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时晃晃荡荡,颠簸得很,孟敷坐在软榻之上,掀开帘子看向外面的景观。
半晌,她放下帘子,觉得乏力而无趣,倚靠在软榻上,渐渐阖上了眼睛。
“公子?公子?”
马车夫忽然探出了头来,叫唤了她几声,但是没有听到回应。
怎么睡过去了?
马车夫挠了挠头。
前边的酒楼不知道怎么塌了,正有官兵疏散人群,石块和木材堆在路中间,而且人流拥挤,看样子车辆是不能过的,只能绕个远路回府了。
他又唤了孟敷几声,见她没应,索性赶马掉头往别的路走。
尚筠捏着棋子落在棋盘上,再定眼看着破碎半壁江山,抬眸觑向瑜王,道“王爷似乎心神不宁。”
瑜王闻言也抬头回看他,道“哪里,与尚大人下棋,本王怎敢分心。”
尚筠不置可否,望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垂眸,从棋篓里捏棋继续下。
只是这一次他让棋次数更多了,瑜王即使心不在焉,竟然也慢慢挽回了局面。
“王爷赢了。”尚筠将棋子扔回棋篓里,含笑道“在下棋艺不精,恐败坏了王爷雅兴,王爷还是另寻他人切磋吧。”
“别呀刺史。”瑜王伸手将棋子捡回,唇角噙笑,“大人难不成是为了早日回府,所以故意输棋的?”
尚筠自然是,但是又怎么会直接承认。
“大人,不妨再下一盘吧,让本王好好领会尚刺史的真实实力。”
瑜王像是不容拒绝一般,对着他再做一个“请”的姿势。
日头渐西斜,薄薄的日晖落在车顶,澄黄的光从帘子缝隙中露了出来。
孟敷像是陡然醒神,从梦中惊起,有些茫然的打量周边。
怎么这么晚了
她掀开帘子,望了一眼外面的景色。
不是飞檐朱楼,不是熙攘长街,而是一片荒芜之地,车在丛丛林木间艰难穿梭,碾过落叶,发出“吱呀”的轻响。
孟敷整个人处在陌生的环境,顿时有些懵然。
她心里忽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小心地将车帘放下,悄悄地坐回软榻之上。
感觉到帘子微晃,似乎是有人伸手撩开了帘子一角,孟敷连忙闭眼,装作熟睡的样子,还发出浅浅均匀的呼吸声。
驭马车夫见没有什么异样,放心地放下帘子,转过头去,继续专心地驾马。
这一段路崎岖不平,马车行在上面晃晃悠悠,稍微不注意还会翻车。
车夫只能先暂时把注意力放在驾马上,捏着缰绳,额汗都渗出来。
这里,还不够偏僻。
倒时候找个地方解决这小子,就有一笔丰厚的赏金。
帘子晃荡间,掀开了一条细细的缝,又悄悄地恢复成原样。
孟敷将手探进自己的袖间,摩挲着铜管袖箭,指尖不自觉地扣上了那控制开关的铁片。
尚府的车夫她见过,是一个老翁,人和蔼,双鬓微微发白,但是身子骨依旧硬朗。
就是因为早日常年的农地劳作,后背有点驼。
可是刚才的那个人,腰背笔直,身形魁梧,一双臂膀强健有力,分明就是孔武威风的壮丁模样,哪里是之前老翁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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