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烬轩知道安平王对自己的疑惑,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抬手示意了一下竹青,让他将手中的聘礼单子交给安平王。
竹青见状便立即将手中的聘礼单子呈给了安平王,开口道“安平王爷,这是聘礼单子,还请您过目。”
安平王看了陌烬轩一眼,便伸手接过了竹青递过来的聘礼单子,打开只随便扫了一眼,心头便是一跳,眼底有丝震惊一闪而过。
随后便立即将单子合了回去,递给了一旁的安平王妃,转头看着陌烬轩有些意味深长道“圣王爷这聘礼,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本王竟不知圣王爷还有如此丰厚的家底。”说着,便转头看了眼那堆在院中的聘礼,那些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拿的出来的。
“说出来可能要让王爷见笑了,这些东西都是当年本王的母亲给本王留下的,这些年本王也一直没舍得用,现在用来给郡主当聘礼到是刚刚好。”陌烬轩淡淡解释道。
这些东西里确实有一小部分是当年自己的母亲给自己准备的,说是将来自己娶妻的时候会用到。现在确实如她所言,自己是用到了,可她却已经不在了。
闻言,安平王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遗憾,轻叹道“王爷有心了。”当年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是很多人心中的遗憾,但他们的这些遗憾与陌烬轩比起来那便相差太多了。
那边他们正聊着,这边安平王妃早便已经翻开了聘礼单子开始看了起来,一开始看到这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在惊讶阶段,可是越往后看她便越无法保持淡定,看到最后,她的心情都已经无法用震惊来形容了。
这八十八抬聘礼里,首先便有三十抬里面装的都是金子,这么直接的方式,她倒也是第一次见。
她本以为,那三十抬金子便已经很值钱了,可等到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了才发现,那三十抬金子是他给的所有聘礼里最不值钱的东西。
他另外的那些箱子里装的全都是十分稀罕的玩意,有许多都是别人遍寻不得,且世上只有一件的宝贝竟都在这聘礼箱子里。
这些东西可全都可以用价值连城,千金难求来形容,那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寻得的。
这样想着,安平王妃便抬眸看了眼正与安平王交谈的陌烬轩,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这个圣王爷与他们之前所知道的那个圣王爷有些不太一样。
虽然是比他们之前所了解到的要好,可是安平王妃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比之前更加不放心了。
陌烬轩虽与安平王在交谈,但他也注意到了安平王妃在看着自己,想来应是已经看完了那聘礼单子了。
安平王妃见他们聊的差不多了,便笑着开口道“我刚刚看了看这单子,没想到圣王爷这聘礼准备的如此丰厚。”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除了能说这个外,好像也找不到别的说辞了。
“王妃说笑了,在本王看来这都已经算少的了,毕竟再丰厚的聘礼也比不上郡主来得珍贵。”陌烬轩微微勾唇道。
“你说的不错。”安平王妃笑着点了点头,这再多的聘礼也是比不上她的女儿来的珍贵的,那对他们这些做父母的来说可是无价之宝,根本便不能用钱来衡量。
能娶到柠儿这样的姑娘,本也是便宜了他。
而自己刚刚那么说也并不是觉得他拿那么多聘礼有什么问题,而是觉得他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聘礼来有些奇怪罢了。
之后,陌烬轩又与他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又开口道“本王今日来其实还有一事想告。”
“王爷请讲。”安平王看着他客气道。
闻言,陌烬轩便将头转向了安平王那边,浅笑道“本王决定把本王和郡主的婚期再往前提一提,提到下个月一号我们便完婚。”他今日来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这个,反正婠婠都已经同意了,现在只需要来告诉他们一声便好了。
“你说什么?”安平王还没有开口,安平王妃便先开口道。
陌烬轩在说之前大概也猜到了他们会是什么反应,所以也没有多意外,便只接着道“王妃不用激动,这是我与郡主商量好的事,并非我一人决定的。”
“你的意思是柠儿同意了?”安平王妃看着他有些不敢相信道。
“是的母亲,我同意了。”安瑾柠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正缓缓步入厅内。
“柠儿?”安平王妃见安瑾柠过来,便赶紧问道“柠儿,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婚期又提前了呢?”
“是啊,柠儿,这也太突然了些。”安平王也有些着急道。
安瑾柠看着他们笑了笑,又抬眸瞥了眼坐在一旁不说话,只勾唇浅笑的陌烬轩一眼,与他对视了一下,便将视线开。
“这是我与圣王爷商议之后的结果,今日他回去之后便会向太皇太后去说这件事情,到时候应该也会有懿旨下来的。”安瑾柠看着他们认真道。
“这。”安平王妃看着她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这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本就已经很赶了,若再提前岂不是只有十几天的时间便要出嫁了,那可不行。
安平王妃心里着急,便只得将视线投向一旁的安平王,希望他能说些什么。
可安平王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是安瑾柠自己的决定,他们本不应该过多干涉,可这婚事本就是太皇太后赐婚的,现在他们又贸然提前,他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好。
安瑾柠知道他们担心,便开口安慰道“父亲母亲不用担心,这个事情我心中有数,反正这早嫁晚嫁都是嫁,早点定下来也以后早点安心不是嘛。”
“这婚姻大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呢,况且你们现在这样的情况不也是已经定下来了吗?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安平王妃看着她十分不赞同道。
“这是本王的意见,是本王觉得郡主若是早点嫁过来,便可以更投入的为本王医治,这样对本王的病情有好处。”陌烬轩突然淡淡开口道。
闻言,安平王妃看着他的眼神便更加不友善了,十分不悦的开口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的女儿嫁过去就是为了给你治病的吗?你当柠儿是什么?又当我们安平王府是什么?”她真是无法理解,柠儿怎么会答应他如此无礼的要求。
安瑾柠见安平王妃生气了,便赶紧上前去安慰她。
其实她刚刚听到陌烬轩这么说的时候倒也没有太惊讶,她知道陌烬轩这是在帮自己,若是他们不能快点找到说服他们的办法,他们今日估计都无法脱身。
只是他这个方法可能用的有些不对,这话应该由自己来说才比较有说服力,他说的只会让安平王和安平王妃更反感。
这个事情陌烬轩当然也想到了。不过,这个提早婚期的事情他本来也只不过是来告诉他们一声,并不是来征得他们同意的。
这个事情,只要婠婠本人同意了就可以了,他们同意不同意的,其实也没什么所谓。所以他才会那么说,希望能快点结束这个事情,不希望他们再与婠婠多纠结。
安瑾柠看了陌烬轩一眼,便顺着他的思路接着道“王爷说的没错,他的病情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必须得尽早治疗。我现在虽每日都会去他府上,但是总还是没法时常的照顾到他,早点嫁进去便可以更好的照顾他了。”
闻言,安平王妃有些无奈到叹了口气,自己的女儿都已经开始帮他说话了,她还能怎么办,这事她不同意也好像没什么用,他们俩这已经是打定主意要怎么做了。
安平王其实也看出了些门道,他们今日或许本也不是来征求他们意见的,只是来提前告知他们一声的,所以不管他们说什么,那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会变的。
这样想着,他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你们都已经想好了,那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圣王爷的病也确实该早点治,这样对大家都好。”
“多谢王爷,本王一定会照顾好郡主的,还请王爷和王妃放心。”陌烬轩起身站到他们对面,朝他们微微颔首道。
见他这样,安平王妃的气也算是平了一些下来,之前她还是想留些面子的,所以有些话她是不想说的,但既然刚刚都已经发过火了,那现在便也不差这一点了。
这样想着,安平王妃便开口道“我希望王爷最好记住今日所言,善待我的柠儿。若是日后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哪怕只是一点,我和我家王爷即便是倾尽所有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记住了。”她的女儿便这么给了他,她其实真的很不甘心。
“今日所言,本王定当牢记,绝不负所托。”陌烬轩看着他们认真道。他的婠婠,他定不相负,往后无论如何,他都是自己心中的第一位,绝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安瑾柠在一旁听着便有些红了眼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突然便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有些对不起安平王和安平王妃了,她不该事先不与他们商量的。
而安平王和安平王妃现在的注意力都还在陌烬轩身上,得到了他那样的答复也算是满意的,所以便也没再为难他。
陌烬轩见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开口告辞,他一会儿还要再进宫一趟,若是再耗下去他怕自己的身子会受不住。
既然他说了告辞,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多留,便让安瑾柠将他送出府去。
安平王见他们离开,便吩咐人将这些聘礼都抬到安瑾柠的院子里边,随后便带着安平王妃回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一进院子,他们便遣退了院子里的人,安平王妃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本来柠儿与我们相处的时间便不多,现在这样一弄,根本便可以说没有了。”
“这柠儿嫁出去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也不用太难过。”安平王安慰道。虽然他也觉得事情有点太快,但既然都已经是决定下来的事情了,那便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安平王妃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接着道“那圣王爷抬的聘礼这么多,我之前准备的嫁妆,不过四十抬,本来是觉得够了,但现在这样一弄怕是不够了,还得再备些才是,可是这时间紧迫,我一时间还真变不出那么多嫁妆了。”
“四十抬是有些不够,那我再想办法弄一些出来,然后让柠儿的两个兄长再拿出多一点添妆,这样估计应该会有五十五左右,那你那里还有多少?”安平王问道。
“我,我这里最多便只能再凑个一两抬左右了,没有再多了。”安平王妃看着他有些心虚道。
“一两台?”安平王皱了皱眉,“你给柠儿准备的这些嫁妆不都是从小便开始准备的吗,我记得你当年的嫁妆应该还有剩啊,怎么便只能拿出一两抬了呢?”
这还真是让他有些奇怪,她的嫁妆可是一直都放着没有动过的,怎么突然便没了呢?
“这个,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不是还给妍儿也准备了嫁妆嘛。”安平王妃看着他解释道。
“这个我知道啊。”安平王点了点头,这个事情他倒是知道的,这宁双妍在他们府中养了这么些年,给她些嫁妆也是应该的,他倒也不反对。
“所以,这不就有些拿不出来了嘛。”安平王妃看着他有些心虚道。
这回,安平王到是听出些不对来了,便开口问道“你给她准备了多少?”
安平王妃看着他暗暗叹了口气,便开口道“与柠儿的嫁妆一样多。”
“你说什么?”安平王的眼中染上了些不可思议,他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你刚刚是说给宁双妍准备的嫁妆与柠儿嫁妆一样多吗?”
“嗯。”安平王妃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染上了些不好的预感。
安平王看着她,也不好说太重的话,便只笑着道“既然这样,那柠儿的嫁妆便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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