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是夜间十二点了,顾一凌推开屋门,看见林筱还坐在客厅里办公,走出去,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快点睡觉了吧,明天早上起床再弄。”顾一凌站在后面,给她揉了揉肩膀,他想互吻那么亲密的事情都做了,给她揉揉肩膀应该也就不算什么了吧。
“作业做完了吗?”林筱问。
“嗯,高三了,老师不会检查作业,都靠自己的自觉。”
“对,以前我们读书的时候也是这样。”林筱摘下耳机,想了想说,“那时候我让你每个早自习,如果看见前面我犯困了的话,就用力扯扯我的头发。”
“可不敢太重,太重了你说我故意公报私仇,太轻了你又要说我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顾一凌耸耸肩说,记忆里,那时候的筱筱也是一个偶尔会变得胡搅蛮缠而刁蛮的女孩啊。
林筱在键盘上输出最后一个字符,然后合上了电脑屏幕,“好啦,都睡觉了吧,顾一凌,回你的卧室,我也回去了。”
“好。”顾一凌看了看她的眼睛,“明天是星期六,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就是上周没去成的那里,可以吗?其实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件事,我觉得很有意义。”
“星期六?”林筱蹙了蹙眉,“你应该提前告诉我的,明天我们集团要召开一个针对高级贵宾的联谊会,我是负责的主持人。”
“那星期天呢?”
“不好意思,顾一凌,这个联谊会一直要持续周末两天。”林筱很是歉意的看了看他。
“没事,那你也要加油哦。”顾一凌尽量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干净利落地说,“明天我自己去,是城郊里的一个衣服厂,我在里面订做了一批衣服。”
“你订做衣服干什么?”林筱问。
“不是我手上还有一百万吗。”
“嗯呐。”林筱点点头,她之前有听顾一凌说过,他老爹给了他一张一百万的卡,里面是老房子的拆迁款和他母亲的嫁妆钱。
“前段时间我取了一些钱出来,给南城周边的一些希望小学和孤儿院捐了一些书,书在上个星期已经到了,发给了小朋友们,就是还有一批合身的衣服,前几天才刚刚做好。”顾一凌坦白地说。
“很不错,那你一定要办好哦。”
林筱有些意想不到,顾一凌比她想象的更有爱心,偷偷摸摸就做了那么多事情,可想想也是,顾一凌从小到大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着,所以更能感同身受那些在孤儿院里的小孩吧。
“放心吧。”顾一凌轻轻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睡觉了。”
林筱回头粲然地一笑,牙齿白净,目光清澈“明天记得拍一些小朋友穿上新衣服的照片发给我哦。”
当天晚上,顾一凌在床上躺了多久就想了多久,不知因为什么才睡不着,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晚上她那张也发着烫的脸。
第二天一大早,顾一凌在卫生间里刷牙的时候,林筱就在旁边浴缸上放了一个透明的蓝色水盆,接了三分之二的温水,弯下身子,把头发浸泡了进去。
顾一凌赶紧三下五除二的把牙刷完,走到了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她搓着头发泡沫上白白瘦瘦的手背“让我来帮你吧。”
然后林筱默默就把自己的手收了回来。
这是顾一凌第二次帮林筱洗头,每当帮她把纤细柔软的发丝上一层层泡沫抹开后,仅仅只用双掌就可以把她小巧玲珑的后脑勺完全覆盖起来,不知为何,这个时候,他就会升起一股浓浓的保护。
……
世美集团的联谊会正好也是举办在城郊一个度假山庄里,和顾一凌要去的服装厂正好有一段同路的路程。
林筱就把顾一凌载到了服装厂的门口,按下电子手刹后,轻轻开口“再见。”
顾一凌解开安全带,钻出了轿车,回头朝林筱挥了挥手,“筱筱,再见,我今天很开心,无论发生什么你也要开开心心哦!”
林筱会心一笑,同时也点了点头,看着顾一凌逐渐远去的背影。
可不知为何,每次她和顾一凌分别的时候,说出“再见”两个字,心头总会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就觉得他们又将会如同十年前一般永诀似的。
……
顾一凌提前跟服装厂的刘厂长打过了电话,对方一大早就开始把制作好的衣服分装打包,然后依次装进一辆小货车里。
刘厂长看见了顾一凌,连忙招了招手“小顾,我在这儿。”
由一个女工领着顾一凌进来的,一路上女工都啧啧地夸奖着他,说他是什么社会四好青年,弄得顾一凌还蛮不好意思的。
“我也来帮忙吧!”
工人还没忙活玩,顾一凌就搭了一把手,眼看着把剩下的衣服全部打包装车完毕,他气喘吁吁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有一种自豪感不知不觉从心里冒了出头。
再之后,顾一凌满脸都是汗水,钻进了货车的副驾驶坐上。
刘厂长在顾一凌一旁开车,他们的目的地是城郊东边的一家孤儿院,这些衣服都是送去给那家孤儿院的。
原计划是想和林筱一起去的,不过她公司有事,就只能顾一凌一个人去了。
其实这些事情,本来也不是顾一凌做给林筱看的,做这件事源于他的内心,只是和林筱一起的话,他觉得更有意义。
顾一凌很想帮助这些从小没有父母的小孩,因为他和这些小孩其实很像一类人吧,小时候哪怕能得到别人的一点点关心和援手都会很开心,开心一整天甚至半个月。
当年,林筱成为了他生命里的光,虽然来得有点迟,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她才出现,可他仿佛一瞬间找到了活着与生存的意义。
他今天也希望能成为这些小朋友生命里的光。
“小顾,这些年来一直在我们服装厂订做衣服送到孤儿院和希望小学的,还有一个女孩。”刘厂长把货车开在田间小径上,随便提了一口。
“女孩?”
“对啊,不过也不知道她是谁,她从不出面,只是时常寄来一封匿名的信,落款一个林性,你们都是好人呐。”刘厂长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