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敷闻言一愣,慢慢地别过头,不去看他,只是道“表哥你何必如此。”
她又不是“她”,三娘早已不在了,他之前一直喜欢的人早就离世。
姚鸿雪站起了身,转到她的面前,蹙眉道“你不愿意吗?”
孟敷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后退一步,退得远了一些,只是道“姚公子出身显赫,又才华横溢,是三娘配不起你。“
这已经是变相的婉拒。
姚鸿雪眼神一暗,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沉默半晌,他轻轻点头,勉强看着孟敷,笑道“三娘你这话说的,分明是表哥配不上你才是,你又何必妄自菲薄。”
孟敷不忍心瞧他眼底的黯然,默然别过了头,道“表哥,你定能找到更好的女子。”
忘了孟三娘吧,斯人已去。
只是对于姚鸿雪来说,这话更是如刀,将他扎得心底钝痛,血红一片。
放药的丫鬟已经回来了,垂手在旁边默然候着。
姚鸿雪见有人在场也不敢多说,只怕坏了表妹的名声,就只是朝孟敷点头,含笑道“方才多有唐突,三娘不要介意,表哥现在就回去了。”
孟敷只觉得房内的气氛尴尬得紧,如今姚鸿雪愿意走,那她可真是巴不得,将他送离了院子后,在门外作别。
她踌躇片刻,想了又想,道“近日大舅母情绪很不好,表哥你安慰她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又被她给砸了。”
姚鸿雪许是想起了方才母亲对他的反应,微微心寒,垂下眉睫,轻声说“三娘你不懂,其实我们母子情分,并不深。”
孟敷闻言微愣,不知道姚鸿雪为何忽然出此言。
她还想多问,姚鸿雪却是不再想多说,挥手转身离去,身形萧瑟,消失在了竹影之间。
孟敷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想到了还在安寿堂里郁郁寡欢的姚老夫人,连忙遣丫鬟带了一些补品过来,亲自送到了姚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痛失幺孙,正是难过,身子骨更加不利索了,窝在床榻上任嬷嬷怎么劝都不动。
正巧孟敷来了,嬷嬷将她迎进了内室,让她和老夫人说说话,开解一下老夫人。
还没等孟敷将补品放下,又有人传,说是老爷来了。
姚府老爷即孟敷的大舅舅,老夫人的大儿子,也是偌大姚府的主事人物。
老夫人听到他来,在孟敷搀扶下坐起了身,重重地咳了几下,道“你舅舅这几日都在查下毒一事,不知道现在查成什么样,若是教我知道是谁这般害我孙儿,我必定要将家法搬出来狠狠罚他!“
说到这里,老夫人又喘了好几下,孟敷拍了拍她的后背才让她缓过劲来。
姚老爷进来,孟敷朝他行了小辈礼,便站在一边听他说着事情的经过。
他将府里能接触小表弟的丫鬟婆子一应的下人都关押了起来,也搜了他们的住处,根本没搜出一点蛊毒。姚老爷也是气愤得很,对下人都用了刑,但都没有套出一点话出来。
说来说去,就是他忙活了半天,一点线索都找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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