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云面红耳臊,都快急哭了。
箫秦赶紧撒手:“逗你玩呢,姑奶奶你别真哭啊。”
“谁,谁是你姑奶奶……附马爷,你为,为什么每次都要欺负依云。”
“因为喜欢你呀。”箫秦摊了摊手:“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你放心,就这几天我肯定跟皇上说,把你要到身边。”
“留在恶霸公主身边,你受委屈了,再忍耐两天,很快……”
依云简直要疯了,附马爷越说越离谱。
受委屈?
公主待她如亲人,哪里受过半点委屈。
反而是这辈子受的委屈加起来,都没认识附马爷这几天受的多。
依云怎么也想不明白,附马爷好歹也是堂堂状元,可为什么行为举止那么粗鄙不堪。
他还好意思说公主是恶霸。
“不逗你了,这大半夜的你跑过来,公主又有什么吩咐啊?”
依云回过神:“明日便是早朝,殿下怕你……”
“明白了。”箫秦冷漠道:“想看笑话是吧,未免太心急了。”
“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你都知道什么你!”依云又气又急:“殿下她其实……”
“依云。”箫秦摆正身子,表情严肃:“如果是你,明知道对方十分厌恶你,你还会对她笑脸相待吗?”
“说实话,以公主的姿色气质,搁在我老家那边,绝对国宝级的女神,可哪有怎么样?”
“她不及你一半可爱,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娶的是你。”
依云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如僵化了一般。
望着箫秦难得认真的表情,依云感到呼吸困难。
脑子里一片空白,内心百感交集。
忽然,捂着脸夺门而出,箫秦追出去时,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依云跑了很远,才想起来正事还没说。
可无论如何,她也不愿转身。
那个男人,根本就是魔鬼,太恐怖了。
依云走后,箫秦反而没了困意。
其实今天一整天箫秦都在等左贤的消息。
可直到天黑,对方就跟死了一样,这也是目前唯一让箫秦感到不安的因素。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还没亮,钱公公亲自率轿来迎。
说是早朝之前,陛下要向见他。
飞霜殿。
旂秦帝背对着箫秦,正在被人服侍着更衣。
“萧秦,你可知今日乃是一场硬仗。”
“此时太旂殿外有多少虎狼,正磨刀霍霍的盯着你我君臣二人?”
不等箫秦回话,旂秦帝转身,挥手遣散左右。
目光灼灼的盯着箫秦。
“但即使这样,朕依然愿意给你安排一条后路。”
“今日早朝过后,无论成败,你必有性命之忧。”
“朕可派你去玩桓洲,桓洲曾是朕做王爷时的封地。”
“去了恒洲可保你性命无忧,你可耐心蛰伏几年,待时机成熟,朕再招你回宫。”
“你,意下如何,啊?”
箫秦低着头,脑子里正在快速的消化旂秦帝话中的深意。
看似为他好,连退路都已提前为他安排妥当。
但其实说到底,还是在对他进行试探。
“陛下可保臣一时,如何保臣一世?”
“况且臣很清楚,倘若陛下真要变成了傀儡,臣躲哪里都没意义。”
“臣虽不才,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还是明白。”
“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身先士卒,死而不悔!”
“严重了,严重了。”旂秦帝笑着摆了摆手:“但卿之言,着实令朕感动。”
“好了,朕知道了,萧卿你去准备吧。”
箫秦告退。
走出殿门,抬起头望着即将破晓的天幕。
不禁长舒了口气。
旂秦帝身上好大的气场,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的天子龙威吧。
早朝之前,特昭他入宫私谈,其中深意令他至今感到忐忑。
要说真心实意的为旂秦帝效犬马之劳,未必。
但当时那种情况下,箫秦只能那么说。
至于旂秦帝是不是真信了,其实也不重要。
君臣之间,永远有一道无法逾越的沟壑。
也有一种天然的默契。
箫秦刚走,旂秦帝唤了声:“出来吧。”
从屏风背后走出来一英俊少年。
拱手:“父皇。”
“太子,箫秦此人你如何以为?”
“他和所有的臣子都不一样,此人怪异,猜不透,看不穿。”
“儿臣以为,箫秦可用,但不可大用,以免……”
旂秦帝笑了笑:“你师父他老人家,近来可好?”
“师尊刚刚出关,已突破卧蚕境,如今已是半步神仙。”
“很好。”旂秦帝面色淡定:“抽时间你带箫秦,去见一见这位老神仙吧。”
“朕想听听,他是怎么看待箫秦。”
……
巳时三刻,洪钟响起。
百官入朝。
“跪!山呼!”
“吾皇,万岁!”
“众爱卿平身。”旂秦帝目光一转:“钦差王权治何在。”
王权治瞥了眼旁边的箫秦,拱手出列:“臣在。”
“军粮一事,可有进展?”
“回陛下,臣连日奔走,不敢懈怠,案情确有重大突破。”
“此案正如箫秦,萧大人所言,其中确有隐情!”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就连箫秦也都愣住了。
唯独旂秦帝却一脸淡定。
“臣也万万没想到,我朝中大臣居然会如此胆大包天!”
“居然打起了军粮的主意!”
“王权治,你要慎言!”宰辅张得玉站了出来。
眉头紧锁:“当庭指控其他官员,若有不实,依照我朝律历,是要罪加一等,你可明白!”
“糟了。”箫秦心头一沉。
他万万没想到王权治竟然还有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