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和我家婆母是旧相识?”王海燕满脸的柔弱,泪眼婆娑,抽噎着问道。
妇人急忙煞有介事的点头,“孩子啊,这是怎么了?”
“大娘,不怕您笑话,事到如今,我们也就不怕家丑不可外扬了,我们家大嫂眼下是阔绰了,可是我家的景富,也就是大哥景焱的二弟,命在旦夕,一家人都拿不出一丁点的医药费用了,求大嫂施舍点银钱,救救我夫景富的命,大嫂却闭门不见。”
王海燕哭的那叫一个可怜,周围的人看到这里,又开始了指指点点的模式了。
兰氏哼哼唧唧的骂道,“即便我养条狗,还知道报恩呢,我把她的男人养大,曾经还照顾过她男人的孩子,她既是我江家的媳妇儿,就该对我孝顺,就该对这个家好——”
“大妹子,你前几日不是已经把这个老大媳妇儿卖了么?”妇人瞪大眼睛,满脸无辜并且疑惑的问道。
忽而,人群中又开始议论纷纷了。
“你是谁?你到底是什么人?”兰氏黑着脸的问道。
王海燕也住了哭泣,一双眸子带着仇视的盯着妇人。
“干啥干啥?我祖母怎了?你们怎么这个架势?要打架么?”屎蛋儿竟然挡在了老妇人的面前,盯着兰氏一干人等。
“不是,兰大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前几日还跟人说,你家老大媳妇儿卖给村长家,说是换点银钱呢,毕竟你家老大这么多年也没回来,死活也不知道,更何况,老大不是你亲生的。这不是都你自己说的么?我也没说错什么啊?”老妇人继续满脸懵的问道。
兰氏的脸更加的黑了,跟烧了十年八年的锅底一样。
“大娘,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王海燕警觉的问道,但是她依旧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欺负了她一样。
“大娘,您不能这么泼脏水吧?你既说,和我家婆母是旧相识,可是我也不曾见过你几次啊?你现如今出现的这么及时?我婆母跟大嫂要写医药银子的节骨眼儿上,您就出现了,这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王海燕再次的哭起来,小心的擦着眼角的泪水。
老妇人依旧是那副懵懵的样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啊?我和你婆母是儿时的情意,那时候怎么能有你呢?且不说你见过我几次,我就问你,你自从嫁到江家,你回过几次娘家?你虽然姓王,但是你不是王家庄的,你是郭家庄的,你们家是逃荒落到郭家庄的;还有,什么叫节骨眼儿啊?我这生病去抓药也需要跟你打声招呼?”
老妇人说着说着,便拎了拎手里的纸包。
“唉,真是好人没好报啊,我这是来镇子上抓药,和我孙子路过东平庄,听着人家说有户人家被偷了,我就寻思着,眼下确实有些早熟的粮食在家放着呢,便多嘴了几句,人家说是我这儿时闺蜜的家里,我好心的去家里瞧了瞧,结果就景富一个人在家——”
“什么?你说什么?我家遭贼了?”兰氏一下子就稳不住了。
老妇人接着便是唉声叹气的,一边摆手一边摇头,“好人难做啊,我这老太婆走了这么远的路,就因为景富那孩子一句话,说是他老娘带着媳妇儿孩子来了镇子上,我这就带着孙子来了,我这街上打听了好些人了,就是没找到你们。”
屎蛋儿马上满脸委屈的说道,“这么大热的天,我祖母都晕倒了,若不是德安堂的好心郎中给我祖母灌了些汤水,我祖母——哼,你们狼心狗肺!”
众人开始指指点点,说兰氏一家不通情达理了。
“咱们言归正传,我也只是说了句实话而已,我就心想,你那大儿媳妇儿既被你卖了,怎么你又来这里要银子,我还以为你们有点别的什么事呢,你也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这样黑着脸的问我?这也就罢了,你这儿媳妇儿是多么不懂礼数?竟也来质问我?”老妇人越说越委屈。
“我祖母都这么大的年纪了,真是做好事没人心疼,祖母,咱们走吧,反正信息捎到了,咱们人事已尽,他们不懂得回报也就罢了。”屎蛋儿搀着老妇人,一手扒拉开人群,准备离开。
这时候人群里可就热闹了。
“都把人家卖了,还来堵门要银子?这不是撒泼么?”
“撒泼可不算,这一家子人,坐着跪着的在人家店铺门前,这人家还怎么做生意啊?”
“看着那个一直哭哭啼啼的小妇人听柔弱的,但是听着刚才那些话啊,还真是没教养。”
“这一家人欺负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算个什么德性。”
“清官难断家务事,咱们也就看个热闹,管不了那么多。”
“反正这铺子的老板娘也没准是个蛮横的,不孝顺的,不然,婆母怎么能把她卖了?”
“这里面的事啊,只有他们自己人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过这么说着,我还真是想看看这个店铺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物了。”
“没开张呢,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
“等他们家开门做生意了,再过来瞧瞧,看看什么生意,顺便看了老板娘。”
人群里众说纷纭,不过,人们好像对这个铺面,以及铺面的老板娘十分的感兴趣了。
“娘啊,景富一个人在家呢,咱们家遭了贼,咱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实在是不放心景富,今天的事就算不成,咱们也恶心了苏青禾不是么?回头咱们再想办法,那村长和村长夫人不是也在花银子查情况么?到时候咱们就去村长那边,看看能不能帮得上什么忙。”王海燕凑到兰氏耳边说道。
兰氏听后,紧紧地咬了咬仅剩下的几颗牙,便起身了。
李彩霞和江景贵已经跪的腿发麻,夫妻俩人见兰氏起身,他们俩呲牙咧嘴的又是掐又是捏自己的双腿,起身后又拉了自己的孩子,赶紧的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