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到御花园的秋千架上,坐下,楚娇心中堵得难受,傅云归为她推起秋千架,随后也跳上了秋千架。
傅云归瞧着楚娇有些失魂落魄的神色,揽住她,轻声道:「别难过了,无论是皇祖父,还是二哥,还是你,都不可能看着这件事情无动于衷,若是前世一般,等到你继位了再为这件案子翻案,对皇祖父来说更不好。」
楚娇有些疲惫地道:「皇祖父一生呕心沥血,想着把大胤治理好,如今颇见成效,却又因为明氏的案子,又要遭受民间非议,今日你也瞧见了,皇祖父一下朝,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我真的害怕,皇祖父他……」
「不会的,那么对名医在为皇祖父调理身子,如今将政事交给二哥和袁大人,他也能好好休息休息了,等着我们,或者二哥他们,生下一个重孙,皇祖父又会高兴起来的。」
楚娇摇摇头:「我们没有时间和精力要个孩子,云归,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傅云归微愣,随后笑笑:「无论你怎么想,要怎么做,我自然都是支持你的。」
楚娇点点头:「等到这些事情了了,楚宁父子解决了,我们再来想想自己的事。」
「好!」傅云归的下巴抵着楚娇的额头,低沉的声音柔和,让楚娇的心逐渐平静下来。
「对了,楚宁安***来的那些个眼线还没处理!」楚娇猛地想起来。
傅云归笑笑:「北渊王府的还留着,凤悠台的已经抓了起来,回去审审吧!」
「审也审不出来什么,楚宁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将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些随时可能被发现的眼线去做?」
「还有那个老狐狸,赵达藏起来的人,我们还是没能找到,否则,今日可能就能扳倒秦仲得了。」
傅云归为她拢去额角的碎发道:「我倒是查到了些,那个寻烟和蓉儿,一直都被养在丞相府,秦仲得每年都会叫赵达回来和母女两个见面,这个寻烟是赵达的外室,据说是有一年越州的头牌,赵达给她赎身,极是喜爱她,后来明老将军到了越州,赵达担心会连累寻烟,就把寻烟送到了秦家,说起来,这个蓉儿,应该比秦落柔小不了几岁。」
楚娇点点头:「若是人在秦家,几天时间,确实抢不出来。」
「明日开始,你便是证道司主司了,这个职务凶险,把司棋叫回来吧!」傅云归道。
楚娇点点头:「江葵已经去接人了。」
「今晚可要去江家看看?」傅云归问道。
楚娇摇摇头:「明氏的案子了结,江珏回到江家,一定有许多事情要做,江家现在也是一团乱麻,就不去打扰了。」
傅云归点头道:「也好,等一阵子吧,朝局动荡,风云变幻,二哥入主东宫,楚宁那边一定急了。」
楚娇点点头:「皇祖父在位时,他不肯轻易起兵,就是怕背上骂名,他一定会对二哥动手的。」
「还有你!」傅云归正色道,「即使没了二哥,也还有你,楚宁父子都是疯子,不会轻易放弃的。」
楚娇眯了眯眼,眸色幽深:「你说,楚宁知道傅家的事情吗?」
傅云归摇摇头:「她也知道什么叫廉耻,还不敢对外说这些,西靖王向来对她百依百顺,自然会闭紧嘴巴,楚宁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西靖王也是提防着的。」
楚娇唇角勾起:「那就好,只要有突破口,就不算固若金汤,一点点敲,总是能敲开的。」
「最近楚宁一定会出手。」楚娇顿了顿接着道。
傅云归摇摇头:「不一定,他如今被我们摆了一道,心中一定愤恨至极,按照他的性子,她不会让我们琢磨透他行事的规律。」
「要么他已经布
好了局,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跳进去了,要么他会安静一阵子,估摸着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让我们猝不及防。」
傅云归点点头:「我们明日起就要彻查当年明氏之案的涉案人,他现在一定是着急了。」
楚娇点点头:「是,你前些日子说要做什么,做完了么?」
傅云归笑着点头:「你猜猜,我做了什么?」
楚娇无奈一笑:「我怎么知道,我忙着梳理越州的线索,你也不说帮帮我。」
傅云归笑着道:「怎么没帮,我知道你这次一定能赢,就自作主张,给你备了一份礼物。」
「什么礼物,拿出来瞧瞧。」
傅云归扶着楚娇站了起来,神秘道:「回去看看!」
楚娇回到凤悠台的时候,傅墨和傅砚正在正殿里待命,两人的中间摆着一只黑木盒子。
楚娇疑惑地看着傅云归:「这是?」
傅云归眼含笑意:「打开看看!」
傅砚将盒子打开,呈给楚娇。
楚娇拿起盒子里的东西,先是几封信。
楚娇看着看着,眼中有惊喜之色溢出,这居然是杨构写给赵达的信,杨构是端王的人,若是除掉杨构,吏部尚书的职位就可以捏在自己手里,在朝堂上就更有话语权了。
杨构当年也参与了明氏的案子,当时他还在御史台,他的儿子杨少禹在越州杀了人,为此去求了秦仲得,条件就是弹劾明将军。
当时的弹劾没有任何证据可言,他硬是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将大多数朝臣和元帝说服,端王成功前往越州平叛。
杨构早在之前明氏的案子有争议的时候,就请了病假躺在家中修养,前世他因为杨青思和楚宁反目成仇,杨青思喜欢楚景临,楚景临嫌她蠢笨不肯娶她,杨青思还非得要正妃之位,求不得便闹脾气离家出走,失足落水后就溺死了。
杨构这才选择跟随楚娇。
「有了这封信,杨构这个钉子就能拔掉了,换个更好的人,不一定非要为我们效力,最起码也是忠心公正的。」楚娇开心地道。
傅云归看着她开心的模样,温柔地道:「还有几个人,证据都搜了,我命人正在整理,我们早些歇息,动了这些人的利益,只怕会有人狗急跳墙,拔人也不会太顺利。」
楚娇笑道:「只要有这些,管他听不听,证道司只讲证据。」
端王府……
楚宁面色阴沉地看着御林军将门口的牌匾摘下来,从今以后他就不是端王了,是二王爷,没有封号,没有封地,如今倒是如愿以偿地待在了京城,可是却在楚娇身上栽了这么大个前跟头,连儿子的婚事都得延后,昨天的秦落柔还是丞相嫡女,如今就变了样子。
还有那个文家的老狐狸,面前一套,背后一套,把孙女教成这个蠢样子。
这次楚娇和楚墨临计划缜密,出手狠辣,他到底是轻敌了,可是接下来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拿什么跟他斗。
楚景临面色淡然,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父子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府门。
直到进入大厅,楚景临才道:「父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在外还是注意些吧。」
楚宁恼道:「你就不知道早些说嘛?」
「早些不好提醒,还得父王自己清楚明白。」
说着话,瑕奴端着茶水走了进来。
端王看着面前矮小的身影,冷冷地道:「你过来!」
瑕奴闻言身子不由得轻颤了一下,放下茶水,慢慢地朝着楚宁走去。
楚宁伸出手,一张大手迅速地掐住瑕奴纤细的脖子。
「你高兴吗?本王今日可是被你那能干的侄女婿狠狠摆了一道,别说封地,连封号都丢了,你是不是特别开心?嗯?」
随着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楚宁声音猛地抬高,手下也加重了力道瑕奴脸色通红,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只是略略挣扎着,眼神死寂。
楚宁瞧见这样死寂的眼神,心中猛地抽痛,松开了手,瑕奴身子软软地跌下去,却落进了楚宁怀中。
楚景临神色淡淡,似是看不见这些戏码,只是待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楚宁暴怒的咆哮。
「你为什么不挣扎?你想死吗?你问过本王的意思了吗?」楚宁眼睛泛红,紧搂着瑕奴,看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有些崩溃。
又搂紧了她:「父皇如此待我,连你也如此待我吗?恨不得早早离我而去是吗?你休想!」
转而,看着瑕奴毫无反应的双眼,他又恶狠狠地笑了笑:「你不在乎?你什么都不在乎?你不在乎自己的命,那你在乎夏瑾禾吗?在乎夏允礼吗?嗯?」
提到这两个名字,瑕奴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被楚宁敏锐地捕捉到。
「你可以死,夏暖,夏暖你可以死,但是你死了,夏瑾禾,夏允礼也会死,整个夏家都会为你陪葬,夏暖,你可以试试看。」
瑕奴愤怒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厌恶和恶心,楚宁看着她的眼睛,这才好受一些,「呵呵」笑道:「乖,只要你听话,本王就不去动夏家的人,好不好?」
瑕奴转过头不看他,又被他强势地扳回来。
「你那个侄女和侄女婿,本事都挺大,罢了,几个小毛孩罢了,让他们好好玩一次吧!」
说着,眼睛里露出疯狂的光芒色彩:「你看着,你看着接下来本王怎么对付他们,怎么让他们一步步坠入深渊,你可爱的侄子侄女会成为鳏夫和寡妇,他们要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自己而去本王若是不花点心思,怎么对得起他们备下的这份厚礼。」
瑕奴的眼睛里的厌恶之色越来越浓,楚宁的眼睛越来越红,如一只嗜血的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终于,片刻后,楚宁一拂袖,用内力熄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片刻后,黑漆漆的屋子里传出衣料的撕裂声,逐渐隐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