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绘梨衣,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我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绘梨衣,我要咋说你才能相信呢,&nbp;&nbp;就这样一直抱着也不是个事啊,要不我们去吃掉东西。”
“好啦好啦,别哭了,再哭你哥哥估计会连夜坐专机拎着他的蜘蛛切来砍我。”
……
卡塞尔学院,枫林中。
路明非满脸苦笑的看着身边的绘梨衣。
从一开始进入校园,绘梨衣就像是乳燕投窝一般,&nbp;&nbp;朝路明非怀里直扑而来,然后紧紧搂住了路明非。
直到十分钟过去都没撒手。
原本跟路明非一起回来的还有很多师生,&nbp;&nbp;在看到他被绘梨衣抱住后,&nbp;&nbp;一个個都是神情羡慕的退散了,打算留给两人浪漫团聚的温馨时光。
离开前芬格尔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来一场烟花秀啥的烘托一下氛围,不过在看到小两口幸福甜蜜的依偎着,可能两人这时候更需要彼此宁静的温存吧。
于是就带着新闻部一众兄弟离开了。
只是在回到学院没多久,芬格尔就拎着一捆啤酒,悄悄进入了冰窖里。
学院里不少人在远远看到路明非与绘梨衣这一对情侣相互甜蜜依偎的身影,都是下意识的露出祝福的笑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发现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因为两人都已经保持着依偎的姿势十分钟了,却仍然没有要分开的架势,他们心中不由得想,这两个人该不会就这样一直抱到天亮吧?
路明非对此也非常无奈,他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跟绘梨衣说,&nbp;&nbp;然而此刻女孩愣是抱紧他,&nbp;&nbp;而且还不说话。
“akura,下次你不能再留下绘梨衣一个人了,好不好?”
绘梨衣仰起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看向路明非,言语间似乎是在恳求。
这次路明非在东方水域出现意外,绘梨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甚至一度以为彻底失去了路明非。
那一刻,绘梨衣觉得人生再也没有了意义。
她真的害怕一个没有路明非的世界,那样对绘梨衣自身来说,同样如同死去。
别说路明非的那段留言没有让绘梨衣听到,就算是听到了,绘梨衣真的会老老实实的遵守么?
不,她不会的。
一旦得知路明非真正的死讯,她会彻底崩溃,如果死亡能够把她带到路明非所在的那个世界,绘梨衣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她会在现实中变得浑浑噩噩,整天悲伤度日,直到有一天再也支撑不住而倒下,或是被白王意志所吞噬,又或是抱着路明非的相片死在那颗灿烂的樱花树下。
“绘梨衣,都是akura不好,akura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nbp;&nbp;akura发誓,&nbp;&nbp;以后再也不会让绘梨衣一个人,&nbp;&nbp;以后akura无论去哪里,都会带绘梨衣在身边。”
路明非同样深情的看着绘梨衣。
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绘梨衣非常需要一个承诺,而不是让其放心,以后绝不会出现危机之类的话。
路明非能够感受到绘梨衣身上不稳定的气息,那是白王血脉的再一次反噬。
其实一直以来,绘梨衣的白王血脉里残留的意志都无法根除,一旦绘梨衣势弱的时候,就会再度蹦出来,从而侵蚀绘梨衣的精神,就像是精神层面的寄生虫。
本来路明非是打算研读卡塞尔的暴血秘术,从而找到能够强大精神的方法,然后让绘梨衣一举镇压精神里的白王寄生虫,只是后来这发生的一连串事件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而且路明非也看出来了,就算是暴血能够大幅度增强绘梨衣的精神力,先不说暴血巨大的副作用,那白王意志还会始终存在她的血脉间,如同用瓶子碾压过的面包,哪怕这块面包成为无数碎屑,但归根结底面包同样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罢了。
所以对于绘梨衣来说,这种隐患同样存在。
真正能够解除绘梨衣精神之危的,其实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彻底消除白王残念。
而这种方式也是非常艰难的,就像是毒素侵入骨髓,哪怕刮骨祛毒也是杯水车薪,除非将全身的骨头都刮了去,可失去了全身骨头,一个人也就只能等死了,同样,绘梨衣全身的血脉里同样蕴含着白王残念,哪怕抽去全身的血,但只要自身继续造血,白王残念同样会再度复苏,可以说是白王血脉给了绘梨衣一切,两者是相辅相成的状态,于是就进入了一个死环。
当然,这只是先前的窘境,对现在的路明非来说,他有非常大的把握能够完全祛除绘梨衣精神层面的白王残念。
自从彻底融合以及吸收了那枚漆黑心脏,路明非的实力已经再度推升到一个台阶,几乎跟龙王齐平,按照小魔鬼的话来说,是赐予了自己真正的至尊权柄。
从某种层面来说,重生的路明非一直都是至尊的容器,他不断的成长,只是让这份容器变得更有承载力。
小魔鬼最后的消失,在路明非脑海里化作了一团信息流,让路明非知道了很多层面的东西,如今他融合这份心脏,仅仅只是成为至尊的开始,也同样是他这段时间进步的成果。
如果路明非一直没有进步,这份容器就一直不会改变,那就一直无法承载至尊的东西,如今他融合了至尊之心,算是真正的掌握了至尊权柄,如此一来,祛除绘梨衣体内的白王残念,可以说是有非常大的把握,已经完全不需要依赖暴血秘术,至于暴血的真正版本封神之路,未来自然还会考虑的。
“akura,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听到路明非的承诺,绘梨衣泪眼朦胧,红宝石般的美眸像是笼罩着一层蒙蒙薄雾。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们拉钩?”
路明非一脸郑重的伸出小拇指。
“嗯,拉钩。”
绘梨衣抽了抽琼鼻,也跟着伸出小拇指。
两人的手指紧紧勾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一刻绘梨衣才忍不住依偎在路明非怀里轻笑起来,笑容里满是甜蜜。
“傻瓜,现在能去吃饭了么?我都听到绘梨衣小肚子在偷偷叫唤了呢。”
路明非打趣道。
然而并没有听到绘梨衣的回复。
路明非低头一看,发现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
……
“绘梨衣,你太累了,好好休息,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学院宿舍。
路明非将绘梨衣轻轻放在床榻上,然后为其盖好了被子。
看着女孩绝美而苍白的脸颊上,依然挂着未干的泪痕,路明非只觉得一阵阵心痛。
绘梨衣如此虚弱,是因为受到精神上的强烈刺激,从而导致白王残念的反噬,这种痛苦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就像是有人拿着锥子不断凿击自身的精神意志,那是一种完全脱离于**之上的剧痛。
可自始至终绘梨衣都是默默承受着,哪怕两人紧紧相偎的时候,女孩都没有表现出痛苦,直到再也支撑不住而昏睡过去。
一转头路明非还看到了一件没来得及清理的皮箱,里面胡乱塞了点衣服,路明非看到了那件塔夫绸白裙的裙摆露在外面,甚至连那个小黄鸭都没来得及塞,皮箱就已经被落到了客厅。
路明非能够猜出来,想必是绘梨衣得知他出了事情,然后非常慌忙地就准备回去,至于回哪里,路明非猜应该是回曰本见源稚生,然后让他的大舅哥动用家族力量展开救援之类的。
路明非忽然觉得心神沉重。
绘梨衣对他的爱意简直比山还要巍峨,那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
可笑路明非之前还天真的认为,就算自己死了,可若是留下那份遗言,对于绘梨衣来说,多多少少能够缓解内心的悲伤,是能够保证女孩未来能走出悲伤的关键。
可现在路明非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要不是担心绘梨衣被吵醒,路明非真的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重活一世,自己怎么还能如此天真呢,他在绘梨衣心中的地位,就像是绘梨衣在他心中地位一样,任何一方失去了另一方,都不可能会独活。
想到这里,路明非突然有些后怕,从今以后他是真的不敢死了。
伸手缓缓擦拭掉绘梨衣脸上的泪痕,然后又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路明非轻轻起身,来到行李箱面前,开始重新将那些散乱的衣服整理起来。
路明非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弄出动静吵醒了绘梨衣,每一件衣服都是轻拿轻放,而且极为专注。
他整理了那件塔夫绸白裙后,将其小心翼翼挂在一旁的衣架上,然而准备再整理皮箱里其他东西的时候,整个人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发现偌大的行李箱里面,就只剩下一副脚环铃铛。
路明非记得,这幅铃铛还是当初在曰本浅草寺买的,说是能够趋吉避凶,保佑自己以及身边之人能够永远平安。
想到自己出事的时候,绘梨衣应该是害怕极了吧,她没有了可以依赖的东西,只希望这幅铃铛能够保佑他的平安,所以绘梨衣将其带在身边。
眼泪再也崩不住了。
路明非无声无息的哭了起来,哭的泪流满面。
一张纸巾从身旁递了过来。
“谢谢。”路明非下意识的接过纸巾,扭头看去,赫然是师姐诺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边。
……
“事情的经过我都已经听凯撒说了。”
诺诺背靠着栏杆,晚风吹起了她的红色长发,整个人显得非常飒。
“还好,有惊无险。”路明非说。
“差点死在里面叫有惊无险,你知道当时绘梨衣是什么感受么?”诺诺怒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明明是安慰的话,却让自己格外生气。
“明非,我知道你当时的出发点是好的,你想要救更多的人,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绘梨衣该怎么办?你觉得她会不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
“你以为你很勇,可你不觉得这样,你会显得很自私么?”
“是,我承认,明非,你是很强,强的能够跟龙王扳手腕,但你同时也很弱,弱的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了,你就是个小趴菜,我诺诺看不起你。”
……
诺诺像是个不断喷发的火药桶,一旦被点燃,就只剩下轰轰烈烈的爆炸,根本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路明非全程都是默不作声。
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或者这时候就该有人劈头盖脸指责他一顿,他才会觉得舒服。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诺诺双手叉腰,骂的气喘吁吁。
路明非抓抓头,忍不住苦笑道:“师姐,我觉得听你说,听你骂,我心里挺舒服的,我就是个混蛋,弱的连心爱女孩都保护不了,你要是觉得骂的不解气,就干脆抽我几个耳巴子好了,正抽反抽我都能接受。”
说着,路明非仰起了脸,等待着被抽。
“我才不抽你,真抽了我还嫌手疼呢。”诺诺撇嘴。
“那你接着骂,我接着听。”路明非讪笑道。
“不骂了,骂的口干舌燥。”诺诺翻了个白眼。
“那要不喝点?”
路明非从身后摸出一罐啤酒。
“我才……拿来吧你!”
诺诺原本还想下意识反驳,可看到路明非手里的冰镇啤酒,连忙伸手夺了过来。
噗嗤,打开啤酒,诺诺豪放的喝了一大口,然后又豪放的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长嗝。
可打完嗝的诺诺猛的捂住嘴巴,似乎担心绘梨衣被惊醒,直到伸着脑袋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动静,她这才安心下来,不过再也不敢打嗝了。
嗤地一声,路明非同样打开了一罐啤酒,两人站在走廊,看着外面的夜景喝了起来。
两人都不再说话。
久久的沉默后,诺诺才语重心长的说道:“明非,我之前说的那么多,并非是对你说教,我也没有那个资格,莪只想说,绘梨衣是个好女孩,千万千万不要辜负了人家,否则你这辈子都会后悔的。”
“已经后悔了,所以这辈子我重生来找她了。”路明非下意识的感慨。
“你说啥?”诺诺喝的有些迷糊,一时间没听明白。
“没啥,师姐,咱喝酒。”路明非打哈哈。
诺诺被转移了注意力,提了提手里干巴巴的啤酒瓶,“我这一瓶都干完了,你还有啤酒么?”
“多着呢,就怕你喝不完。”
“那你不早说,赶紧麻溜的拿去,顺便要是有撸串啥的也带点过来。”
“好嘞好嘞。”
……
“喂喂喂,你俩过分了啊,瞅你们半天了都,喝酒撸串也不找我!”芬格尔狗头从隔壁宿舍探出来,一脸不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