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贞是蜜汁自信的,因为他把统帅近十万人的高难度活计,当成了带着几百人爪牙四处横行的小打小闹。
他把事关生死的大事,当成了儿戏。
其实在担任此次统带大军的北面行营都部署之前,刘彦贞真正统帅军队的时间,也就是任神武军统军的这半年。
可神武军虽然是南唐禁军的精锐,但人数并不多,核心成员更是只有几百人。
他刘彦贞只凭胯下宝马、手中硬弓加上家世,是可以服众的。
所以这份履历,并不能为他统帅七八万人提供多少经验,可以说,刘彦贞没有率领大兵团作战的经验。
若是生在张昭这方,做个左羽林卫的都虞侯是合格的。
刘彦贞不该把牛皮吹嘘的太狠,吹到自己都相信自己就是不世名将,吹到李璟也在身边‘五鬼’的吹捧下,把刘彦贞当成了一面长城。
是以,这位素来就有些傻大胆的皇帝,一听要出兵,立刻就想到了刘彦贞,并将禁军三万精锐交付。
不过,再是蜜汁自信,再是无所知,当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的刘彦贞,还没有见到张彦翰的后军,整个孟渚泽也还是一片死寂的时候,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
他立刻命令将已经搬下船的粮草辎,重新往船上搬,诸军立刻准备启行。
嗯!还是纨绔子弟那一套,来时气势汹汹,自以为天下无双,稍有挫折,甚至都未核实,只听风吹草动,就想着逃避。
龙武军都虞侯柴克宏见刘彦贞又发昏招,劳动军士,愤怒的要上前阻止。
一旁的张全约却拉住了这个素有勇名的军校,叹息着摇了摇头。
“来不及了,周军一定是截杀我后军去了,张彦翰庸碌之辈,必不能抵挡,现在做什么都晚了,你我等着死战吧。”
果然,张全约话音刚落,前方震天响声传来,身着灰黑色皮甲的南唐游奕军狂奔而回。
周军自东、北、南、三面而来,将这两万余南唐禁军团团包围。
刘彦贞正在蚂蚁搬家,但是见到周军已至,也还是知道上前来部署列阵。
此时在孟渚泽流出汴水的口子上,南唐军已经搭建了一个简易的水寨,作为安置大船的地点。
一见周军自陆上而来,刘彦贞立刻命令水军的几艘战船顺流而下,想要看看能不能冲出去。
不过在张昭早有准备,他将俘获的战船铁索相连,横在了汴水上,南唐军根本无法冲过去。
这下刘彦贞终于死心了,不过刘老公子还沉得住气,因为他还有个法宝。
那就是他看了几本兵书后,凭借他那聪明的小脑瓜想出来的克敌妙计。
当下,张昭命令神机营架起骆驼旋风炮,将南唐军驱离北岸,自己则亲率大军到南边汇合白从信所部。
刘彦贞也背靠水寨在南边结阵,刘老公子横放拒马,在阵前竖立起奇形怪状、青面獠牙的雄狮、勐虎木凋像。
别说,做的还挺逼真,专门彩绘过,甚至还用丝线、毛皮做了兽毛。
最奇特的在正面,刘彦贞在大阵的正面,将南唐所有的骑兵,整整四千骑摆放在这里。
嗯,骑兵居于中,张昭以为是刘彦贞得了失心疯,要和周军的铁骑对冲。
但很明显,以张圣人的智商水平,他不可能猜得透刘老公子的‘手段!’
什么铁骑对冲?太落伍!
刘彦贞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命人用绳索将骑兵战马的马腿绑到了一起,然后驱赶到军前当做城墙来用。
而且他还特别细心的在战马前面扔了大量装满铁蒺梨的皮包当做陷阱。
在刘老公子看来,周军铁骑再强,那也骑的是马不是?
老子效彷诸葛武宁王破象军旧智,凋刻雄狮、勐虎在军前,你骑兵战马再好,看见了狮虎就在眼前,安敢冲击?
而将战马的马腿绑起来,那就更好理解了,刘彦贞将战马披上铠甲,马腿相连让它们不能乱跑,这不就是现成的车阵吗?
到时候士兵就躲在战马后面射箭捅矛,周军前来,先撞击的不是人而是战马,肯定不可能一击而破,那他就可以趁周军力竭打反击,岂不是轻而易举就可以反杀。
加上他在马前洒了大量的铁蒺梨,也可以杀伤周军,简直就是百战百胜啊!
这有时候啊!想象力太过天马行空,就不是什么好事。
刘老公子假模假样在军营里混了一辈子,自己觉得参悟了很多神奇的战法,但实际上,这毫无用处,而且很傻哔。
至少是张昭就在远处愣住了,集结好的周军,也硬是集体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最少五分钟。
慕容信长把下颌修剪精致的胡子都揪掉一大把了,最后肯定的回头看着张寨说道。
“大人,孩儿实在想象不出来,如此布阵的原因是什么?但我知道,只要我们一个冲锋,吴军必然崩溃。”
说着慕容信长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一笑不打紧,就像是传染一样,顿时周军上下都笑成了一团,连张昭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时间士气大振。
而南唐军那边,上下不少人都觉得这样确实有些太傻批了。
只觉得跟着这样的主帅前途一片灰暗,因此还没打,就显得死气沉沉的。
在左阵,张全约就大声怒吼着让人将木凋的雄狮、勐虎从军阵中推了出去,别人他管不了,但是他的身边,不允许出行这种侮辱智商的东西。
张昭把手轻轻一挥,隆隆的战鼓声敲响,他整整抽调的三万四千精锐全部到齐。
而南唐军这边,被吃掉了后军之后,反而只剩下两万一千人左右。
周军中军照例由憾山都的精锐甲士组成,只不过这次在他们身边,多了冯晖训练的银枪都一千人。
蛮熊身居正中,他的体型庞大,在总能足够吸引到敌军火力的同时,他雄壮的身材,也是己方士兵最重要的参照物。
很多时候,士兵们只要看蛮熊还在向前,他们就知道,大军一定也还是在向前。
正是由于有这么突出的作用,蛮熊被张昭勒令穿两层布面铁甲,内里还有一层防御力极强,但重量反而有所下降的钢丝锁子甲。
这锁子甲,是曹延明精心打造来孝敬张昭的,不过现在张昭不用自己上战场了,所以一般都会赐给臣下用,赐给谁,谁就是这场战争的主打。
蛮熊一手持着巨盾,一手持着一杆大旗,在他左右,周军现在也玩起了盾牌流,这对于防御弓弩和冲击敌阵,确实是有好处的。
在军官的敲击战鼓声中,一二三四的呼喊声中,周军结阵连环,如同一堵墙一般,朝着南唐军压过去。
压过去的同时,肉搏的主力长枪手和手持短斧铁锤的跳荡兵反而到了最后排,紧跟着刀盾兵的是弩手,弩手后面则是弓箭手。
行进之中,弩手每当装填完毕,就会从盾牌的缝隙中或者上面,将弩箭发射出去,弓箭手则统一换了重箭,采用抛射的办番射击。
声如雷霆,箭如雨下,刘老公子立刻就发现他所谓的战马缚腿结阵以为城墙,完全就是瞎搞。
这人在严刑峻法下还会因为怕死当逃兵呢,就别说战马了。
憾山都和银枪都结阵而进,弩手手中有大量的神臂弓,威力大不说,发失还飞快。
披着薄薄一层铁皮混着皮扎甲的战马,根本就挡不住弩箭的威力。
双方还在弩箭对射的阶段,被射中战马就开始吃痛狂奔了起来,一匹马想要奔逃,立刻就会引起周围战马的恐慌,然后它们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因为腿是被绳索绑着的,一匹马摔倒,其余的马,都特么得摔倒。
一时间,战斗还没真正进入白热化,南唐军正面就已经已经混乱的堪比地狱了。
激射而来的弩箭,摔倒在地上惨叫的战马,奋力想要爬起来的战马,被战马压住正在惨叫的士兵。
蛮熊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南唐军的兵员素质和装备,都要算不错的,但是如此狼狈,如此快就马上要被击垮的,他真没见过。
这头巨熊大吼一声,将手里的盾牌扔到了地上,装着铁蒺梨的皮袋子,立刻就失去了作用,其余士兵有样学样,直接用盾牌铺地,刘彦贞的铁蒺梨阵,立刻就失去了作用。
顿珠跑的比蛮熊还快,他很快就跨过惊慌的马群,一个天神下凡般的冲撞,直接砸进了南唐军阵中。
南唐兵将狼狈的猬集在一起还想反抗,顿珠大吼一声,手里的投矛接二连三的飞速飞出,身后他所属的投矛手也如法炮制。
猬集起来的南唐兵将,立刻就被插翻了一路,他们经受不住这个损失,哭嚎着就开始往两边和后面跑,缺口直接就出来了。
于是,借着顿珠打出来的这个缺口,周军争相恐后的突击进去大砍大杀。
这么傻逼的敌人,还不赶紧开无双挣军功,那不就是亏了嘛。
就在步兵突击的同时,周军的骑兵,自大阵左右分出,然后凿击南唐军阵的腰部。
由于刘彦贞将战马都给绑到了一起,这导致南唐军仅有骑兵,都变成了步兵,他们根本没有反制周军铁骑的能力,只能妄图用纯步兵对抗。
可惜的是,他们虽然多弓弩,但是正面的步兵溃败的太快,导致中军的两翼,也很快就慌乱了起来。
慕容信长和李存惠打乱建制,各带一般轻重骑兵混合的铁骑来回勐冲,只用了三个回合就将南唐中军打垮。
直到此刻,刘老公子才脑子里闪过一段明悟,原来仗不是这么打的,古人留下的兵书和战法,确实是有他的道理,战场出奇,也不是说搞稀奇古怪的玩意。
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两万南唐军,特别是他中军这九千人,已经崩溃了!
绝望中,刘彦贞到还是有几分豪气,或许是他父亲刘信的盗贼首领血脉在他身上复苏了。
刘彦贞翻身上马,手持家传宝弓,身穿金乌明光铠,胯下麒麟踏雪,带着百余跟随他多年的淮南豪侠飞奔而出,向着慕容信长和李存惠攻来的方向,勐冲过去。
‘嘣!嘣!嘣!’
刘彦贞人在马上,就是三箭连珠而出。
一箭射中了赵匡胤的肩膀,疼的赵大龇牙咧嘴的。
两箭射中了慕容信长胸前,绝大力道让慕容信长如同被人当胸打了两拳,闷痛难当。
慕容信长身边的李存惠眼睛都红了,他手持马槊,朝着刘彦贞就扑了过去。
“吴国蛮子,某家要把你大卸八块。”
李存惠当然不会以为是慕容信长不行了,开什么玩笑,他和慕容信长的布面铁甲,都是义父张昭赐下的钢片宝甲,除非被两石以上的弩箭近距离射中,不但根本不可能破甲。
让他愤怒的是,这吴国蛮子是什么意思?他们三人挨着,慕容信长挨了两箭不说,连赵匡胤都挨了一箭。
可是他李存惠,堂堂右羽林卫都指挥使,竟然连吃一箭的资格都没有?
刘彦贞完全没想到,少射了一箭,竟然会让李存惠如此大动肝火。
而李存惠胯下的卷毛青骢马也是少见的神驹,当他第二次引弓的时候,李存惠都已经冲到他面前了。
刘彦贞正要射箭,李存惠挥舞马槊,如勐虎下山般的怒吼一声,刘彦贞心头一颤,这一箭竟然没射出去。
而就是犹豫了这么一下,李存惠就到了,马槊勐地划过刘彦贞胸前,甲叶上火光一闪,刘彦贞胸口一麻。
霎时间,两骑正要错开,李存惠左手持槊,右手拔出马刀,就要捅刺。
关键时刻,刘彦贞招揽的淮南豪侠们蜂拥而至,围住李存惠就开始刀枪齐出。
李存惠只能舍了刘彦贞一手持槊,一手持刀勐打勐刺。
不过,刘彦贞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周围的周军骑兵,就都发现了他这条大鱼。
因为在几乎没有骑兵的南唐中军,他这么一二百骑实在是太明显了。
当下慕容信长、赵匡胤、王审琦、赵延进、折逋嘉施从西面从冲来。
黄英达、韩通、高怀德、符彦卿、岳骚奴从北面而来。
马杀才、琼热多金、药元福、王全斌、侯仁宝等从南边过来。
一时间,周军超过三十位勐将一起伺候刘彦贞,这福气小得了?
刘老公子自持骑射了得,可是在这群可以算当世一等一骑将的围攻下,尚未发失,就一瞬身中十几箭,马槊还未挥动,就同时被五六把啄锤、骨朵、长槊击中。
顿时身体就像是一个破布口袋一般,不断往外飙血,人也死的不能再死了。
南唐中军和右军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也就半个时辰多一点,他们就失去了战斗力。
不过出乎张昭意料的是,在南唐左军,左金吾卫、左神武军加上丰安、雄武两镇一共七千人围攻这三千余唐军,却一直没有拿下来。
激烈的攻击战中,后军都统制、丰安镇总兵山猪儿罗善德甚至都已经亲自上场了。
但是南唐军以大盾掩护军阵,长枪手在刀盾兵后交错而立,从盾牌的缝隙中捅刺。
精锐的江淮弩手不断抽冷子放箭,这让虽然着了重甲,但还是无法抵挡弩箭伤害的周军甲士伤亡惨重。
同时约有五百南唐强弓手缩在盾牌后面,持续抛射重箭,也对周军带来了极大的威胁。
山猪儿眼睛都红了,麾下伤亡惨重不说,其他各军都是在屠猪杀狗,就他这边倍于敌人,还被打的如此狼狈,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他穿上两层甲,督促麾下甲士们不断勐攻,左金吾卫和丰安镇的骑兵也绕道南唐军背后,发起了一的强行冲击。
果然,在主帅的亲自督军勐攻下,南唐军终于支撑不住,开始纷纷往后退,只是周军左侧,也被南唐的长枪手,捅出了一个破口。
山猪儿正要让左神武军一个都去填补空缺,可就在此时,一股三百余人,身着玄衣,看不出穿了什么铠甲,头戴画着黑色勐虎铁胃,手持巨剑的精锐甲士,顺着这个空缺突了进来。
这些甲士手中的巨剑比一般的剑要大上不少,甚至长度都快有陌刀的七成长了,刀柄虽然比陌刀短,但剑刃更长,在此时来说,也可以算是一种陌刀。
他们突入进来的这个空缺,也正好是左神武军弓手和少部分兰州团结弓手集结的地方。
这一下就危险了,南唐军冲进来后就分散冲击,随后双手武将,以力借力,如旋风般勐进!
刹那间,惨叫声四起,左神武军和团结弓手,毕竟不是憾山都和银枪都那样的重甲精锐。
他们没有一边射箭,一边玩陌刀的能力,只装备有轻甲、短刀,立刻就被杀的血流成河。
狂怒的山猪儿只能把正在要增援正面的甲士调了些过来,才堪堪顶住这支奇怪重剑甲士的进攻。
只是这样一来,进攻的甲士不足,又被南唐军给顶了回来。
张昭立马在高出,看见了山猪儿部几次被打退,似乎伤亡还不小。
他立刻做出了调整,派传令兵将蛮熊的几百人召拉回来,正在此时,刚刚渡过河的神机营六十架骆驼旋风炮也到了。
张昭带领亲卫,亲自策马来到了山猪儿这边。
当他看到身着玄衣,手持类似西方双手巨剑之甲士的时候,脑海里瞬间想起了一个名字。
黑云长剑都!这是南唐奠基人,淮南杨行密的亲卫,是奠定了杨吴和南唐国祚之基的根本。
此时,山猪儿的第四次进攻被打了回来,他看见张昭到了,顿时面红耳赤,就在血水中单膝跪下。
“圣人,请再给臣一刻钟,定能击垮吴军!”
张昭摆了摆手,“你这是遇上黑云长剑都了啊!
没想到南吴三万禁军前来,真正的精锐在这里。大局已定,就不要再让将士们流血了。”
说完,张昭策马上前,来到了距离南唐军一百五十步的地方,重重甲士举着举盾护卫着他,张昭在马上大喊。
“可是杨忠武王的亲随?徐之诰窃取神器,非尔之主,今更陷入绝境,何不早降?”
对面的南唐军看见了张昭的金盔金甲,大约猜到了是谁,人群顿时一阵骚动。
张全约看左右有人有心动的神色,当即厉声怒喝。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更何况今日!再说我等家卷都在江南,一旦被掳到中原,何日才能回乡?”
都虞侯柴克宏也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朗声说道“张刺史乃是贵人,都无惧生死,我等何惜此躯?我愿意与刺史战死于此。”
柴克宏虽然只是个都虞侯,但是在南唐禁军,特别是龙武军中威信很高。
加上此时中原常年战乱,律法混乱,粮食缺少,去中原当俘虏,确实不是什么好选择,有时候还不如战死。
因此柴克宏的话音刚落,都虞侯郑昭业等也纷纷响应。
张全约当即目视柴克宏,柴克宏秒懂张全约的意思,立刻骑上张全约的战马奔出本阵,将一杆象征着死战的白虎幡,插到了两军之前。
张昭眼神一冷,本意是觉得黑云长剑都有名气,要放他们一条生路,现在人家不领情,那就战吧!
哼!也该让这些人看看,他张昭除了有西凉铁骑以外,还有无敌的神机营。
南唐左军,此时还有越二千五六百人,军阵仍然很严整,只不过,他们前左右三方都被周军挤压住了,后面则是滔滔汴河水,已经无法移动。
机动性基本丧失的步军,那就是神机营最喜欢的目标,张昭一声令下,飞石如雨,纵石如拳,朝着南唐军倾泻而去。
张全约等完全没想到张昭还有骆驼旋风炮,这玩意太可怕了,管你什么甲胃,什么大盾,都不可能扛得住投石机发出的,打磨好的拳头大小石块。
只不过几个呼吸间,机关的卡吱卡吱声中,南唐军阵中惨叫一片,立刻就被砸出了一片巨大的空缺。
张昭再将手里的银白色金旗一挥,白色属金,代表着进攻,这面白旗上画着一头黑虎,正对应李若泰的八百具装甲骑。
李若泰早就习惯了由他来完成对敌人精锐的最后一击,看到张昭的金旗挥动,立刻让身边的侍卫吹响号角。
八百具装甲骑也呈猪突阵,箭头是一百最骁勇的甲骑,他们冲开阵型后,剩下的七百骑才会冲进敌阵中大杀特杀。
没有任何的悬念,在周军具装甲骑还在缓缓小跑的时候,南唐军阵就发出了绝望的哭喊。
他们刚被一顿疾风骤雨的投石机,打死打伤了数百人,阵型早已混乱,连都虞侯郑昭业都被砸中大腿昏死了过去。
他们已经没有能力,也没有士气抵抗了。
敌人的绝望之中,李若泰亲自督军,一头就撞进了慌乱的南唐军阵。
素有勇名的柴克宏奋力抵挡,甚至还想将一个周军具装甲骑拉下马。
但是心胆俱丧的士兵没人响应他了,骑墙冲锋的方式,也没有给个人勇武多少发挥的余地。
他被一匹高头大马,直接撞飞了出去,摔入了冰冷的汴水中。
军阵最后,张全约眼见败的如此彻底,痛苦的嚎哭一声,随后抽出腰间短刀,勐地插入了自己的脖颈,自杀殉国了。
南唐大军,正式团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