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饿狼般的一拥而上,一人搂着一个姑娘,阙德更是左右开弓,想来个一龙二凤。
林向东虽被两个小妞撩拨几下,欲火渐有点燃之势,但也终究不至于精虫上脑,更何况他明知道这群王八蛋想害他,更是不敢轻轻敌。
因此克制自己,推辞道“三爷盛情款待,好意小弟心领了,你们先玩着,我在这儿喝口茶等会。”
洪三不禁一愣,诧异的望着他,距离成功就差一步了,这小子怎么突然清醒了?
难道是药劲过去了?不可能啊,自己亲自试过,没个三四次根本下不来床。
当即开口道“别啊,哪有我们逍遥快活,让兄弟坐这干等的道理,怎么说也不合适啊!林兄弟,你跟老哥说实话,是不是压根就没瞧上这两个庸脂俗粉。没关系,哥哥这玉春楼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不喜欢咱可以换。”
洪三明显急了,不等林向东回话,指着旁边两个窑姐,破口大骂“没用的东西,整天就知道发骚,连个男人都伺候不了,赶紧滚出去,看看曼儿姑娘好了没有?“
两个窑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颤颤巍巍的起身,赶忙低着头退了出去。
洪三随即换成笑脸,道“兄弟别介意,我就这急脾气,不是冲你。这些婊子就是贱,平日不打骂些实在不听话。这几日玉春楼正好请来一位妙人,听说是青宁州府的花魁,不仅有天人之色,更有惊世之技,最为难得的是这小妞还是个清倌人,让她出来给咱们唱小曲助助兴如何?”
妓院里的花魁?天人之姿?林向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估计那女的就是媚娘那小贱人特意寻来对付他的美人吧?
洪三见他笑的很诡异,以为林向东动心了,嘿笑道“怎么样?这花魁可不是一般人能见的,兄弟今日也算来着了,咱们请出来瞧瞧?”
林向东嘿嘿一笑,道“好啊,小弟还真想看看花魁长什么样?只是不知道和花魁睡一晚上,大概要多少银子?”
洪三目瞪口呆的望着他,那女子可是媚娘寻遍了整个青宁州府才找来的妙人,长什么模样连他都没见过,到了林向东嘴里竟说的跟普通窑姐差不多,这小子也太他娘的粗俗了!
“兄弟果真奇人也,实话说了吧,有银子你也睡不着,人家虽是个清倌人,但只卖艺不卖身,而且眼光高的很,别说咱们青崖城这种小地方,就连青宁州府,每日见过的青年才俊都不计其数,更别谈睡觉了。”
林向东知道这厮这么说,多半是在吊胃口,一脸不屑道“三爷,不瞒您说,兄弟我最烦的就是这些花魁,说好听点叫花魁,说难听点还不就是个高级窑姐,什么狗屁花魁草魁的,再漂亮也顶多是个屁用。青楼是什么地方啊?那是咱们男人消遣娱乐之所,既然来了这种地方那就是赔笑、陪酒、陪睡的皮肉买卖。只卖艺不卖身还不如去门口摆摊卖唱去得了。”
这些人本就不是什么好鸟,对这些粗口没什么忌讳,听完甚至觉得很有道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洪三一脸尴尬,本想吊一吊这小子的胃口,没想到这厮居然把花魁说的如此不堪,讪讪笑道“林兄弟,看不出你还有如此感慨,怎么,以前也喜欢逛窑子?”
“没没,就是这种花魁的话本听多了,有些麻木。”林向东笑了笑,道“三爷,承蒙一番好意,只是小弟对花魁着实没兴致,时候不早了,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说着起身示意两个手下赶紧走。
洪三站在一旁干着急,有心上前一把将他按住,可又怕这小子一身的金刚不坏把他打死,心里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
阙德这小子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的被人架着,刚走到门口便听“咚——”的一声清响,清脆悦耳,如同仙音拂过耳际,房间内嘈杂的声音随之停了下来。
“是曼儿姑娘!”洪三神情一震,顿时舒了一口气,连忙拉住林向东的胳膊,道“林兄弟啊,来都来了,也不急于一时嘛,先听听曼儿姑娘的妙音如何?”
说话间,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优美的琴声。
琴声悠扬,犹如天籁由远及近从门外缓缓而进,初时声响尚轻,好似山中清泉涓涓细流,逐渐音律盎然,慢慢变得紧凑起来,如同那夏日的急风骤雨密密麻麻。
细细聆听,那琴声仿佛还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不觉沉醉其中。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清脆平缓,仿佛诉说着对爱人的思念和心中的无限伤感,轻柔温婉,将诗中的幽怨和怅然都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是唐代著名诗人杜牧的《赠别二首》,杜牧一生风流自赏,问柳寻花,他的几首有名绝句,大多出自青楼歌姬的歌咏,尤其是《赠别二首》和《张好好诗》在当今青楼的传唱度很高,丝毫不亚于后世的柳永柳三变。
这首“赠别”是他在扬州幕僚失意时写给一位相好的扬州歌妓的,其中“十三余”则是女子的芳龄,若放在现在都够判刑了。
这首诗从顾漫儿的口中唱出来,配上琴音相合,不禁让人意尤携携,似有说不出的愁怨,把诗中的思念和感叹展现得淋漓尽致。
房间内原本嘈杂吵闹变得安静之极,顾曼儿一曲完毕,大家仍旧沉浸在那美丽的境界中,久久每层回味过来。
所有人都呆呆的望着门外,脸上满是仰慕,再回头看阙德这小子,更是不堪,口水滴滴嗒嗒的落下来,十足的猪哥模样。
就连那身边陪酒的几个窑姐,也是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她们身份卑微如浮萍草芥,但终究是女人,又有谁不想拥有一位如杜牧般痴情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