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这一次慕容纤月连躲都没有躲,乌图布琼的鞭子便被一阵厉风化去了招式。
接着两个比常人粗壮了许多的大汉走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乌图布琼“琳琅阁禁止私斗,你若在拿鞭子,就把你的衣衫首饰都扣下,人丢出去!”
纳兰倦夜悄悄给慕容纤月递了消息“这两位壮士你又是从哪里找来的。”
慕容纤月回道“别云间此次大选淘汰下来的杀手,身形又不够灵敏,不适合侦查,进不了千羽阁。但是我手下的人我又不能丢了,就让他们来做琳琅阁的护院,防止有人闹事。”
能活着被淘汰下来的杀手,大多是自己不想干了刻意被淘汰的,功夫还是摆在那里的。何况就算真的是被淘汰的杀手,他们身上的功夫用来对付十个乌图布琼这样自以为是的女子也是绰绰有余了。
偏生乌图布琼并不自知,依旧卯足了劲的作死。“我就是要在这里教训她,你待怎地?我可是公主,我看你敢动我!”
说着乌图布琼便又挥动鞭子。
其中一个护院甲便稍稍施力,便将乌图布琼脸上的面纱震了个粉碎。
本来只是为了震慑一下乌图布琼,顺便跟想来琳琅阁闹事的人立个规矩。结果这面纱一碎,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慕容纤月看了一下乌图布琼的脸,心中感叹想不到乌图布琼也是一个肯对自己下狠手的。她脸上那道伤口中了毒,愈合不了,拖得越久,溃烂就会越厉害。没想到乌图布琼居然有胆子将那伤口用火烧了去。
于是乌图布琼虽然留下了性命,但是一侧的脸颊已经凹了进去,留着好大一个烧伤的伤疤。怪不得,她要用那么厚重的面纱捂着。
乌图布琼意识到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自己脸上的伤疤,连忙用手去捂,蹲下去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
护院甲错愕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求助地看了护院乙一眼。
护院乙思索了半天,最后讪讪地开口“要不你再买一匹新纱?咱们琳琅阁的纱物美价廉,款式新颖,应有尽有”
慕容纤月心里暗道漂亮!琳琅阁就需要这种时时刻刻记着卖自己家商品的人才。这等人才,必须升职加薪!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慕容千雅忽然开口了“纤月妹妹,好歹沾亲带故,你就站在这里看着我们难堪吗?”
慕容纤月如梦初醒“对啊!确实不应该!”说着她走到护院乙面前“敢问你们这里有多余的椅子没有,劳烦借我两把,我同我相公站得累了,需要歇一歇。”
护院乙爽快的应了,搬了两把椅子过来。慕容纤月便拽着纳兰倦夜坐下,一起看戏。
有几位夫人觉得有趣,也悄悄吩咐了店内的小厮,将椅子搬出来坐下看戏。
慕容千雅万万没有想到慕容纤月就这般认了,毫不顾忌自己会留下恶名,顿时觉得脑子里空白了一下。不过她旋即反应过来,便开始无助的落泪。慕容千雅敕勒走了这么一趟,整个人变了不少,演技心计都成熟了不少。这般一哭,憔悴中带着一丝妩媚,腮边挂着泪珠,那一副娇弱无依的模样瞬间抓住了看客的心肝儿。
慕容纤月点点头“不错,这模样倒是学珠帘招的心娘学了个十成十。”
此言一出,众人中竟有些憋不住偷偷笑的。
慕容千雅欲语泪先流,一副娇弱模样便勾了人了神魂“你我好歹是至亲姐妹,就算以前我有些对不住你,你也不能将我比作一个青楼女子啊!”
慕容纤月大大方方承认“那又如何,我这人就是睚眦必报,你娘都被我弄到佛堂里去了,骂我的人怕是能站满一条玄武街,也不差你们这一两句。”
纳兰倦夜听了她的话,乐不可支地暗中递了一个消息过去“这下子怕是满京城都知道本王娶了一个恶妇了!”
慕容纤月同样传音入密回他“那你可要悠着点,若是惹我这个恶妇不高兴了,我自己都保不准是送你去跟元安作伴还是送你同阎王爷作伴。”
慕容千雅没有想到慕容纤月连自己的名声都不顾,脸上青白交错,一时间没了分寸。
“不用你刻意带风向,我自个儿坦白了说,我就是特地来看你笑话的。”慕容纤月看出她心中所想,半点也不避讳“没有‘似乎是’、‘好像是’这一类的说法。”
“你也不用借着旁人嘴里的名声体面来打压我,因为我素来就没有想过做一个处处守着礼节规矩的人。再说了,宁王这几日虽说稍稍体面了一些,但是名声也是被他早年便作践臭了的。我们夫妇一体,我还能从哪里弄出些好名声来?债多了不愁,也自然是懒得理会你搬弄是非的。”
慕容纤月这般直白的说上一嘴,几乎是以一种玉石俱焚的方式下了慕容千雅的脸面。她一向便是这般,旁人待她有一分好,她便还人家十倍的恩,旁人若是待她又一分的恶,她也要还百倍的仇的。至于代价,她从来懒得计较。
慕容纤月接着说“你们有什么事情接着处理就是,我只是来凑个热闹,不必搭理我。”
原来闹得这么一出乌图布琼抢了旁人看中的一只簪子,如此起了争执,簪子便被乌图布琼毁了。
毁了物件,琳琅阁自然是要他们赔偿的,明明是明码标价的东西,乌图布琼偏偏不肯讲礼,只说琳琅阁在讹人,因此便吵嚷起来。
慕容纤月将自己轻轻巧巧地摘了出去,双方自然又就此事辩论起来。
慕容纤月听了一会子,凑到纳兰倦夜身边百无聊赖似的说了一声“我原以为敕勒公主来咱么雪埜是为了友好交流的。这般来看,竟是为了撒泼赖账扮无赖来的。”
此话一说,周围围观的贵妇竟有些低低地笑出来。
乌图布琼闻言脸色煞白,乌图布赞此来雪埜是有求于雪埜皇帝的。在场的这些女子大多是官员贵妇,闲话似的传遍能通过雪埜的官员传到皇帝耳朵里面。然后呢?她听说中原有神医,好不容易求了乌图布赞带她来。乌图布赞再三警告,若是再坏了他的事,他一定不会留他的。
她求助似的看了慕容千雅一眼,慕容千雅眼中划过一丝厌恶。但是为了在敕勒站住脚,她又不得不笼络这这个看着没有什么脑子的公主的。
于是她勉强的笑笑“店家觉得配多少方能平息了这事端?”
护院甲将落在地上的纸片捡起来“这位娘子,价码标好了的,三千两,不二价。
慕容千雅咬咬牙,将自己身上仅剩的一千两银子拿出来。乌图布琼也将身上一千五百两银子拿出来,最后又押了一些钗环首饰,灰溜溜的走了。
热闹没了,看热闹的人也便散了。唯有慕容纤月纹丝不动在那里坐着,纳兰倦夜见状,也陪着她坐在那里。
两个护院上前收椅子,慕容纤月凉凉地看了他们一眼“琳琅阁,哪里来的三千两银子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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