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地被两名警卫队士兵架着从柴房里拉出来,见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沈墨。
他揉了揉眼睛,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英俊,挺拔且年轻的过分的反贼头子,似乎没有想打这样的人竟然会成为反贼头子。
“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许多,而且完全没有其他反贼身上那种草莽之气。”
沈墨没想到李光地见到自己第一句话就是夸自己,愣了一下冷哼一声道“我也没想到你一个堂堂汉人,却要为鞑子当奴才,反过来镇压屠杀自己的同胞,完全没有一点人性。”
李光地闻言有些恼怒,盯着沈墨,却被沈墨凌厉嘲讽的目光看的很不自在,不自觉地移开了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道“大明已经亡了三十多年了,这天下如今已经安定下来了。当今圣上也是个英明之君,只要不出意外,盛世指日可待。你们如今频频起事,除了让更多人的人陪着你们去死,又有什么意义呢?耿精忠、尚可喜和吴三桂实力那么强横,都最终败北,身死人亡,你虽然这次打赢了我,但是那道还能挡住朝廷日后的大军围剿吗?”
“我看你一身本事,也算是文韬武略,不如就此罢手。若是愿意,我帮你换个身份,举荐给朝廷,以你的本事一定能够有所作为的。”
李光地说着说着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动了。
等他说完,发现眼前这个反贼头子原本凌厉的眼神变得充满了鄙夷和厌恶,看着自己就像是看着一坨屎。
“看好他,三日之后凌迟!”
沈墨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李光地面色瞬间惨白,双腿一软,一下子坐到在地。
他后悔了。
这是一个心智极为坚定的反贼,没有任何人能轻易说动他。
自己刚才那番所谓的好意没有劝动他半分,反而把自己推入了一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
对于投降鞑子的汉人,若是没有作恶,还原意回头,沈墨并不介意给他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可是李光地这种人已经无可救药,一心一意要做鞑子的忠心走狗,这种人的下场只有一死。
李光地刚才成功地恶心到了自己,给鞑子做狗做的还做出自豪感来了,竟然还希望天下所有人都跟他们一起做奴才,做狗。
这种人不凌迟都对不住那些为国家为民族而死的先贤志士,对不起那无数被鞑子害死的华夏百姓,更无法消解沈墨心中的恶心。
荡寇军击败三千清军,并且俘虏了清军主将永州总兵的消息很快在东安县传开了。
那些在沈墨治下受益的百姓商户都是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沈墨再一次用实力证明了他有能力保护治下子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让他的威望在这些普通百姓心中更上一层楼。
何家水师码头上,被荡寇军水师俘虏的大大小小各种清军船只加起来将近百艘,许多好热闹的百姓还专门成群结队的去看。
看着许多船只身上那千疮百孔的弹孔,都是议论纷纷。
对于水师高大的战舰更是啧啧称奇,看着那面猎猎作响的水师黑龙战旗心中是满满的安全感。
荡寇军自从占领县城一来,军纪森严,没有丝毫的扰民举动。这让本来提心吊胆的县城百姓逐渐放松下来,许多人甚至每天专门跟在荡寇军巡逻队身后好奇地看着他们列队前行的样子。
许多小孩子甚至都开始模仿起来,有模有样的学着巡逻队的样子列队,打仗。
随着时日渐长,人们越来越明白荡寇军跟其他的反贼完全不一样,是真正的威武之师,仁义之师。
现在又击败了三千鞑子兵,又多了一个胜利之师。
趁着这波胜利,无论是县衙还是宣教司都立刻开动,发动宣传机器,告诉人们鞑子派人是来收回分给他们的土地的,是来抢回分给他们的粮食的,是来让那些以前骑在百姓头上拉屎撒尿的地主们重新回来作威作福的。
荡寇军是为了保护大家的田地和粮食,保护大家不再被地主乡绅奴役欺压而存在的。
现在荡寇军证明了自己有实力保护大家。
现在,在大多数的东安县普通百姓心中,沈墨和他的班子骨干才是这东安县真正的官府。
荡寇军才是真正的官军。
而清兵就是一群来干坏事祸害百姓的狗鞑子。
百姓们就是这么现实,用脚投票,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他们就拥戴谁。
可以说非常的公平理性。
小民百姓们高兴了,可是那些乡绅地主们却一个个如丧考妣,耷拉着脸。
之前传来有清军来攻的消息时候,这些热躲在暗处弹冠相庆,都觉得这次反贼肯定要倒霉了。
甚至许多人都开始了私下串联,准备在清军攻打县城的时候做内应。
只是后来看到荡寇军防备森严,根本没有机会可趁才作罢。
可心里还是念叨着官军赶紧到来灭了这伙该死的反贼,好重新拿回自己的家产和田地。
可是高兴了不到半天时间,就传来了三千清兵全军覆没,清军主将还被一帮村兵给俘虏的消息,这些上蹿下跳的乡绅地主们一下子蔫了。
田友年是除了照庄任氏和杨村杨氏之外,全县最大的地主。
家在田家湾,那里靠近湘江,拥有大片的良田。
上次为了保命,主动带头捐出田地和家产。
沈墨也信守承诺,给他全家保留了两百亩地和一部分家产。
可是没多几天,田友年又后悔了。老婆儿子天天在耳边念叨,又开始心疼自家那些被分出去的家产和田地了。
看到荡寇军不再限制自由行动,他就派儿子以给自己做寿为名,四处串联那些同样被分了田地家产的地主乡绅,想搞事情。
这次李光地带着人打过来,田友年是最兴奋的,甚至把自己以前的长袍马褂都翻出来,还有剪掉的猪尾巴也给找了出来。
只要一等到官军大胜,他就立刻穿戴上长袍马褂,沾上猪尾巴去迎接王师。
此时,他没有在县城,还在田家湾的家里等着好消息。
结果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儿子田文才慌慌张张闯进来叫道“爹,官军来了!”
田友年一听,官军来了,登时大喜过望,急忙吩咐老婆给自己穿戴长袍马褂沾猪尾巴,自己要赶紧去迎接王师。
结果田文才哭丧着脸道“爹,不是那个官军,是这个官军。”
田友年听的迷糊,转头就要去骂,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一名身穿黑色盔甲,面色严厉,身材高大的汉子正扶着腰刀冷笑地着看着自己。
“田友年,你的事儿犯了!”
这汉子正是东安县县衙新任典史李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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