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恒边看帐本还抽空回答他,“这是自然,刚刚不都告诉你哪里出问题了吗?没算怎么可能知道?”
“这是怎么办到的?”何南看到自己顺手拿过来的算盘还在那里做摆设,心中疑惑。
古文恒头也不抬,“算盘都在脑袋里,你要是想学我教你。”
这种从小就开始接触的心算,古文恒用得不要太得心应手。
“算盘在脑袋里?”何南干脆搬来凳子,静静的坐在那边上看着,就这样的速度,估计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把这些帐都搞定了。
看到古文恒在那里翻着好玩似的,还时不时的抓着笔做一下记号,心里更是好奇了。
巩正平正好在巡视,见他们两个人,一个在翻书玩,一个在托着下巴盯着对方,皱着眉头走进来。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巩学士,”古文恒和何南连忙站起来行礼。
“怎么在这里闲聊?”巩正平好奇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账本,两人办公的地方一南一北,怎么凑到了一起?
何南有些羞窘的说道,“下官这些账本来不及处理,过来求助古大人。”
巩正平看了一眼古文恒,“既然帮忙就用心,别在那里翻着好玩。”
古文恒还没来得及辩解,何南赶紧说道,“古大人正在用心的帮下官核算,已经找出了一些问题。”
巩正平抚着胡须问道,“你之前是在计算?有一项项的算过去吗?”
古文恒点了点头,“每一项都看了,都算了。”
巩正平来了兴趣,到他的身后,指着本子,“现在本官看你算一算。”
古文恒继续翻开账本,每翻一页,只是稍微停顿一下,只有碰到不对的地方,才会停下来做记号。
巩正平接过账本,用算盘拨了拨,发现还真无丝毫差别。
“这是怎么做到的?”巩正平探究的看着古文恒,看来状元不只是文章出彩,就连这算学也是一等的。
古文恒简单的给他们讲解一下珠心算的一些原理,“珠算是基础,透过算盘的操作,了解计算的变化及方法。随着对这项技能的熟练,脑中会逐渐建立影像,透过脑海的想像操作即产生在心中计数,所以心算是算盘的……”
接着他又接过算盘,演示了一番,“只要熟练了,脑袋里很快就会运转出答案,这样就会便利很多。”
巩正平年纪大了,听得一知半解,何南却来了兴趣,按照古文恒所教授的方法,还真的发现计算比原先快了很多。
“古兄大才,”何南也顾不得大学士还站在旁边,抓起一个帐本,开始慢慢的熟悉。
巩正平没想到这一次翰林院倒是捡到了宝,这新科状元倒是大才,也不知道是否还有其他的惊喜。
摸着胡须慢慢的溜达出去,想着要怎么才能挖掘出他更多的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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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正一脸为难的看着手中的契约,之前她都答应了古夫人,有合适的庄子就通知她。
只是现在身上带孝,人家才刚刚办了喜事,这万一让人家觉得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可这事要是让底下的人去办,也不知道古夫人会不会怪罪?
正当她纠结的时候,古乐欢带着人正往後院搬竹炭。
自从上次被他相救,许诺也知道他们一家子到处打短工维生,干脆让他过来帮忙做点粗活,多给点工钱也算是一种报恩。
现在搬进来的这批竹炭,也是她准备先储存着,等到冬天的时候再往外售卖。
这古乐欢也是老实,这些日子都踏踏实实的做事,从不对外提及那一天的事情。
在这些人里,也就是古乐欢还是良籍,如果真的要让人走一趟,也只能让他帮忙了。
“古乐欢,你先过来一下。”许诺招手把人喊过来,“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你看你这里的事情先放下,帮我跑一趟行吗?”
古乐欢看着这年轻的东家,默默的点头,“去哪里?”
“说起来也巧了,自新科状元都跟你同一个姓,想让你带着这契约过去给古夫人看看,之前我答应了她,如果她还需要,就让她按这纸上的数字付银两就可以了。”
古乐欢羞愧地问道,“这是多少银子?”
许诺差点忘了这一茬,很多人都不识字的,“那我让三花陪你走一趟,她识数。”
这无意中说出来的话,让古乐欢都羞红了脸,自己现在是连一个丫头都比不上了。
“那你让她直接走一趟不就行了吗?”何必让自己跟着去丢脸,后面这话他没敢说出来,觉得说出来更丢人。
许诺摸摸自己头顶上的白花,“这事本来就该我亲自走一趟,可我这还带着孝,人家是官家,我让一个奴仆上门,礼节上也说不过去。”
这要是普通的人家,许诺就把人约在外面,大不了自己出点茶水钱,可这毕竟是官家,她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上门是添堵的。
但凡自己有个家人,许诺也不想这么揭自己的短,到现在连个帮衬的人也没有。
她再仔细端详着古乐欢,其实这个人还长得不赖,人也算是老实正直,实在不行就留在家里当个吉祥物,有时候也可以应应急。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甩掉了,这热孝期快过,总不能让人家耽搁几年等着自己,不行等以后再慢慢寻摸吧!
古乐欢,“那我走一趟,万一要是不成,你可别怪我。”
“这肯定不能,只是你这身份也得有个借口,”许诺总不能让人以长工的身份,“就说你是我的远房表弟吧!”
古乐欢对这些无所谓,他觉得能在这里长期做事,就本身欠的人情。
至于之前的那件事,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许诺看他同意了,就立刻让人过去头上拜帖。
当她看到他这一身打满补丁的短衫,轻轻皱着眉头,“是我表弟总不能穿的太寒酸了,走,我先带你去买件衣服。”
古乐欢刚想拒绝,可一低头看到自己身上又脏又破的衣裳,拒绝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如果真的穿这一身尽入官家,估计连大门都会进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