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进行到尾声,慕容千雅忽然腹痛不止,竟生生将谈判打断了。
太医匆匆赶来,众人看向慕容千雅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回想起慕容纤月刚刚的坚定的拒绝来,众人都心生疑虑莫非慕容千雅真的下了毒,这会子作茧自缚?又想起慕容纤月刚刚奚落乌图布琼的维护之义,顿时觉得是自己对宁王妃存了偏见了,不禁觉得有些愧疚。
末易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不禁诧异“这是!”
慕容纤月严肃的点点头“不错,你家姑娘我,洗白了。”她原以为慕容千雅真的会撑到宴会结束不喊疼呢,结果没有想到还是坚持不住功亏一篑。她这腹痛不能自已的情形落到众人眼中,慕容千雅那委委屈屈饮下整杯酒的举动便越发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王妃你”末殇看看疼得忘了礼节,满地打滚的慕容千雅,她刚刚听的毒发以后的症状好像不是这个样子吧?
看看慕容千雅射过来的要杀人的眼光,慕容纤月道“不错,是我给她加了一点料。她自己那毒她早就提前吃过解药了,起不了作用,这个不过是让她觉得腹痛难忍的药罢了,疼过这一阵,毒性就没了。”太医查出结论来,也不过是水土不服引发的肠胃绞痛罢了。毕竟是也是父亲的女儿,她不会让慕容千雅顶上一个毒害亲妹的罪名,被纳兰佘或者乌图布赞取了性命的。
只不过待会儿大家都散尽了,说她没有下毒,也只是说给皇帝和乌图布赞听让他们不至于处置慕容千雅罢了。这种消息传出去,一众贵女也只会觉得皇帝是为了息事宁人,掩盖了慕容千雅投毒的真相。这下子,她算是彻彻底底把恶妇之名还给慕容千雅了。
慕容纤月只觉得心情大好,略带得意的看向纳兰倦夜。纳兰倦夜也在看她,见她笑得开心,给她比了一个佩服的手势。
她便知道纳兰倦夜懂了,越发觉得与他有默契。
慕容纤月懒得在大殿看纳兰倦夜处理敕勒王妃的事务,便跟着一众贵女散了出去,在廊下慢条斯理的整理自己的宽大的袖子。
有不少贵女都凑到慕容纤月跟前,感激她与宁王的维护,并且邀请她去参加自己小圈子的茶会之类游园会之类的。慕容纤月一一回应了,态度随和,进退有度,让一众贵女都觉得大概只有瞎了眼的人才会觉得宁王妃是恶妇,心中与她又多了几分亲近。
等到最后,左夫人也朝她走过来。慕容纤月率先行了晚辈之礼“伯母!”
左夫人连忙道“这可使不得!月儿如今是王妃了,天家的人,是要等着旁人行礼的。”
慕容纤月直起腰“月儿最不喜的便是这道理,天家的人又没有多长一个脑袋,竟要背了人伦,要长辈给自己行礼,太奇怪了。”
左夫人便知慕容纤月这是阻拦自己给她行礼呢,不由得笑了“你这皮猴儿,跟你娘一个脾气。”
慕容纤月笑笑,挽住左夫人的胳膊撒娇“伯母这会儿来找月儿,莫不是太久不见,想念的紧了。”
“你呀!”左夫人刮刮慕容纤月的鼻子“只会甜言蜜语地哄我这老婆子。自然是有正事要说的。”
左夫人说着,压低了声音“乌图布赞前日里打着为妹妹求医问药的旗号来找我家老爷,明着是在询问婷儿是求得那位医家将脸治好的,实际上却是在拉拢他。你伯父的意思是看看宁王的意思,然而这会子宁王被慕容千雅的事情缠住了,便想着问问你的意思。”
慕容纤月笑道“伯母,既然敕勒王子诚心为妹妹求医,咱们雪埜的神医自然也不会自个儿藏起来,便将他们引荐了去呗!说不得公主解了自己的心魔,反而不疯了呢?”
左夫人稍加思索,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是求医问药么,便将神医引荐给他们,然而也只是到此为止了。于是她巧巧慕容纤月的额头“皮猴儿,你倒是鬼主意多!”
“那伯母陪陪我?”慕容纤月拉着左夫人不放。
左夫人笑她“我等你做什么,你的郎君还在殿里呢,可我若再不走,我的郎君可是要走得没影儿了!”
慕容纤月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伯母尽拿我打趣!”
等到人都散个差不多了,慕容纤月便继续整理她的袖子。
末易等的无聊了,抱怨道“这一个敕勒王妃,可是难缠死了!”
慕容纤月点点头“是啊,我只袖子都整理了八百遍了,再整理下去怕是要抽丝了。”
末殇没有搭理她们两个,反而目光总是不自主的往大殿里面望去。
慕容纤月打趣“末殇的魂儿都要被殿中的人给勾了去喽。”
末殇也不理她,直到元安匆匆从殿里出来,神色才微微不自然了一下。
慕容纤月见状,也不管元安是不是来传信的,拽着末易远远地走开了。有什么事情要说,传给末殇就是了,反正都是一样的。
两人都刻意回避着那晚的尴尬。
元安将殿里的情形交代清楚,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你们因为忙着说话而没有通传敕勒王妃拜见使得王妃尴尬一事,王妃可会罚你们?”
末殇见元安脸上果真带着几分担忧地,忽然笑了“她若真要罚我,你待怎地。”
元安本想说去替她求一求情,但是看到末殇的神色并不像是会受罚的,知她是在开玩笑,神秘莫测的笑了一笑“不如我去把你抢过来,好生供养着,供养菩萨一般,连磕碰一分都不许的那种?”
“你这人”末殇被他的话说的面红耳赤,心中又有些郁闷这个人真的是,明明没有胆子,偏生还要来撩拨她,总叫她手足无措的。
元安见她脸红,自觉失言,忽然又有些后悔,便要开口再解释一番。
然而末殇已经开口跳过了那一段尴尬“你放心吧,她不是已经找回场子来了么!不会罚我们,我大约暂时不用去你家当菩萨了。”
元安依旧是微微地笑着,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如此也好,我便先回去了。”
远处,慕容纤月和末易不停地张望着。
末易道“那个是绥戾吧?”
慕容纤月点点头“你说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呢?”
末易耸肩“谁知道呢?我说我要看热闹,你偏生把我拽开,这下好了,离的那么远,连个声儿都听不见,倒是君子之行了!”
慕容纤月有些心虚“我那不是估量错了距离嘛!谁承想他俩声音那么小,在此处便听不见了,我们总不好再往前挪一点吧,显得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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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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