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敷紧紧的抿住了唇。
打着孝顺的名义,配了治疗头疾的药方子,偷偷摸摸,遮遮掩掩。
她第一个念头就是蓉才人要陷害宫里头同时怀孕的宫妃,解决自己孩子以后的威胁。
但略一细想,宫里面没有第二个妃子怀孕,为今只有她一人而已。
那这药,莫不是留给她自个儿打胎的?
孟敷往后靠向了软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结合梦境中的话,
蓉才人似乎本身就不打算将孩子生下来。
甚至千方百计想要打胎。
孟敷凝眉,心中清明,渐渐有了答案,但并不确定。
皇帝表哥,真不是我故意乱猜,如若真如我所想,您这个皇帝名号,可是要扬名天下,甚至传至后世。
孟敷坐起了身,两手撑着膝盖,腰背挺直。
起码也是一个生命,况且她并不确定猜想是不是正确的,倘若失误而采取非必要手段,可就葬送了一条生命。
沉默半晌,两方之间无人出声,一时屋内十分之寂静。
院正略略抬眼觑了小皇帝一眼,不禁心生同情,但还是低着头将自己的情绪尽数敛下。
终于,孟敷最先开了口,“你做得很好,朕很欣慰。”
院正心内忽然松了一口气。
听皇上的语气,他的情绪似乎并没有立刻失控。
起初院正还担心皇帝会杀人灭口来着。
“朕会处理这件事情,记住,让明太医把嘴巴给缝紧了,别把风声显露出去。”
这话是一顿敲打,不仅让院正管束好其下的人,也让他管束好自己。
院正连忙俯首,“是,陛下。”
赏赐了一些名贵的补品,孟敷且让张太医退下,她起身走在窗棂边,倚着窗看外面若隐若现的雪山。
窗外的雪已经停了,天地初霁,一片空濛灵澈,襟袖都起了凉意。
孟敷陡然想起前几日里偶遇尚筠,他肩上落了清雪,她站近他的身边,替他扫下肩上的残雪。
如此套近乎的举动落在了尚筠的眼中,他幽深的瞳眸中染上了几分讶然。
近日里尚筠的工作做得确实不错,他这个监察御史直言不讳,甚至不畏公权的性子,倒是让朝中那些奸佞臣子,以及贪图享乐滥用权势的皇亲国戚很是畏惧,朝中风气整肃了不少,纲常算是艰难的摆正了些许。
孟敷摸着下巴想了想,决定犒劳一下这个乖臣子,让他升个官。
“陛下!陛下!”
小福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孟敷神色一顿,快走几步,步至他身边,“把话给朕说利索了!”
小福子连忙将话巴巴一顿掰扯清楚,“刚才春岚斋的春桃丫头来了,跪在殿外面,哭诉说白姑娘将蓉才人推到了河里,落了胎!”
孟敷倒吸一口气。
她掐着指尖算了一下日子,纳闷道“怎么提前那么多天?”
明明在梦里头,这件事还差八日才发生。
“啊?”小福子闻言愣了一下。
“没什么。”孟敷摆了摆手,“快请张院正,让他去一趟春岚斋。”
“那那白姑娘呢?”怎么处置?
孟敷抬眼瞥了一眼身旁开口的太监。
你觉得我有那个胆子处分女主吗?
“将她一并带到春岚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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