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着办。”
留下话,程望熙起身回了书房,坐在位置上程迦蓝品着茶,心情颇为不错。
直接将人弄死,太乏味了。
只有让对方次次都能看到复起的希望,才会倾其所有来翻盘,不过
将所有底牌暴露出来后,他们才会明白,其实做得都是无用功,还不如最开始向敌人跪下求饶,或许,可以留条烂、命!
在董鹤鸣的安排下,北冥瞮见到了江淮之与那个被捕的徐家人。
那个徐家人倒是想要自杀,但身手到位,自杀技术却不到家,前后三次皆被董鹤鸣的手下拦了下来,此刻正在怀疑人生。
“那啥,哥啊,咱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人要是真挂了,我没法交代啊。”说罢,董鹤鸣撒丫子就是一顿跑。
旁人动手不是问题,顶多就是皮肉之苦,但大魔王动手,出的可是人命啊
江淮之与徐家人各占一间暗室,北冥瞮的主要目标是江淮之,其次才是徐家人。
“想走出这里么?”室内太暗,江淮之几度想要看清说话人的脸,但几次下来却连声音都觉得模糊起来。
“你谁?”
“能救你的人。”北冥瞮说得寡淡。
“我没有罪,需要你来救?若你有证据,不如直接走举报流程来得更快。”江淮之油盐不进,咬死了自己无罪,现在更是有伤在身,谁敢动他?
“景若霖应该快要出现了。”
忽然,北冥瞮说了一句,气氛即刻冻结,冷得让人心底发慌。
坐在角落木床上的江淮之汗毛乍起,半边身子瞬间凉透,这时候不能再有意外了,景若霖真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怕是再也无法翻盘了!
几方疑点足以强制性彻查他。
“你以为随口说了一个人名就能唬住我?”
“十分钟时间,是你保命的最后机会,景若霖是徐家人,你弄他还敢拉徐家下水,你猜,徐成天会不会砍了你?”
“嗯?”北冥瞮声声引诱,像是个阴间的索命修罗。
“我要怎么相信你能保下我?”说着,江淮之脑海中思绪翻滚,这人能堂而皇之地进来,足以证明他的能力。
“信我,你才能活到下一秒。”
“你知道可以拿捏徐成天的秘密,我要你全部告诉我。”
“做”
“你真以为自己绝对安全?”北冥瞮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江淮之心中警铃大作,这十几个小时,他水米未进,没有机会给他下毒的。
良久。
江淮之猛然怔住,他的防范意识很强,清醒的时候谁敢做手脚?但,昏迷的时候呢?
他被暴力抓捕后,貌似昏厥了一阵,醒来,手臂有了一个小黑孔。
但他没有注意。
“董鹤鸣!”江淮之发了疯,他他妈敢阴自己!
“嘘。”叫得太难听,北冥瞮心觉聒噪,那个试剂是他给董鹤鸣的东西,就是那起命案中的主角儿。
ha试剂,正统的致幻剂只需注射一点,便可迷人心智。
再者,高危生化试剂,副作用极大,对于大脑人体的伤害不可逆。
“心跳很快,胡思乱想,易怒易燥。”北冥瞮每说一个词,江淮之的体温便冷下一个度。
全中,一个不差。
他不是冲动之人,但这十几个小时内动怒的次数明显在增加。
“作为交换,我要拿到解药。”
“解药?”北冥瞮似是听到什么笑话,注射类型的生化试剂何来解药一说?
“顺着我,就能多留这条命一段时间。”
“你没有选择。”北冥瞮语气寡淡阴凉,太笃定的语气有那么一瞬让江淮之险些投降,仇还没有报,他当然要活着。
“这里很干净,只有我能听到你的声音。”
良久。
许是心理在作祟,江淮之猛地朝向床的最里侧缩了缩,好半晌,才踌躇着开了口:
“六年前,这里有起爆炸案轰动了全联邦,但两个死者外界都说是因为爆炸身亡,女的我不知道,但那个男人其实早就要跳楼。”
“你从哪里知道的。”北冥瞮呼吸微乱,煞血气让江淮之这个毒种下意识心惊。
“当年接触到这个案子的人临死前将秘密卖给我,我给了钱。”
“这个人在哪里。”北冥瞮声音越发嘶哑。
“被我弄死了。”
“你干什么?”江淮之察觉到北冥瞮的动作顿时惊呼出声。
“继续。”
“对方告诉我那男人跳楼前体内被打了什么东西,貌似是能扰乱神经的高危试剂。”
“徐家是中途发了家的,那试剂从中出了不少力。”
“所以,你查到景若霖在暗中为徐家办事后,动了心思,想要拿捏他换取到与徐家合作的筹码?”北冥瞮淡淡道。
“是。”江淮之阴沉着回答。
话落,砰得一声巨响要将耳膜震烈,北冥瞮眼角攀上赤红,抓住江淮之的后衣领向下砸去。
堪堪几下,木床连带着边缘的铁栏全部报废,江淮之的半张脸好像凹陷了一块,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浸满了北冥瞮的手掌。
“你最好祈祷自己的话是真,若掺了假,你这幅身体就要去伺候男犯,我说到做、到。”北冥瞮克制住心底的戾气,徐家,果然参与进来了。
前世,他刚刚查到徐家以及程望熙背后的那个人,就与程迦蓝有了分歧。
“我,我没说假话,命在你手里,我不会,不会作死。”江淮之强撑着一口气回答。
悄然离开,北冥瞮连抽了三四根烟才稳住心绪。
他不敢告诉程迦蓝,怕她难过,怕她撑不住,当年她那样小,失去父母自己聋了右耳,这道心理关卡要如何能够熬过来?
回想着江淮之的话,北冥瞮站在天桥边,江淮之不知道徐成天早就与程望熙合作截下了ha试剂在云溪城的运作权。
他只想着,将所谓的秘密告诉徐成天,借着徐成天的口来压制程家,毕竟当年程家家主与其夫人全部丧命,程望熙作为家人,岂会置之不理?
按常理,得知真相程望熙必然要向徐成天低头,但,他料错了一点。
或许,程家家主以及其夫人的死,与程望熙徐成天皆有着脱不了的干系呢?
“铃铃--”
“在哪儿?”清冷的女声透过话筒传来,北冥瞮动作微顿。
“怎么不说话?我想你了,还不来见我?”程迦蓝玩笑般的语气让北冥瞮心脏撕裂似地阵痛,话就堵在喉间,他要怎么说?
“乖乖等我,今晚给你暖床。”
对面,程迦蓝清清嗓子,像是不大自在,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照旧爬窗,今晚程迦蓝耐心地等他。
“怎么,有事瞒我?”程迦蓝环住北冥瞮的臂膀开口说着。
“你父母的事情”
“查到什么了?”女人轻声问着。
“徐成天与程望熙合作了多年,至少在你父亲出事前就已合作,你父亲的死因,恐怕不是爆炸。”
“替我难过么?”蓦然,程迦蓝抱住言辞小心翼翼的男人,面色温柔,她虽不知具体细节,但多少能够猜到。
但,这些伤害不了她,更加奈何不了她。
“阿励,我不会放过他们,也会护住你,我一定会做到,你要信我,终有一天他们会跪在我们面前求饶。”
“至于徐家,我们先从徐梵音开始,一点一点来,直到将徐家掀了。”
“这辈子,我很贪心,仇要报,你我也要,所有东西我程迦蓝都要得到。”
不知他重生的程迦蓝,根本不敢轻易泄露自己的情感,只是感情东西太复杂,哪怕自己冷着脸拒了他,可眼神,依旧会说谎。
想克制却无法为之的无力感死死裹住心房太久,程迦蓝的确不想忍了。
无数次在对方低迷痛苦的视线中沦陷,太煎熬了。
回想起前几个月两人的数次争锋相对,程迦蓝忽地松下一口气,好在,她知道了他重生的事情,再也需要强迫自己压着心绪与感情。
今后,只看未来。
“你只管拉着我的手,不要让我走丢了,好么?”程迦蓝像是哄着小孩子,含着极致烈艳的话语被温柔稀释后,沾染上一点,仍然能令人无限沉沦。
就这么半蹲着被女人拥住,北冥瞮死死地抱着她。
得到她,他这辈子就没有白活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