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实甫就是写《西厢记》的那位。
《西厢记》是元杂剧中最宏伟、最优美,也是华夏戏曲史上最杰出的剧作之一。
作者王实甫也因之成为华夏戏曲史上最有名的剧作家之一。
元代宫大用在剧中就誉《西厢记》为《春秋》。
然而,这位却不是元曲四大家之一。
明代戏曲理论家何良俊第一次提到了元曲四大家的概念。
称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为四大家。
从此以后,元曲四大家的说法流传至今。
然而,为什么漏掉王实甫呢,是王实甫比不上其他四位吗,如果不能取而代之,至少也应该能搞一个五大家并列一下吧。
明人贾仲明补写《录鬼簿》所列前期诸曲家吊词,在王实甫名下也冠以“作词章,风韵美,士林中,等辈伏低。新杂剧,旧传奇,《西厢记》天下夺魁”的美誉。
天下夺魁。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但王实甫的《西厢记》就是第一。
倒不是选四大家的评委对王实甫有意见,何良俊说“王实甫才华丽赡,真辞家之雄。”
也算是高度评价了。
不过,他紧接着又说“但《西厢》首尾五卷,曲二十一套,始终不出一‘情’字,亦何怪其意之重复,语之芜耶!”
大概原因可能就出在这里。
《西厢记》通篇写着一个“情”字,在当时封建道学统治意识形态的环境里,王实甫思想是过于“开放”了一点,待月西厢的情景在正统文人眼里,应在“扫h”之列。
咱们文化人,要和嘟嘟不共戴天。
这样的作品不能与“四大家”同日而语,其人自然不能列入仙班。
明代文学家、史学家王世贞,也是和钱宸上辈子同一时期的古人,又弄出了九大家的说法,终于把王实甫给收进去了。
无论如何,王实甫不在四大家之列都成了事实。
但王实甫在戏剧人的心目中,那绝对是独孤求败一般的存在。
所以,当听到钱大家说要排王实甫的曲目。
而且是要把《芙蓉亭》复原,戏曲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王实甫完整地流传至今的只有《西厢记》、《丽春堂》和《破窑记》三种,另外还有《贩茶船》、《芙蓉亭》。
不过,后两者都是残本。
《芙蓉亭》全名《韩采云丝竹芙蓉亭》。
李开先《词谑》选录了《芙蓉亭》第&bsp&bsp折的曲词。
从词意看,韩采云是个婢女,爱上了主人的内侄,乘月色到他客寓的书斋去相会。
lsp最爱的桥段。
曲词绮丽缠绵,与《西厢记》第本第折相近。
词曲爱好者们对这个和《西厢记》接近的曲目,非常的神往,可惜各种传说都有,但就是没有人在遇到过现存残本之外的折本。
现在,钱大家竟然找到了完整版?
哪怕钱宸说不用着急,等弄出来了之后会公布于众,一点也不藏私。
还是有人亲自赶来。
浙昆都高兴坏了,这种盛况=三十年都未曾一遇啊。
只可惜,戏曲终究是没落了。
而且这个传统行业奉行低调做事的原则,所以连相关的报道都没有。
你是行内人你就能知道。
你是外行人,可能连一点信息都没有。
钱宸时间有限,三下五除二就把《芙蓉亭》三本十二折外加三楔子给了大家。
本子是来之前就写好的。
然后就是讲解、示范、排练。
重点选了一个经典片段。
安排戏班子反复的排练,打算差不多了就直接拉走去衡店拍戏。
没错,他就是要这么拽。
必须要在电影呈现出一个没出来过的片段。
当然,等到电影上映的时候,这个选段肯定也有一定的流传了。
又不是暗搓搓的搞。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对于杨老板和小牛犇腾投资的这个电影,钱宸只愿意做到这个地步。
不可能为了电影要求整个戏曲界按兵不动。
就这?
说是万众期待也不为过,咱们的钱大家竟然都没演一下就要跑?
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们会伤心的。
都一大把年纪了,有的甚至需要弟子和后辈扶着。
其中就有前不久才见过的张锅强。
他本来对戏曲没啥兴趣。
然而,钱宸这样一個横跨娱乐圈和戏曲界的奇葩,简直就是奇迹。
张锅强不是八卦的人。
自从知道这事就没跟别人提起过。
可这种只有自己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感觉,虽然暗爽,但也挺难受的。
这一次,他跟着父母也来了一趟。
听了钱宸的《唐明皇游月宫》,脑海中顿时就几百字的赞赏之词汇聚。
最后凝聚成了“雾草,牛皮”!
唱戏张锅强不太会,可他毕竟出身戏剧世家,鉴赏能力比一般人都高。
听了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父母对钱宸如此赞赏。
这大家之名,还真不是虚的。
接下来就是期待新曲目出来,到时候成为第一波现场听到的人。
然而没想到的是,钱宸排着排着,才两三天的时间就要走了。
“钱大家,表演给大家看看再走哇。”
张锅强仗着和钱宸吃过饭喝过酒,而且也没其他人那么矜持,上去就拉着不让走。
“那边剧组等着呢,过段时间再来。”钱宸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但真要想把一个新剧目,排练到能上大戏台的地步,真心不是短时间就能办到的。
他哪来的时间啊。
“为了拍戏?”张锅强目瞪口呆。
为了拍戏,所以你就弄了个新剧目,还找了一堆名家陪着你排戏。
这都什么神展开啊。
“对,我正在拍一部《戚家刀》,打算弄个听戏的场景,镜头戏份不多,也就十来秒吧。”
可以植入戏曲,但不能喧宾夺主。
“佩服,为了推广戏曲,钱大家真是不遗余力啊。”张锅强感慨万千。
有梦想的人光辉万丈。
说的大概就是钱宸这样的人吧。
“误会误会,没那么多的想法,就是纯粹为了拍戏。”钱宸有些不自在。
他当奸佞当习惯了。
上辈子就算偶尔做点好事,也会被人往险恶的角度去解读。
到了这边,都快被夸成花儿了。
“话虽如此,但大家来都来了,不如再唱一场吧。”张锅强混娱乐圈久了,这脸皮也比唱戏的时候涂几层粉还厚。
“新曲目距离上台还差得远,草率登台,实在不是什么好事。”钱宸为难。
“哎呀,也不用非得唱新曲目,就唱之前的也行。”张锅强不用问都知道大家想听。
新的不行,旧的也可以解解馋。
他父母就说过,每一次听钱大家的现场,都会有不同的收获。
“呃……也行。”实在不好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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