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就断定了,东西是真的,做壶而来的。
老太太说到我家里。
这老太太看来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
到我家里,那知道我家了,如果出事了,就能找到我的家。
我同意了,带着去顾瘸子那儿。
进去,坐下,泡上茶。
老太太是怀疑的,但是此刻已经是进来了。
顾瘸子看东西,点头。
宋代磁州白底黑花盘子,我知道,这老太太手里还有东西,这只是一个试探,叫试古。
顾瘸子给老太太继上水,不说话。
这是规矩,我的活儿。
”大娘,这东西是真的,但是你可别拿给别人,你拿不到钱,还容易进去,东西让人坑走了,再有东西找我,这东西我给你拿钱,一万二。“我说。
顾瘸子看了门一下,意思是开高了。
老太太点头,我让顾瘸子拿钱。
这小子在一个破瓶子里拿出一万多块钱。
我给了老太太,老太太就走了。
”铁子,你要扎这活儿,恐怕不太行,这老太太是农村的老太太,可是精明着呢,这盘子最多就是一万块钱,没有赚头,你给了一万二,肯定是赔钱。“顾瘸子说。
顾瘸子知道我扎活儿。
”如果是孤件儿,你就赔了。“顾瘸子笑起来说。
”我不会走眼的。“我笑了一下。
”那就看着。“
顾瘸子带我去胡同一家酒馆喝酒。
聊天,顾瘸子说,李小河和石暄砸上了,为了一件东西。
李小河是怕石暄,他敢砸石暄?
我问了,顾瘸子说:”哼,石爷毕竟是老了,那些根系也不过是过去他父亲留下来的,断根裂系的,就是一个浮在水面的萍,根早就烂了,李小河可就不一样了,那省城第一公子不是白叫的,李小河表现出来,是怕石爷,可是他并不害怕。“
”那就奇怪了,李小河这么做的目的?“我问。
”李小河说是不懂古董,那也是假的,精明着呢!石爷和李家的关系一直就是不好,这李小河想扎了石爷的所有东西,石爷那几间房子里摆着的都是好东西。”顾瘸子说。
我愣住了,这李小河玩得是真大呀!
”那石爷不知道吗?“我问。
在古董界里,人人都是人精,安个尾巴,都能把猴挠了的主儿。
”石爷有一帮人,人人都想得到点东西,石爷这个人呢,也不抠,这些人坑石爷,天天的捧着,把石爷捧的已经是智昏慧迷了。“顾瘸子说。
石爷石暄身边确实是有一群的人,就像老虎周围总是有一些动物,老虎捕杀了猎物后,他们也会有一些肉星吃的,自然也有着风险的。
捧杀,是最残忍的手段。
我心里都哆嗦。
下午我回庆年,把盘子给了老板,八千,我再赔点钱。
庆年是我的一个点儿,我要守住了,这儿能得到更多的消息。
庆年的老板,虽然不入流的,但是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自称柳爷,五十多岁,叫柳刀,但是这个名字听说不是原名,是自己改的,大概也是批了八字的,这些人相信这些东西。
柳爷看了盘子半天说,上架,一万八。
这小子够黑的了,这是扎青。
扎青就是半懂不懂的人来买货,这货是真的,你买回去了,发现贵了,但是东西是真的,你没办法。
就算是假的,你也只能骂,这个行业,扎眼了,打脸了,都得自己受着。
我回家休息。
第二天,去庆年,柳爷在大骂另一个店员,收了假货了。
这个店员也算是有经验的了。
买东西的人,急着用钱,柳爷当时晚不在本市,你不买,人家就换另一家,急着出货的人,用钱的人,货大概只有一半的价格,是一个瓶子,三万收的,如果是真的,大六万了。
我进去坐下,看电脑中的资料。
柳爷柳刀,骂得烟生火气的。
半个多小时停下来了。
这赔的钱,柳爷是要担着的,允许我们的打眼的机会。
这急于出货的人,看来是来扎柳爷来了,知道柳爷不在本市,找这个店员扎货,这个店员他们肯定也是了解过了,是什么水准的。
如果我在,就扎不住了,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在古董界就是这样,防不胜防的,做局做得精细。
下午,顾瘸子给我打电话,说老太太来了。
我一愣,做壶的东西,出完一件,没有一两个月都不会出第二件的,扎稳再出。
这老太太这么急?
一个是急用钱,另一个,恐怕要出事……
我出汗了,这不是扎局吧?
要坑我?
我经历得太多了,不得不小心。
我想了半天,给顾瘸子打电话,让他问问情况。
顾瘸子也明白。
二十分钟后,顾瘸子发微信来,安稳。
我过去,弄了六个菜,还有酒。
进去,摆上酒菜。
老太太看来也赶早出门,早饭没吃,这也是下午了,中午饭我也没吃。
老太太是饿了,吃饭,最后顾瘸子劝说下,也喝上了酒,看来老太太也是好这口。
吃着喝酒,也便温馨起来,顾瘸子叫老太太妈,这是情鼓儿,这小子打得山响,老太太也吃一套。
东西拿出来,顾瘸子眼睛就亮了。
不管怎么亮,没用,这是我扎下的活儿,顾瘸子就叫老太太奶奶,也不过活儿的。
东西是真的。
陶瓷船,青瓷,器形非常的漂亮,宋代的龙泉窖釉色苍翠,极为稀少的器形。
我看顾瘸子,他虽然不看东西,但是在冒汗。
其实,我的心也哆嗦了,但是我跟着刘德为的时候,练就了不动声色的本事,不管你什么值钱的东西。
我细看,发现了问题,是宋代的器形,但是是清代的仿制品,上面确实是宋代的,但是底儿不是,是清代的,后做底儿,如果这个东西损坏了,也是上面的部分,而不是下面的部分,那么下面的部分,恐怕是被割下去,做了假的东西,如果是这样,又说不通了,这件东西如果是真的,过了千万了。
那么只能这样解释,在清代的时候,这东西并不太值钱,或者说,持有者并不懂得这个东西,可是怎么能把下面割下去,做其它的东西呢?
这个怎么都解释不通,非常的奇怪。
我看下面的割口,很整齐,当时恐怕是动用了很先进的仪器了,理解不了。
我让顾瘸子看。
顾瘸子看了有十几分钟,轻轻的放下了,他没有质疑。
“大娘,这东西呢,您想要多少钱?”我问。
老太太说出了一千万的价格来。
这个如果是真的,不只是一千万了,看来这老太太后面有明白的人。
“不值,六万块钱,我赚一万,而且这个也有风险。”我说。
老太太阴下了脸说:“孩子,你这就不在诚实了,没有那么多钱,就别要这东西。”
一听话喳儿,就不对了。
这老太太我是小看了。
“这东西底儿是清代的,其它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说完,顾瘸子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老太太拿着东西走了,顾瘸子的意思放眼线跟着,我摇头。
“跟不住的,一跟就炸了线儿了,她就不会再来了。”我说。
“你说是底儿是清代的,这种手法骗她,有点太傻了吧?老太太一看就是明眼儿,不是瞎子。”顾瘸子说。
我看着顾瘸子,这小子没看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