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而所谓的寻找真相,就是一个人尝试着去现别人故事其真实的样子。
人的复杂性导致了所经历的事情的复杂,所以寻找真相这件事情便不是理解上的故事之间的交叉这么简单,或许很多时候看似遥远,但是实则往前一步就是要的真相,而有时候看起来貌似伸手可得,却又现距离千年。
电脑荧幕像是黑夜中散着光亮的萤火虫,持续地明亮着,而如同一口黑色铁锅罩在人类世界的苍穹,也已经开始慢慢地渗透出昏色,再过些时间就会清楚为诱人的鱼白,和地面终于熬过夜色的莹莹白雪相映成辉。
时间在毫不留情的缩短,进程,却并没有顺利地往前,而是如同马车被卡主了车轮,无力地衰停在了路边。
地下室里两人尝试了虚门的多个网站,在论坛里翻找了好几年的帖子,浏览了几乎所有老师的信息介绍,但是都没有如愿以偿地现任何的蛛丝马迹,甚至能够和“缩纹之术”沾边的描述都没有。&1t;i>&1t;/i>
寒续整个人靠在了椅子上,一夜的辛苦并没有让他这具武师的身体感到困倦,但是心神却是真的有些疲然了,本以为唾手可得的真相,看样子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他忽然开始理解万渝城那些警官包括刘星在内这么多年试图抓他的感受。
微眯着眼睛看着电脑上毫无意义的网页,道“看样子缩纹之术是他不愿告人的秘密,他从来没有公开过,更没有拿出来当过课程,说不定在他原本的打算里,一辈子都没想过将其展现出来,否则虚门的网站里面,不可能没有任何的相关信息,只是刚好极光玄卡阵的需要,才有了这么一次的问世。”
白琉衣早已经坐到了寒续工作桌的位置上,随意披散的秀烘托出的白皙小脸像是荔枝可人,目光平缓地转移到寒续被微弱光芒照亮的肩膀上,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1t;i>&1t;/i>
距离柳叶和彭丹被扣出虚门的时间越来越近,寒续低头摁开了电子手表的锁屏键,找出了莫睡冰的电话,然后呼叫了过去,听着等待接通的提示音,缓声道“他肯定比我急,所以现在应该也没睡,而且他是副主席,做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比我擅长。”
寒续本来是想瞒着他们来进行黑色晶片的破解工作,因为这件事情背后牵扯到的集团,并非他们所能够承受,黑色晶片极有可能就是一个直接线索,直指幕后,而谁也承担不起消息走漏之后他们所需要承担的风险,所以出于善意也是出于自私,他才没有将事情告知出去,但是现在的问题在于,黑色晶片在他手里,已经没办法进行下一步的挖掘。
通话的呼叫持续了足足一分钟,直到自动结束的时候都没有人接通,寒续的眉头不禁蹙在了一起,他再尝试着拨通了一遍之后,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这让他的心里开始感到一抹不安之感。&1t;i>&1t;/i>
手表的功能和传统手机一样,都是通讯工具,而电子手表比起手机的独特之处在于,其是佩戴在手腕上,有人呼叫的时候手表的震动会清楚地传递给人,即便是睡着了也都会被吵醒过来,很难出现有人呼叫而没有被注意到的情况,而且现在又是调查的最后关头,他们几人之前就约定的是随时保持待机状态。
现在看来,意外状况出现了。
白琉衣的情绪也开始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担忧之中,自己担心的事情,难道还是生了?
寒续身体像是被忽然锤紧的面包团,瘫在椅子上整个人顿时规矩地坐直,再次拨打了龚从龙的电话,而这一次的结果更为直接——关机。
“怎么了?”白琉衣微蹙着眉头,不安地看着寒续。&1t;i>&1t;/i>
寒续片刻后才冷声道“也打不通。”
一股诡异的气氛好像是一只巨大但又无形的魔爪,混着黑暗抓在了这件光线极其暗淡的地下室中,两人单薄的身影,仿佛风雪中随时会破碎的腐叶。
这里可不是外面世界,因为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生产关系造就的产业链,以及自然法则下的食物链,而充满了无穷的危险,这里可是联邦圣地——虚门!充满了神圣意义的教学圣地,拥有全联邦的骨干精英和最顶尖的武派设施,可以说是全联邦最安全的地方之一,然而,却给他们带来了好偌是在穷山恶水中一样的危险感?
这样强烈的反差让两人的心神都受到了深深地冲击,即便结果还没有落实,却已经将一股比面对天火教主时还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凝重感刺入了他们的脑门。&1t;i>&1t;/i>
荧屏的光像是变成了箭矢一样射在寒续皮肤上,心脏不禁紧了紧,好像是被人抓紧了心中的某根弦,现在外面的天色已经越来越明亮,然而他心中的光亮却在越来越微弱,代表着危险和担忧的黑色洪流在心路之中奔腾。
他再拨打了一次电话,不过这次,是打给王眸眸。
庆幸的是,三十秒后,电话通了。
“怎么了?你有什么现么?”卧室中,王眸眸的朦胧睡眼在看清来电提示之后立马变得清楚如镜,睡在榻上,即便房间里面只有他自己,可是他依然习惯性地将声音压低,紧张地问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寒续这才松了一口气,王眸眸和自己都没有事情,那么就说明了危险暂时还没有落到他们的头上,或许,莫睡冰他们也并没有遇到危险,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是联系不到他们两人?&1t;i>&1t;/i>
在生死线上摇摆生存了这么多年,寒续很不喜欢从概率学的“万一”来思考问题,联邦人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这种辩证思维模式并不适合他,他虽然也不喜欢用最坏的猜测来判断问题,但是不理想的结果在他心里始终是挥之不去判断可能。
“没事,我联系不上莫睡冰和龚从龙,你事后有和他们见过面吗?”
“联系不上?”龚从龙怔了怔,身上厚实的棉被滑落下去,露出他圆鼓鼓的肚皮在冰冷的空气中接受摧残,他都浑然不知,“没有,那晚上从柳叶的住处跑了之后,我跟他们分道扬镳,之后都没有联系过。”
“那就这样,你不要去跟他们联系,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我们要是一起暴露,可能真实身份都会藏不住。”&1t;i>&1t;/i>
王眸眸明白事情的轻重,以及寒续这样说的意义,很配合地点头。
挂断电话,寒续没有坐以待毙,他立马起身道“我去他们的住处找他们,你就在这里,不要去其他地方。”
白琉衣站起身来道“不去找老师么?”
“哪位老师都有可能是真正的黑手,我不想因为任何盲目的信任而让自己们处于危险的地方。”
白琉衣固执地说道“那我跟你一起。”
“你不要跟我一起。”寒续冷声拒绝,“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未必是遇到了危险,所以情况可能没有我们自己猜想的这么严重,而他们要是真的因为调查这件事情遇到危险,那我应该才是最危险的人才对,毕竟我掌握着他们都所不知道的关键信息,可我既然还维持着平安,那就说明那道黑影还不知道我和龚从龙他们是一同在查这件事情,换句话说,我现在还是安全的,没必要太担心,而如果你跟我一起的话,反而可能和我一起身陷囹圄,你在外面当旁观者,说不定能比我看得明白。”&1t;i>&1t;/i>
白琉衣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那你也不应该找过去,现在过去不是在主动暴露自己么?”
寒续微微一怔,自己千谨慎万谨慎,倒是连这至关重要的一点都忽略了。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好像是所有的压力陡然从他身上卸下了一眼,原本紧张而绷紧的身子松弛了下来,又坐回到了电脑前的位置上。
白琉衣看着他好像想通了,然后做出了某个打算的样子,问道“你现在的打算呢?”
寒续沉吟了片刻,蹙着眉头,有些无奈地长吐口气,道“没什么打算了,这件事情我本来也只是在帮忙,虽然也很想看到事情背后的真相,但是这一切现在看起来真的像王古龙说的那样,是我招惹不起的存在。彭丹和柳叶本来对我来说也不是值得我付出代价去帮助的人,现在的身份和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我不可能因为帮他们而失去……至于对于龚从龙和莫睡冰的承诺,我已经尽力了。”&1t;i>&1t;/i>
寒续的果断并没有让白琉衣感到多么的意外,在万渝城刚接触到他的时候,他面对高校生们的围剿,就表现出来过异常强大的判断力和果敢,而在之后的很多事情里,他也都非常果断,而没有所谓的道德包袱。
为了杀天火教主,他以身犯险胁迫蝴蝶出卖天火教主,为了从围剿中活命并害死萧风他当场杀死联邦中校骆阔,环形山中为了能活下来他毫不犹豫地进入了王蛇腹中……
面对问题,他表现出来的勇气和能力,远不是一般的天才所能企及。
虽然联邦把灭世主定义为坏人,但是在白琉衣看来他却比谁都要好,真正的坏人怎么会收养流浪儿,真正的坏人怎么会像他这么温柔,真正的坏人又怎么可能会被莫睡冰和龚从龙打动,去帮忙拯救差点害死他们人?可是善良不意味着就一定得为了帮助他人而牺牲自己,何况是彭丹和柳叶这样甚至可以理解为他敌人的人物?&1t;i>&1t;/i>
寒续早就练就了一身面对危险的时候,去做出最理性且最正确的判断的能力。
见他终于愿意在这个本来和他毫不相关的问题上停手,好像面瘫一样常年面无表情,对凡事也都漠不关心的白琉衣,眼角却出现了一丝的温柔情绪,点头道“好。”
寒续还是有些担心他两人的情况,但是他知道,这里终究是虚门,他们两人身份又如此不普通,那么他们有任何的状况生,虚门中的老师们都会迅反应过来,而轮不到他去着急什么,而且他去着急也没可能逆转事情的生,还会将自己也陷入险境。
这件事情,他真的需要暂时停手了。
寒续迎着电脑屏幕,再度摸出来那张黑色的晶片,这传承自几千年前的技艺,于荧屏黯淡光芒的逆光照耀下,散着好偌埋藏了数万载的黑水晶般的迷离之色,一层淡淡的彩色光晕在卡片的周遭酝酿开来,好偌一圈画满的彩虹。&1t;i>&1t;/i>
他去往二楼自己的住处,将黑色晶片藏在了自己的衣柜里和柳叶同样的地方,然后关上了柜子门,去洗漱准备开始全新一天的全新课程。
案子的事情已经抛到了脑后。
天色已经完全亮了,白茫茫的雪好像是棉被一样盖在这座圣地的表面,霸气磅礴的建筑群像是一座座雪人耸立,寒续一边吃着昨天买的面包,一边站在二楼窗户前看着外面的白雪,这才忽然响起了一个问题。
柳叶为什么不把这黑色卡底销毁了?而是要藏起来?
他可能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
……
人盟历二百九十七年,一月二十三日。&1t;i>&1t;/i>
小雪。
虚门内部的某些决策,并不会影响课程的进行。
今天该上课的学生门依旧在上课,该自学的学生们也没有闲着,急急忙忙地赶往图书馆学习。
只是对于虚门中的某些人来说,今天是特别的一天。
王白虚穿了一身正统的西装,和一众包括吴毅凯在内的虚门老师们,在虚门南大门门口,看着虚门的弯弯绕绕的山路,沉默地等待着联邦军方和联邦调查局派遣过来的押送队伍。
虚门的校门并没有真正的门板,只是几根擎天柱耸立在高大的山峰中央的冷清公路上,柱上横面上,书写着大气磅礴的“虚门”二字,然而世人都知道,没有门的虚门校门,却是世上最难迈过的门之一。
很快,十多辆军方以及调查局的黑色suv,在朵朵白绒绒的鹅毛纷飞之中,出现在公路缥缈的尽头处。
王白虚的身躯,顿时在飘扬的风雪中站得更加笔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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