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郎,我跟你说,你这么下作,是要有报应的,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敦煌都在望了,曹元深面容枯槁的侧过身,骂了一句身边扮做侍卫的张昭。
“二表兄,&nbp;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十八层地狱弟弟我是不会下的,因为某不才,是天竺和安西佛门工人的护教银轮法王,地狱中阎罗王品级还没我高呢。
倒是二表兄你一张臭嘴,以后求着点某吧,&nbp;不然你一准下拔舌地狱。”
张昭一句话把曹元深堵得哑口无言,&nbp;这他妈天竺和安西的佛门都是饭桶吗?张二郎狗屁根基没有,&nbp;你们是怎么就把银轮法王给出去了的?
“张二郎,十七娘也是你侄女,你就这么把她给劫了,还把她随便嫁出去,你算个什么长辈?以后见到我母亲,你怎么解释?”
这边骂不到张昭,曹元深又从另一个方面喷张昭。
“行了,我的二表兄,阴鹞子是某麾下一军之主,得了个这样的女婿,你就偷着笑吧。
别挤眉瞪眼的给人使眼色了,没用!告诉你,你敢乱说一句话,就等着咱两一起化为灰烬吧!”
张昭拍了拍曹元深的肩膀,示意他最好老实点,&nbp;当昨天曹延明成功把曹元深的女儿十七娘骗出城来以后,&nbp;张昭就决定真的来个勇闯龙潭。
他赌的就是曹元德不敢把他怎么样,也是在赌曹元深不会不要命揭穿他,&nbp;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
曹元德与曹元深,实际上早就被富贵的生活给掏空了,就是典型的虎父犬子,唯一有点能力的曹元忠还是他的岳父。
他也必须要进敦煌,必须要在曹议金还没薨逝之前见上最后一面,最好还能从曹议金这里拿到法理宣称,再用一场少流血的政变,控制曹元德和曹元深。
“看什么看?我等护送二衙内回来了!还不快打开宫门!”
张昭身后的康荣一声大喊,他以前在庆熙宫当过值,很是熟悉这里的环境。
也知道怎么摆出二衙内侍卫的威风,因为曹元深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个脾气。
张昭当然不会自爆身份,现在的身份是曹元深的侍卫,他从憾山都中挑了几个机敏的非敦煌人,加上康荣和曹延明,直接就挟持曹元深进入了城中。
敦煌城内冷清而肃杀,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凝重感,杀回鹘公主李氏容易,解决甘州回鹘大军可不容易,&nbp;是以敦煌城中众人的心情不由得就压抑起来了。
庆熙宫中,&nbp;比起敦煌城,更是弥漫着一股极为沉重的感觉,张昭亲自在背后挟持着曹元深,五人快步向庆熙宫的大殿走去,很快就到最后一道宫门了。
“十六郎,赶紧去通知我耶耶,就说十四哥跟二叔回来了,还带着张二郎的使者来了,有大事商议!”
庆熙宫最后一道宫门的守将是曹家的十六郎,他第一眼还没认出来曹延明,等到看清后,眼睛顿时就一亮。
“真是十四哥,你现在可是厉害了啊!听说你们在安西,把回鹘人的王后都抓了好几个!”
呃!曹延明楞了一下,没想到十六郎长大后这么八卦,而且他没看见二叔那锅底黑的脸色吗?难道就没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嘛!
曹延明突然有种感觉,曹家困居在这小小的敦煌,见识越来越短,对外界的了解和自身的地位,完全不了解了。
“对!某回来了,你先快去通知,下值了别走远就在庆熙宫外等我,十四哥给你带了好东西,波斯胡姬你要不?到时候送你两个。”
吐槽归吐槽,利用归利用,曹延明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十六郎从小就有些色眯眯的,可惜父亲身份不高,虽然也是曹家小衙内,但真没多少地位。
毕竟曹家治下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几万人,家里儿郎还这么多,那些不受宠的,真就是比一般人强些而已。
曹十六一听有波斯胡姬给自己,顿时欢喜得爹妈都忘了,哪还管二伯脸色黑不黑,他差点就一蹦三尺高。
“好嘞!十四哥,可不许哄弟弟耍啊!我马上去通知大伯父!”随后,一溜烟的跑了。
庆熙宫曹家应该来说最严格一道的禁门,还派了曹家自己的第三代来镇守,结果几句话就给骗开了,搜身检查什么的,完全没有。
连曹元深都无力吐槽了!他只能长叹了一口,臊眉耷眼的走了进去。
张昭来的正是时候,因为此时的庆熙宫中,曹元德正召集了敦煌大族的领袖们在商量事情。
比如除掉回鹘公主后怎么应对甘州回鹘的大军?该派谁去中原向大唐皇帝请封?以及如何应对张二郎带着两千多人回来等事?
此时的信息传播还是比较慢的,许多人知道张二郎君在安西搞出了好大事,但具体有多大事?张二郎是个何样人?他们都不是很清楚。
甚至对于张昭的这二千多人,很多人也没太当回事,如果不是不凑巧还面临了甘州回鹘的压力,搞不好他们现在正在讨论出多少兵才能把张二郎打趴下,以及于阗会有何反应呢。
“元深你回来了?快过来,你见着张二郎了吗?寿昌薛大令回去之后就没了消息,张二郎的军马到寿昌了吗?”
曹元德看见二弟曹元深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咳嗽两声后就赶紧招呼曹元深上前,完全没意识到曹元深的脸色有多别扭,多难看。
“使君要问张二郎的军马在何处,不如直接问在下就是了,何用劳烦二衙内!”
曹元德愣了一下,二弟曹元深站在门口没有动,但是他身后的侍卫倒是先动了,还大大咧咧的走出来直接对他说话。
曹元德脸色一沉,二弟这又是去哪找了些不靠谱人带在身边?
竟然这样毫不知礼,没有尊卑,这都什么时候,就不能收敛点吗?
“左右,拿下这狂徒!”曹元德决定小小扫一下曹元深的面子。
毕竟今天敦煌的大族都在这了,他曹元德以后可是要当节度使的,不像以前了。
“动手!”
嗯?大殿中几个侍卫才动,对面那个侍卫竟然喊了一声动手,这是什么意思?
二弟要反了吗?
张昭大喝一声,藏在衣袖中的铜锤应声而出,咚的一下,就把一个冲过来没有防备的侍卫,砸的惨叫一声翻倒在地。
另一个侍卫连刀都没抽出来,因为他没想到有人会在这里动手,结果直接就被张昭一脚给踹翻在了地上。
听到张昭动手的低吼,白从信、马杀才几人立刻也就动手了。
一旁的慕容信长更是迅捷,三人几下就把大殿门口的卫兵给打翻了,随后开始封住大殿的门。
大殿中,一下就炸锅了,卧槽!这是曹家老二曹元深要反啊!没想到这个曹家的老纨绔,竟然有这份魄力!
不过虽然慌乱,但好歹是处于四战之地,对于这种突发情况,三十几个敦煌大族的族长,纷纷从腰间抽出了短刀和长匕首等。
进殿不让带长武器,但这种可以自卫也可以用来割肉的短刀还是让带的。
当下,罗盈达、罗通达等一票老将踹翻扳足案,手持短刀就跳了出来,其他家的人也纷纷围了上来,倒还有些武德。
张昭果断后退一步,直接把曹元深外面的襕袍直接给扒开了。
“谁也别动!在座都是某的亲眷长辈,某是来找大表兄叙叙旧的,不想把大家炸的粉身碎骨。”
张昭一声大喝,准备上来的众人都停顿了一下,只见曹元深的身上绑着一排排木筒般的玩意,这些木筒顶部还插了一根绳索,看起来怪异的很!
“别过来!真的别过来!这玩意真能把我们都炸死!”
曹元深顿时就绷不住了,他捂着脸惨嚎了一声,这玩意的威力,他见识过了,真要点燃,他第一个粉身碎骨。
“张二郎君?你是张二郎君?我认得你,你跟白衣天子长得太像了!”
猛然间,有人把张昭给认出来了,一个须发灰白的老将怔怔看着张昭大吼一声。
“难为罗军使,还记得某的大人。”张昭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这员须发灰白的老将,就是张昭父亲当年最倚重的武将,西汉金山国宰相兼衙前兵马使罗通达。
“还真是二郎君啊!若是清秀几分,简直就是白衣天子复生啊!”罗通达这么一喊,一票老家伙也认出张昭了。
不过说是老家伙,实际上年龄还不大,张昭父亲张承奉还活着的话,也就四十,只比曹元德略大一点点。
一看是张昭,众人反而更加齐心了,他们没有震惊的散开,或者觉得这是曹张两家的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而是直接把张昭给围了起来后,集体看向了曹元德。
这是要看曹元德意思啊!张昭顿时有些愤怒了。
这一屋子不管老小,包括罗通达在内,都可以算作是当年将张昭父亲赶下台的乱臣贼子。
说句不好听的,真是曹元深造反成功,他们还可以看戏,要是张昭回来了,各个都怕被清算。
“十四!给他们整个活!”
张昭大喝一声,曹元德这才发现,那个站在他二弟曹元深身边的,竟然是他儿子曹十四曹延明。
曹延明毫不犹豫的从曹元深身上抽出一个手掌长的木筒,这是他跟张昭一起研制的火雷,用木筒装满火药,首尾用黄泥封住。
这是梨花枪那个火药发射器的加强版,实际上就是颗超大号的爆竹。
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曹延明用火折子点燃了这颗大爆竹,随后扔到了一张扳足案边的土陶罐子中。
卧槽!张昭忍不住菊花一紧,一个大爆竹扔进了陶罐子中,这要爆炸开来!
‘嘭!’张昭没吐槽完,一声巨响,金色的火光一闪,土陶罐立刻就四分五裂了,无数碎陶片呼啸着向四周激射而出。
里陶罐最近的一个周家老者立刻中招,起码六七块碎小的陶片插满了他的后臀,打的周家老者惨嚎一声,臀部一片血肉模糊。
同时,剧烈的爆炸声把大厅中除了张昭等人外的所有人都震翻在了地上。
许多人脸色露出难以置信的恐惧神色,看着张昭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这个大爆竹当然没有那么大的威力可以把几十人的震翻,实际上他们单纯就是被巨大的爆炸吓住了而已。
“大表兄,还请让外面的人不要进来,咱们好好谈一谈,还请不要激动,你要是激动的话,说不好某手一抖,咱们大家就都再次粉身碎骨了。”
张昭淡淡一笑,还伸手在曹元深身上绑着的大爆竹上敲了敲,屋内众人顿时惊恐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一个木筒都那么厉害,曹元深身上起码有二三十个,这要爆炸开来,应该谁也跑不掉。
“张二郎,有话好好说,不至于此!”曹元德深吸了两口气控制大腿肌肉的颤抖,颤声出言安抚张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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