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晋川的话把雷春生怼得无言以对。
如果雷春生真会去拼命,不用等到宁晋川出现,他自己早就去了。
他没有去,就已经说明一切。
雷春生只能怒目瞪着宁晋川,硬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宁晋川瞥了雷春生一眼:“这样看着我有什么用?把你那些脾气收起来吧!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要我教你?”
雷春生被怼得没脾气了,他十几岁入伍,上过战场,经历过生死,入伍以后,除了老班长,还就没有人敢这么怼他。
回了申城,也是人人惧他。
看到宁晋川的第一眼,他就觉得宁晋川不简单,去救宁晋川的时候,更敬宁晋川是条汉子,也是对付徐存根的好伙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宁晋川训得像孙子。
傲气惯了的雷春生,心里又恼又气,还觉得很憋屈。
深吸几口气,雷春生收回目光:“那你说怎么办?”
宁晋川怼雷春生是故意的,他早就看出,雷春生的性子很暴躁,入伍和战场的岁月让他有了强悍的自制力。
想要让雷春生听自己的话办事,就得先“驯服”他。
这种驯服不是一时半会能达到的,刚才怼他几句,只是压压他的气焰。
宁晋川会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很简单,雷春生来救自己了,还不准自己走,证明他很需要自己这个帮手,就算他心里不爽,凭着强大的自制力,也会留下。
宁晋川用略带训斥和命令的口吻说道:“我刚才已经说了,让你去找黄瑞光,让黄瑞光去打听,哪些人是徐存根的对手,把徐存根的对手全部拉拢过来。”
“让我去?”雷春生没好气的说道:“我刚也说了,我一走,你们三个搞不好下一秒就会被人弄死,你信不信?”
“你蠢啊?不知道花钱请个人去通知黄瑞光来这?”宁晋川见雷春生还顶嘴,直接怼了回去。
雷春生又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那个黄瑞光在什么地方。”
宁晋川说道:“在人民医院,这是中医院吧?”
“嗯!中医院!”雷春生不耐烦的回了一句。
“那就去办啊!站着做什么?等我去啊?”宁晋川吼了一句。
雷春生起身就走,没一会的时间,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洛韵秋赶紧跑出去看,过了几分钟,回到病房,对宁晋川说道:“雷春生把两个人打了。”
“徐存根安排来的人?”宁晋川猜测道。
洛韵秋说道:“看样子是,那两个人被打以后,话都没说一句,爬起来就走了。”
“医院本来想报警,被打的人走了,也就没管了。”
宁晋川轻轻叹了口气:“他这人不好用。”
“雷春生?”洛韵秋说道:“你为什么要跟他斗嘴?”
在洛韵秋的记忆里,宁晋川会训人,但从不会跟人这样吼。
宁晋川问道:“你觉得雷春生会听我的话吗?”
洛韵秋摇头:“不会!”
宁晋川说道:“他那性格,独来独往习惯了,受不得管。”
“他当过兵,而且还当了不少年,其实是能听命令的。”
“但回申城以后,加上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能让他服气的人估计没几个。”
“他跟人合作,无非就是收钱办事,你告诉我你的要求,我按时完成任务,就完了。”
“谁要想教他怎么办,他是不乐意听的。”
“说到底,没有谁能让他服气。”
洛韵秋觉得有道理:“也是!他在战场上说不定好多次都差点死了,让他在这种相对和平的环境服一个人,恐怕有些困难。”
宁晋川看了看一旁还没醒的高桥,说道:“这跟他性格有关系,也不是个个从战场上下来的人都这样。”
“性格好的,回来也是安安心心种田,老老实实过日子去了。”
“他应该是个兵痞,所以才会这样。”
“我好声好气让他去办事,他就算去了,十有**心里也会不服气。”
“他就想直接弄死徐存根,发泄心里的仇恨。”
“我又不可能跟徐存根硬碰,拐弯抹角的手段,就算报仇了,一点也不快意。”
“所以我才吼他,无非就是想在气势上压一压他。”
“要不是他需要我帮忙,道理又说不过我,我也压不住他的。”
“反正说到底,他这人不好用。”
洛韵秋看着宁晋川说话的样子,感觉宁晋川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一个人如果考虑的事情太多,或者说,考虑得太周全,给人的感觉,总会有点老气秋横、畏畏缩缩。
反倒是年轻人,不管得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硬杠,最后可能赢得惨烈,给人的感觉却是快意恩仇,爽快!
“你一点也不像个年轻人。”洛韵秋评价宁晋川。
宁晋川倒是想让自己做事像个年轻人,但一个经历社会摔打的灵魂,装不出年轻灵魂的洒脱。
这就好似一个二十岁的人,再怎么装,也装不出一个三岁孩童的天真。
哪怕他像孩童一样去玩泥巴,玩幼稚的游戏,这一切都只是表象。
天真的孩童可以用自己所有的压岁钱去换一个糖,可以好奇的把手指塞进插座,二十岁的灵魂已经有判断力,他不会像孩童一样天真的去做这些,即便做了,也只是一种伪装,心里也会骂自己傻。
宁晋川看到了更多的得失,知道自己不顾一切去硬拼可能付出的代价是自己不愿意承受的,他就会尽力避免。
他不可能为了伪装自己的年轻气盛,付出自己不愿意承受的代价。
宁晋川微微一笑:“要照顾你,就得考虑得更多一些。”
“我少考虑一点,少顾忌一点,可能你就要多吃一些亏,多吃一些苦。”
洛韵秋听到这话心里甜甜的,又故作不满:“你会不会这样哄其他女孩?”
宁晋川苦笑,女人的思维方式总那么的奇特:“不会!有你就够了。”
“我才不信。”洛韵秋故意别过脸去。
两人说话间,雷春生板着脸回来了,进门就说了一句:“我花两块钱,请了个清洁工帮我去找黄瑞光了。”
宁晋川刚才还笑着哄洛韵秋,见雷春生进来,脸色又板了起来:“跟我说说徐存根的事。”
雷春生摸出烟,正准备要点,洛韵秋说道:“雷哥,不要在这抽烟,病房呢。”
雷春生对洛韵秋的话倒听,又把烟塞回烟盒里,对宁晋川说道:“你想知道徐存根什么事?”
“所有你知道的!”宁晋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