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黑了下来。
如果顺利的话,从天黑跑到天亮,大约十个小时的时间,我可以跑两百公里左右,这样就可以跑出无人侦察机的侦察范围了。
当树洞外面和树洞里面一样黑的时候,我决定启程了。
巴挹人从里面向外推开树洞的门,我先从树洞里爬了出去。
他再将一根长约一米、一头削尖的木棍递给我后,也跟着爬到了洞外。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我站在树下做了一会儿跑前热身运动。
巴挹人则走到树洞后面去了。
当他返回树洞时,怀里已经抱了十几颗猴面包树果实。
站在树洞前,我和巴挹人挥手告别,然后独自跑向猴面包树林深处。
我左手拿着木棍,昂头急奔。
后蹬、抬腿、送髋、摆臂、落地,一气呵成,步幅匀称,步频紧凑,蹬动有力,腰肢放松,整个动作流畅而富有弹性。
我抬头望向夜空,星星寥落,有时月亮很圆,有时却只露出半张脸儿。
我爱上跑步后,又怎么会爱上跑马拉松的呢?
这个问题我在每次报名参加马拉松比赛时,就会问自己一次。
现在如果要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想应该与放弃和坚持有关,与疾病和健康有关,与忧伤和欢乐有关,与过去和将来有关。
当然,每跑一场马拉松比赛,都是给自己一次重新认识马拉松和自我的机会。
我在奔跑的时候,会想些什么呢?
大多数时间,我什么也不会想。
不过这会儿,我倒想起了一位诗人写的一首诗。
我站在寥落的星星里看夜色萎靡低迷的深夜,有失眠在飞行坠落在我的心里跌撞出深深浅浅的伤痕我站在时间的荒野里,回忆看曾经的小美好忽远忽近恍若天上的星星璀璨在四月天的梦境……
远处有两个快速移动的黑点朝我奔来。
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越跑越快。
那两个黑点紧追不舍,似乎跑得比我还要快。
一公里、两公里、三公里……
这样奔跑了将近五公里时,两个黑点终于追上来了。
我停了下来,两只眼里冒着绿光的狼一边嚎叫着,一边朝我慢慢逼了上来。
狼每逼近一步,我就挥动一下手中的木棍,狼就往后缩一下。
这样对峙了一会儿后,狼似乎失去了耐心。
一头狼突然纵身一跃,朝我扑了过来。
不管什么动物,头部的眼、鼻、咽喉,以及腰部和腹部都是其薄弱之处。
我快速后撤一步,果断地朝这头跃起的狼的眼睛刺去。
这头狼瞬间倒地,在地上打着滚儿“嗷嗷”乱叫。
另一头狼迟疑了一下后,也扑了过来。
我迅速往左后方撤了一步,接着两手握棍狠狠的朝狼的腰部砸了下去。
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
我一棍子打下去后,它的后半身就瘫在地上了。莫说进攻,连自卫能力也完全丧失了。
我看了一眼另一头被我戳瞎了一只眼睛的狼,它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躯体,便绕开它继续向前方跑去。
天快亮时,我跑了将近两百公里。
远远地,我看到前方有一座山,连绵不绝,就像一道屏障横亘在天边。
我停了下来,在草地上扯了一些草的叶子和根茎,塞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
在这片草原上,有很多种草都是可以直接食用的。
我每往前跑了五十公里后,就会停下来吃草。
这样又跑了将近两百公里后,我看到山下有一条河,水流平缓,约莫二三十米宽,河道沿着绵延的群山一路蜿蜒。
我跑到河边时,跪了下来,俯下身子,嘴巴贴着水面大口喝水,然后扑进河水里,手臂划水溅起一朵朵水花。
游过河后,我朝山上望去,发现这是一座石头山,山不高却非常陡峭,想上山,都比登天还难。
现在该往哪儿跑呢?
是往河的上游跑,还是往河的下游跑呢?
往河的上游跑,地势肯定越来越高,跑起来体力耗费大。
往河的下游跑则要轻松许多,我在河岸边停下脚步思考了一会儿后,便沿着河的下游快速跑去。
又跑了大约几十公里后,我远远地看见这条河在远处拐了个弯,从山坳里流了出去。
快跑到两山之间的山坳时,我“扑通”一声,跳进了河水里。
我朝河谷游去时,天渐渐阴了下来,空中隐隐传来“嗡嗡”的声音。
我抬头望去,竟是一架无人侦察机在空中盘旋。
它似乎发现了我,突然从空中俯冲了下来。
我迅速潜入水底,屏住呼吸,沿着山坳向前游向一个未知的“黑暗”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