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景霁之重新拉紧领带,转过身,面无表情看一眼站在门外的李勇杰和杨策,走到单人沙发位坐下“进来。”
杨策推门进来,李勇杰紧随其后。
景霁之示意杨策先出去。
杨策带上门离开。
等了一下午,李勇杰火气下去了不少,这会儿再看到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景霁之和自己,顿时生出一阵紧张。
“坐。”
景霁之没看他,下巴点了点对面的位置,后背完全往椅背靠去,双腿交叠着,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十足十的大老板派势,李勇杰小心翼翼入座,目光警惕。
景霁之脸色很淡,看不出喜怒“有什么事,说吧。”
李勇杰组织了一番措辞,鼓起勇气说道“如果是因为姓乐的跟您说了什么,您才想开除我,那您就被耍了,被姓乐那女的耍了!”
他不敢一下说太多,边说边观察景霁之的反应。
见景霁之没什么情绪,看上去心情挺平和,他胆子越发大起来“您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么?她之前求她领导给她介绍对象相亲……就是我……我俩见面聊了一次后,我感觉不太合适,就跟她说真不行,可是您知道她说什么?”
“嗯?说什么了?”
“她说不合适不结婚也行,就跟我当……当情人!还说异乡男女、互相取暖来着!我当场就义正言辞拒绝她了!可她不死心呐!您看,今儿又找到公司来了!我怕她死搅蛮缠,被客户看到不好,所以才去会客室劝了她一下。”
景霁之嘲讽地笑了下“也就是说,你工作时间出去闲聊,完完全全是为了公司名誉着想?”
李勇杰赶紧点头“是的!”
话说完,才突然回过神来。
景霁之听到自己的小三曾经表示愿意跟另一个男人当情人,这都没什么情绪?
怪事儿啊!
李勇杰警惕地看着景霁之,正想再补刀,就见景霁之快速敛去脸上的笑意,眉心深深拧着,整个人透出一股烦躁。
他心里一个咯噔。
“说完了?”景霁之一张脸全黑了。
李勇杰咽了咽嗓子“完……完了。”
“异乡男女互相取暖这句话,不是你说的么?”景霁之搁在扶手上的右手,五指一收一放,像是随时要挥出拳头,“忘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李勇杰一惊“啊?”
“柏悦酒店的电梯里。”
李勇杰肯定是记得这句话是自己说的,这句话他跟不少姑娘说过,但眼下得把脏水都泼到乐甜身上才行。
他狡辩道“不是!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是……”
景霁之打断他,耐着性子说“2020年10月x日,晚上七点,你和乐甜在柏悦酒店91层的‘世纪100’相亲吃饭。八点四十分,你们搭电梯下楼,你跟她说你必须得找上海土著或年收入可观的女性组成家庭的现实原因,还说自己喜欢她,暗示她可以跟你发展其他关系。如果我没记错,乐甜在电梯里丝毫没搭理你,全程都是你在一顿呱呱叫。”
李勇杰噎住,错愕地看着景霁之。
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那天在电梯里跟乐甜说过的话,毕竟乐甜是他相过的这些姑娘里,颜值气质最令他心动的一个。
可景霁之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就算乐甜事后跟他告状,也不至于记得这么细节啊。
“您……您怎么会知道这些?”他急道,“是乐甜告诉您的?我跟您说,她就是个没有底线的……”
“那天我就在电梯里。”
李勇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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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能回想,想确认景霁之那天是不是真的在电梯里。
如果是,那他要转变口风;如果不是,只是吓唬他,那他就死咬着是乐甜下贱。
那天他们搭乘的那趟电梯,后来好像又进来两个男人,那俩男的全程背对着他们,他也没去注意看那俩男的到底长啥样,是不是景霁之。
况且他那时候刚到horton入职,还没机会见过景霁之真人,只是在公司内部的宣传海报上见过景霁之跟某些大佬客户的合影,但也没细看,就略了那么一眼。所以就算景霁之当晚真的在电梯里,脱离了公司这个环境,他还真认不出这人就是horton大中华地区的总裁。
李勇杰抹了一把汗津津的额头,给紧张的。
事态发展超出预料,景霁之好像比想象中更袒护乐甜。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李勇杰心绪散乱,心一横,威胁道“您作为horton的总裁,为了帮自己的情人报私仇,把无过错的下属开除。这件事,如果我捅到董事长那边,您以为您摘得干净?”
景霁之听言,笑了下,那笑意很冷很淡,不达眼底,轻飘飘丢出三个字“请随意。”
他起身,下巴点了点李勇杰身后的门“你可以走了。但是我要告诉你,出了这个办公室,你最好把这件事忘了,别再去纠缠乐甜,也别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如果做不到,我会让你从此在这一行消失。”
李勇杰先是一愣,而后愤然地瞪着他。巨大的怒气令他紧握双拳,紧紧咬着后槽牙。
杨策赶紧进来,将他请出去。
门关上,景霁之转身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摁上领结松了松,一手撑着落地玻璃,俯瞰脚下入夜后繁华璀璨的陆家嘴金融中心。
最近烦心事一通接着一通,没完没了了还。
……
电梯下行中,杨策带李勇杰去人事部办理解聘手续。
李勇杰收起脸上的戾气,恢复道貌岸然的模样,神情清高地理着袖扣,心里却在阴恻恻盘算着要怎么整乐甜。
景霁之他整不动,捏死她一个下贱的小三还不能了?
而且这件事,他不能自己动手,最好是借别人的手……把那个害他丢了工作的下贱女人整到名声发臭,从此在上海混不下去!
他用余光打量一眼杨策,闲聊般问起“景总不是结婚了么?他太太也在上海?怎么从不见来公司?”
。