摇头。
苟特被昆图斯那模样直接气笑了,而昆图斯看着苟特那不怀好意的模样,却是越发坚定了,不能上当。
“那你先放手,那都是露娜的心血。”苟特耐着性子深吸了一口气道。
“不。”昆图斯依旧摇头,同时眼中的戒备不减反增。
苟特见这样不是办法,不由得改变了策略,试图拉近两人的距离,“你来找露娜有什么事?就是想告诉她雁兽人走不得么?我也是来说这事的。”
而昆图斯这次却是干脆闭上了嘴,任由苟特说的口干舌燥,他都是一副“你们都不是好人,我什么都不会跟你说”的模样。
见昆图斯这样,这次苟特生平第一次生出了浓浓的挫败之感,猛灌了两杯水后,就是一叹道
“我知道你跟科尼利厄斯先生的想法不一样。”
“既然你知道,就不要劝我了。祖父,祖父他做的不对,我就不能看着他一直错下去。”昆图斯这次开口了。
苟特却是眨巴了半天眼睛,才略带些稀奇的看着昆图斯试探道
“你觉得科尼利厄斯先生哪里错了?”
“跟你说不清楚,我要等殿下回来!”昆图斯闻言却是不再看苟特,直接垂下了眼眸,连一个戒备的目光都欠奉了。
他想的很明白,本来这些人就被他祖父带偏了,若是再说出那所谓的神迹,不是等于给他祖父加筹码么?
唔,他不能这么干,得把殿下说通才行,实在说不通,他还可以去王城,找机会去见国王。
对于自家祖父的那套理论,昆图斯虽然只是直觉不好,但却并不妨碍他明白,是与国王的利益有着直接冲突的。
只是在此之前,他自觉得弄清楚两件事,而且还是都与露娜有关的两件事,才可以想办法去王城。
一是,露娜手上的神迹,国王到底知道不知道,二就是,露娜的目的是什么。
是了,昆图斯虽然一直被科尼利厄斯藏得很好,也很少接触人,这次来到露娜的庄园,算是他接触人最多的一次了。
科尼利厄斯虽然被洗脑了,但对于昆图斯的教育却并没有放松过,毕竟他打的是作为神的代言人的主意,而不是把自己也变成没有反抗之力的傻子。
所以,昆图斯的理论知识,还是非常丰富的,再加上他的寿命不能以常理来论,哪怕他真的是块顽石,几十年的雕琢下来,也要比一般人强很多了。
哪怕在处事上,他直白的像个幼崽,但在看问题上,却又透着一股子单纯近乎纯净的通透,近乎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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