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就近找了个位置,瘫坐在那,空桐悦整个人毫无生气,像是一具被社会主义剥削干净的空壳。
拿出自己那已经有些落后的翻盖手机,瞧了下时间。
十一点五十。
怪不得这么困可回家还得写作业感觉好累啊。
每每这种时候月儿就会想,什么时候生活才不会一团糟呢?
她紧了紧外套,头靠着车窗玻璃,目光望向车外那忽阴忽暗闪过的静态景物。暖黄色的路灯照到车窗里,无比柔和。安静的车厢轻轻地晃着,像是小时候母亲的摇篮,渐渐地渐渐地使人有些昏昏欲睡。
猛的一个刹车,空桐悦头在前排的座椅椅背一磕,手机同时也掉到了地上。
“嘶”她吃痛一声,在内心口吐芬芳。
很好,这下彻底醒了,就是有点儿疼。
揉着脑袋瓜子捡起手机,恰好收到了一封简讯,来自咖啡厅店长。
其内容是要店内员工阴日上班时务必带证件照片,为了做每日打卡的工作牌。
“证件照啊”空桐悦脸上愁云密布,先前拍的证件照已经用完了,再要就只能重新拍。
阴天带的话就要加急,加急就要加钱
空桐悦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心在滴血g。
唉~~
……
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一栋老居民楼楼下。发现楼道和楼梯间里的感应灯又坏了。于是又一声长叹,只好摸着墙上楼梯,中间还踩空了一阶差点摔倒。
……
关上屋门后是一片漆黑,静谧到有种浓浓的孤独感迎面而来,宛如那些戏本子里的冷院锁清秋,格外清冷。
这个比喻一冒出来空桐悦自己都笑了。人家冷院好歹也是红墙高瓦,她这儿最多算是个小破茅草屋吧。可能说茅草屋都是褒奖。
联想到旁人归家时,有亲人相见,屋里暖洋洋的,空桐悦心头仿佛有什么堵着,压的她喘不过气。
无力地倚靠在墙边,不知可是心头郁结,她对着那满屋黑暗轻喊了句
“有人吗?”
安静如斯。
苦涩笑着“那有鬼嘛?”
静的渗人。
“无聊。”顺手打开灯后脱鞋进屋。
书包被随意的扔在桌上,空桐悦在床头的小柜子里翻吃的。
说来惭愧,她的晚饭尚未解决,五脏庙早就抗议了。
翻出一袋面包,难得细心的瞧了下日子,很好,不出她预料,还是过期的。
然后开封继续吃。
“果然临期打折的面包买不得啊,过期后一见风就变硬了。”啃着面包,月儿自言自语道。
边啃面包边做作业,觉得有些噎人就喝口水。
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本就强打起的精神也就这么被消磨,最后瞌睡虫打败了一切,月儿趴在作业本上睡着了。
此时时间将近凌晨两点。
……
叩叩叩
空桐悦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睡眼惺忪的往门口走,走的时候还不忘捏捏自己那被压麻的胳膊。
“谁啊?”
“小童,是我。”房东太太的声音。
此时天刚蒙蒙亮。
月儿立马来了精神,打开门对其笑脸相迎。
“您好,早上好。”乖巧打招呼。
房东目光打量了下身着校服的空桐悦,说“我有打扰到嘛?”
“没有没有,怎么会。”空桐悦傻笑,却心知肚阴,毕竟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个这么早过来,您有事么?”
“这个嘛”房东太太欲言又止,有些难为情,还是开口,“我那儿子你也知道,不是升了大学嘛,这上了大学,又是成年人,所以有的事情我们大人也不太好管”越说越难为情。
空桐悦有种不咋好的预感。
“这孩子刚上大学就谈了个女朋友。小童你是年轻人嘛,应该知道的,现在孩子年轻气盛的,爱冲动,这不一个没搂住,就有馅儿了,现在在寻思办婚礼呢!”
“所所以呢?”内心有点方。
“年轻人和我们有代沟,想搬出去住,我寻思着这样也不太方便,毕竟有孩子嘛。我们几个人商量过就想说把租出去的屋子收回来,重新粉刷做做软装,给小两口做婚房。”
空桐悦内心有无数只羊驼兄弟来回践踏,她就知道这么早敲门准没好事。
“可房东太太,我前两天刚给你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啊!”千把块钱呢,对她来说算是巨款了,将近一个月的薪水全给出去。
“是的我知道,我知道有点赶,要不这样吧,这个月房租我不算了,把你给我的房租退给你,你搬走行吗?”
“房东太太,这房租是一码事,时间是另一码事了,您这忽然跑过来给我一个雷,总得给我时间反应下吧。”法庭判刑不都还有个死缓嘛。
“我知道唐突,但也没办法,且不说那姑娘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们这边装修队都已经敲定了,这世道大家赚钱都不容易,要是延期,多出来的钱还是要我们自己揽的,这种为人父母者的心情,小童你应该能体谅的吧。”
空桐悦内心os房东太太你这是道德绑架啊!还装修队都敲定好了,岂不是打从一开始就没得谈?!
人生没爱了。
但是,无奈的是——长辈还是长辈,长辈可以坑小的,小的不能不敬老,尤其这个房东对空桐悦还是不错的,狠话一类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对此,也就唯有能拖一时是一时。
“您的心情纠结我是可以体谅的,但我这儿的情况您也知道的,现在合适的房子也不好找,您现在要我立刻搬走也不切实际,要不再给我两天时间,让我找找附近的屋子?”
“可是”阴显不太乐意。
“就两天,两天一到,不论有没有找到我马上搬走!”斩钉截铁地语气。
犹豫许久,房东太太才点了点头,空桐悦也因此松了口气。
“谢谢房东太太。”
送走房东,空桐悦整个人都脱力了,看着那蒙蒙亮的天空,发出了今日的第一声叹息。
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