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艾薇妮娅连人带椅倒在了地上。
躺在沙发上的丹尼尔的鼾声停顿了片刻,便恢复了原本的平稳和悠长。
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骇然,坨红的脸颊没有了血色,艾薇妮娅把椅子扶了起来双手按住了椅背,死死地盯着余生、却并没有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大眼瞪小眼、解决不了问题。
余生从冰盒里取了冰球,给自己倒了浅浅的小半杯,然后用手指在吧台上敲了敲说。“不说吧、你觉得我是在骗你,&nbp;&nbp;说了吧、你又被吓坏了,不过好像也没有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对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
“之前有说过啊,”余生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小口,平静的说。“不要说你的记性不好,金鱼都还有着七秒的记忆呢,&nbp;&nbp;更何况是像你这样成长与于战火、经历过各种的惨绝人寰才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的小女孩,没有一颗强韧的心脏,&nbp;&nbp;可能吗?运气不好的,都死了。”
艾薇妮娅无言以对,但就是没办法接受。
倘若关于自杀、关于行李箱里的蓝信封是能够通过塔罗牌算出来的,那么自己胸口纹着一枚彩色的天竺葵、艾薇妮娅可就觉得无论怎样都是没办法解释的,除非眼前这个大男孩曾经在她洗澡的时候有近距离观察过,否则也就只剩下上帝和被她亲手掩埋的那位纹身师能知道……
上帝真的存在?
逝者能复活?
不可能的……
“怎么?还不相信?”余生也是服气了,换成自己、倘若是碰上了类似的情况,怕不是会觉得是遇见了神仙吧?哪里还会像艾薇妮娅这样,事实和真相全都摆在眼前,竟然还左一个不信、右一个不信的,即便不是重生人士,难道不要面子的呀?
“我不信,我还坚决不信……”
“还坚决不信?成,那我就再说一个,”既然冥顽不灵、本就有些微醺的余生便道。“如果你是萨拉热窝的原住民,&nbp;&nbp;那么纹在胸口的就应该是郁金香,而不是匈牙利或者是克罗地亚的国花天竺葵……”
如遭雷击!
艾薇妮娅站不稳了,腿发软、双手不得不更加用力的按住了椅背,&nbp;&nbp;以至于关节越发的苍白、甚至有些痉挛了。
“绵延近四年的战争,&nbp;&nbp;被困在萨拉热窝的非本地人是有机会在离开的,所以在刨除了一切可能,你的国籍想必也就很清楚了,对不对?”
艾薇妮娅缓缓的坐了下来,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唯恐一开口便会陷入崩溃。
余生不是不想再抛出点硬货,可问题是到了现在、能说的基本上都已经全都说出来了,各种的猜测和推论、一旦与真相距离稍远,竭尽全力才立出来的人设就存在着坍塌的概率,与其说胡说八道、倒不如就此缄默。
异样的死寂在弥漫、在扩散,唯有丹尼尔的鼾声在悠扬。
艾薇妮娅伸手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右手抖得了厉害,以至于冰球碰撞杯壁、发出着清脆的响声,随着脸上的血色逐渐恢复,她一字一句的说。“我不能相信,我真的不能相信,一旦我相信了你所说的,&nbp;&nbp;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撑得住……”
“硬撑吗?没必要的,&nbp;&nbp;有什么问题说出来,终归是有办法解决的。”
余生的说辞并没有能打动艾薇妮娅,她摇了摇头。“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我的纹身,即便是在面试的时候……而且是我亲手掩埋的,眼睁睁的看着鲜血溅了我一脸、眼睁睁的看着倒下去的……”
余生有些明白了。
既然如此、相不相信已经不再重要了。
“那换个话题吧,说说你为什么要自杀吧。这是我唯独想不明白的,怎么想怎么奇怪,关键是完全没有道理……”
艾薇妮娅抬起了头,但眼神有些空洞。“真想知道?”
“对,非常的想知道。”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一句话,当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剩下的即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真实的答案……”
“柯南道尔。福尔摩斯的作者,本职医生,兼职家。”
艾薇妮娅有些意外,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眸子里也有了些许光彩,怔怔的盯着余生直到确定没办法从对方的表情里分析出什么来,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有一个条件……”
“如果可以让你打消自杀的念头,无论是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够满足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艾薇妮娅的嘴角扯了扯,显露出来的无奈笑容却比哭还要令人难受。
按照艾薇妮娅的示意、余生从吧台里走了出来、坐在了她的对面,见她自己反而是站了起来,余生正奇怪、却见对方解开了腰带……
好不容易才把烂醉如泥的萨莉娜给安顿好,杰西卡兴匆匆的返回书房,可是眼前的一幕却把她给惊呆了。
六英寸的绑带细高跟鞋在吧台上,黑色的九分阔腿裤扔在了椅子上,艾薇妮娅盘坐在高脚凳上、右腿却搭在余生的臂弯里,后者的右手托起了足踝迎着灯光在欣赏着……
“darg?你们在做什么?”
余生转过脸见杰西卡一脸的震惊,招了招手、等她来到了近前可就指着被右手所托起的足踝说。“漂亮吗?漂亮吧?就凭这样的一双脚、你觉得艾薇妮娅能否成为职业的足模?”
杰西卡不是足控,愕然道。“足模?职业的?”
“对呀,职业的足模,”余生的手指顺着艾薇妮娅的绷直的足踝向上示意。“你再来看她的腿,肤色白皙且细腻,又直又长,这曲线、这比例,啧啧,无论是哪一种丝袜、想必都能充满了视觉冲击力,完全可以让她跻身于腿模的行列吧?何况她的脸也小、轮廓分明,无论是整体形象还是局部的特写,完全是有资格的……”
意识到余生并非是想要掩饰什么,而是真的在欣赏、在感慨、在赞美,荒唐的感觉越发强烈,但杰西卡还是忍不住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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