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眉老祖假设小雷音寺,原著中唐僧说“就算是小的意思,也必定有个佛祖在内。”把这双修丹法认作玄门正宗,所谓三千大道都可证道成圣之语,不止历来正道只有一条,旁门皆是歧途,方才有了后来的一场磨难。
卫骁自然不会有这个认知,因此并不逢魔,在山前驻足片刻,别让猴儿牵牛西行,绕过这里,转往西天大路。
过了小西天后面是七绝,七绝山上有八百里稀柿衕,上面长满柿子,每年一熟,成熟的柿子掉落在山里,沟沟坎坎尽皆填满,被太阳一晒,再添了风雪雨露,经过发酵,变得又黄又烂,孕育出大粪一样的恶臭。
所谓的“稀柿”,实际上便是“稀屎”,正常修到这里,大肠通气,排除污浊,与前文车迟国时,把三清元气导入“五谷轮回之所”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等脏活累活儿,自然还得是让悟能来做,山中有個修炼成气候的红鳞大蟒,卫骁先让悟空和悟能两个去,将他除了,然后又把红豆沙跟荷露雪找了出来。
他叫悟能变成一个大黑野猪,数千尺高大,沿着这稀柿衕拱过去。那积累了千百年的稀柿,受日照风吹反复发酵,真真的是臭不可闻,比寻常人家掏厕所还要凑上百倍,整个小区同时抽化粪池也没办法跟这个相比,这是真正的臭气熏天,熏的天都臭了!
卫骁让悟能变成大野猪在前面一套乱拱,红豆沙放出五云桃花瘴,吸收掉瘴气,五云桃花瘴主要是桃子成熟以后掉落在山谷里,日积月累,酷晒发酵……跟这稀柿都差不多,若说臭,刚发酵沤出来的时候都很臭,需要经过后天加工,溪水冲刷,罡风吹拂,关键在于稀释……
就好像粪臭素,从大便里面提炼出来,稀释几千几万倍之后,就成了清香剂的原料,可以变得让人流连忘返,闻了还想再闻的清香。
桃花瘴原来是在一片山谷里面,炼成法宝之后,放出来能够笼罩千里方圆地界。这些柿子糊糊本体就有八百里,经过祭炼发酵,可以笼罩更大的地方!
将来红豆沙炼成以后,弹指之间,瞬息充塞满十万里方圆的天地之间,尽皆笼罩在沁人心脾的香气之中……
红豆沙先将其中的瘴气全部收走,融入到五云桃花瘴里,再放火焚烧剩下的渣滓,烧过以后,荷露雪再调来河水进行冲刷,将满山冲洗干净。
这是个极大的工程,而且现在这个当口实在是太臭了,臭到神仙都会发晕!
卫骁让他们三个在这里哼哧哼哧地努力干活,让悟空牵牛,在衕口找了个上风口呆着,只是那臭味实在太强,顶风很能臭出八百里,他又把芭蕉扇拿出来,轻轻扇着扇子,把臭气送走,目视看着大黑野猪在山上拱屎……
他在这里清理谷道,六耳猕猴他们已经保护着毛小方行到了小雷音寺,果然,陷进去了!
毛小方最初修得道法很杂,虽是茅山法脉,可里面糅合了佛教以及地方民俗,甚至巫教等各种手段,对于男女之情也没有太多的戒心,他这一门,照样可以娶妻生子,未尝不羡慕那种合籍双修,双修双成……结果就落到了小雷音寺里。
他们先被黄眉老祖收进了金铙里,那金铙两片合机,如蚌壳收拢,死死扣住,里面黑洞洞的,让人燥热,满身汗流。
猕猴在里面,不断变大变小,用铁棒上下锤打,怎奈他变化,金铙也跟着变化,而且内里倒也不像金铸的,倒像是皮肉长成的,两相合拢,任他如何施为变化也没有半分缝隙!
猕猴没办法,让随行的五方揭谛、六丁六甲、护教伽蓝去天上求救,找来了二十八宿,由二十八宿中的亢金龙,把一根独角从两片金铙缝隙中硬顶进去,想把金铙撬开,然而金铙口出宛如皮肉长成,将他的一根独角牢牢噙住,四下里更无丁点缝隙,猕猴还是钻不出去,只能在他角上钻孔,随着他把角拔出去,才一举逃出生天!
到了外面,猕猴抡起铁棒打碎金铙,发出响动,惊动了妖精,双方大战起来,黄眉老祖又把人种袋放出来,一股脑把所有神仙全都给收了。
凡是进了这人种袋,这些神仙们一个个都骨软筋麻,皮肤洼皱,使不出法力,被小妖用绳索一个个捆了,捉在后房。
唯有猕猴施法脱困,再去别处找神仙求救。
卫骁一双慧眼,拿着扇子扇着风,远远看见猕猴跟一堆神仙们飞上天空,随后被妖精捉走,等到了夜里,猕猴单独驾云飞走,稍加推算,便知道前因后果。
他叫过奎木狼,交代了一番,奎木狼领命,架起风云,又飞回了小西天。
奎木狼悄悄进了小雷音寺,找到了捆绑关押众神的地方。
他本来也是二十八星宿之一,这里面的都是他过去的老兄弟,众星宿一见到他都愣住:“奎星!竟然……是你么?”
奎木狼说:“正是!”
那角木蛟说:“听闻你背叛的玉帝,投靠了妖魔,玉皇陛下早已经将你除名,正要从三界之中另寻能人补上来……”
奎木狼打断他的话:“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如今跟随昊天陛下,西行见佛……”他在来之前的路上就准备好了说辞,“如今昊天陛下算出来你们有难,特命我来救你们脱困,陛下心胸智慧,绝非那张小儿可比!你们若是愿意弃玉皇箓,奉昊天箓,我立即救你们离开这里……”
“若是我们不肯呢?!”那牛金牛脾气比较大,虽然被绑着,气性却不小,对着奎木狼狠狠“呸”了一口,“你这个叛徒!卑鄙的小人!卖主求荣!背叛玉皇陛下……可杀而不可留!昊天小儿乃是伪法,将来必遭报应!你也要被押上剐仙台,形神俱灭!”
奎木狼大怒,拿起狼牙斩钢刀,大步走过去,把锋利的狼牙刀尖怼在牛金牛的脖子上:“你敢说昊天陛下一句不好,我就把你的牛脖子捅个对穿!”
牛金牛丝毫不惧:“你赶紧下手,看我到底怕是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