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枝支起上半身,掩去眸中复杂情绪,冲宁孤咧嘴一笑,“宁孤乖,姐姐这不是来看你了?”
宁孤也跟着坐起来,直勾勾盯着晏青枝,擒住她的手也猛地收紧,“姐姐骗人,这一次,明明还是我来寻姐姐的。姐姐根本就不想宁孤,也不愿意见到我。”
还……?!
这狗男人为什么这样说,难不成上次在天心酒楼的事,他都想起来了?
晏青枝诧异的皱起眉,看着宁孤的眼神带着探究,这厮不会是在装傻吧!
她压下躁动不安的情绪,轻声哄道“宁孤乖,只要能看到我,是你来找我,还是我来找你,有什么不一样吗?你先把手里的东西给我,小心伤着身体。”
她一边说,一边试探性去拿匕首,可还没凑近,就被他闪身避开。
宁孤冷着脸,满是嘲意的视线落到匕首上,“姐姐,你哄骗我,只是想要夺走这把匕首吗?要是我先前的动作慢片刻,这匕首是不是就刺穿我的胸膛了?”
“姐姐,你好狠的心。”
晏青枝哑口无言,心中疑虑更重,只觉宁孤此刻的一举一动和正常人没有半点区别。
可他要是没变傻,依照正常脾性,早对她严刑逼供,让她说出死而复生的秘密。
晏青枝一颗心惴惴不安,跃跃欲试想彻底了结这男人的念头,也开始不坚定。
万一他变傻后,一身本事还能用,吉光眼下又没办法再替她挡伤害,自己岂不是死定了!
吉光最了解晏青枝,见她盯着宁孤看,眼里还带着杀气腾腾的光,就知道她想干什么。
因为不安,它那张小胖脸直接皱成一团,扯住她的头发就大声叫道“主人,你可别做傻事!只有成功扭转剧情,让宁孤和女主宫画扇在一起,你才能回到现实世界。你要是杀他,就是违反剧情,要是你被他杀了,也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主人,你稳住,可不能乱啊!”
晏青枝心下了然,可要是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就再也寻不到能杀死宁孤的好时机了。
既然她穿的是本古早女强文,那主角就是宫画扇,其他人戏份再多,也只是辅助。而宁孤已经成为变数,除掉他,她再辅佐宫画扇成为女帝,一切不就回归正轨。
晏青枝越想,不安的情绪反倒冷静下来,底气也越来越足,“放心,我有分寸。”
吉光还想再劝,可刚要开口,后背就莫名一寒。
它顺着那股让自己不自在的视线看去,竟然直直对上宁孤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冰冷诡异的感觉爬上心口,让它连呼吸都险些忘记。
他……看见它了?!
要死了!
可下一刻,吉光又见宁孤若无其事的挪开视线,好似根本没看见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也都是幻觉。
它僵着身子,不敢再看宁孤,瞅了瞅晏青枝,就一言不发变成她发间的一缕长发。
晏青枝没察觉到宁孤和吉光之间的异样,挣了挣被他擒住的右手,就娇声说道“宁孤,你弄疼我了。你要是松开我的手,姐姐就陪你玩个好玩的游戏,怎么样?”
宁孤薄唇紧抿“姐姐,真的是好玩的游戏吗?”
他语气低沉,富有磁性,一字一顿,尤其是“好玩”两个字,被他念得分外缠绵。
晏青枝看着宁孤精致的面容,双耳不由发烫,正准备探向他肩膀的手也僵在原地,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这狗男人变傻了,也不忘施展自己的魅力!
她干咳一声,慌忙移开视线,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当然是好玩的游戏,宁孤这么久没见姐姐,难不成就不想和我一起玩?”
宁孤没有立马回答,很认真的思考片刻,才摇头。
晏青枝头一次在变傻的宁孤身上吃瘪,瞳孔骤然一缩,看向他的眼神也夹杂震惊。
以往,他变傻后,对自己是言听计从。可现在,他好像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还学会拒绝了!
她深知这样的变化,绝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对现在的情势来说。
晏青枝紧锁的眉头久久没有舒展开,眼见宁孤依旧不肯撒手,还把玩着匕首,好几次都险些弄到她身上,绷着小脸就要怒喝。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卿清的声音“晏姑娘,陈伯做了些糕点,让我送上来给你尝尝。我可以进来吗?”
来了一个,又来另一个?!
晏青枝心力交瘁,只想当场挖个地缝钻进去,好躲过这一劫。
宁孤好似对门外的卿清很感兴趣,将她往怀里一扯,就凑到她耳畔小声问起来“姐姐,他是谁,为什么可以自由出入姐姐的房间?”
卿清会武功,就算宁孤压低声音,也能听到屋子里有其他人的动静。
他端着糕点的手一紧,耳朵往门上一靠,就轻声询问道“晏姑娘,那我进来了?”
晏青枝浑身不自在,想推开宁孤,细腰和手都被他牢牢箍住,就是想动弹,也只能小幅度晃一晃。
而且,只要她稍微动弹一下,宁孤的手就更用力,脑袋还得寸进尺的蹭上她的脸。
那黑漆漆的眸子带着委屈和不情愿,似乎是要她赶走门外的男人!
她没好气的抬手抵住宁孤额头,又冲门外的卿清冷声吩咐着“下去吧,我要休息,别来打扰。”
卿清神情微恙,虽说没听出里面的人是谁,但明显是个男人。
他本想假装听不见命令硬闯进去,一探究竟。可转念一想,晏青枝已经对自己生疑,还有些怨怼,要是他再不听话,日后再想跟着她,就难上加难!
卿清心中已有计较,将糕点放在门口,“晏姑娘,我把糕点放在门口,姑娘就先好生休息,要是饿了,再用些点心。”
晏青枝无暇顾及旁人,还在同床上的宁孤死命纠缠。这狗男人力气太大,轻轻一捏,就让她浑身无力,还出现好几个血手印。
说起血手印,她浑身一激灵,好似被当头淋上一盆冰水,寒气直逼心头,让她仅剩的一点迤逦念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